金价暴跌背后：虚拟金融泡沫的制造与平衡

　　何志成2月7日，全球外汇市场突然出现日元的剧烈震荡，而其他虚拟金融商品价格的下跌也让投资者大吃一惊，在毫无基本面因素预示的情况下，黄金当日最多下跌20美元，创12年来最大单日跌幅。

　　流动性过剩导致金融市场大幅震荡

　　针对虚拟金融市场价格的大起大落，有个简单统计，以外汇市场为例，2005年美元兑欧元上涨达到15%，而兑日元上涨达到19%，平均日交易量达到2万亿美元，创造历史纪录。更为说明问题的是，美元对非美货币的单日震荡幅度平均在0.8%~1.2%之间，也就是说，主要汇价之间每天波动100~200点已经成为家常便饭。全球外汇市场不但已经虚拟化，而且成为虚拟货币博弈的主战场。为什么全球虚拟金融市场震荡如此剧烈，主要原因在于货币流动性过剩。

　　什么是流动性过剩？表面上看是基础货币发行过多，而实质是货币政策或我们看货币现象的方法(理论)已经落后于时代。

　　为什么今天世界各国发行的“基础货币”越来越多，主要原因是货币发行量与通货膨胀之间的关系越来越不敏感，市场货币量大，未必能够刺激物价，最典型的就是日本。日本与所谓

通货紧缩的斗争已经延续了10年，10年来，日本的货币政策越来越宽松，不但利率趋向于零，而且中央银行对金融机构的借款基本敞开供应，货币政策的刺激能力已丧失殆尽。可是，日本的物价仍然是只降不升。日本人很奇怪，为什么央行政策这样宽松、市场货币流通量这样大，物价指数却一直不向上走呢？

　　去年以来，日元在外汇市场上的表现，特别是日本人购买黄金的热情给出了答案。原来，超宽松货币政策带来的货币流大部分进入了虚拟金融市场。在经济和金融市场全球化的背景下，这些货币轻易地被大量兑换成外币。而且，日本的货币政策越宽松，流向国际市场的日元就越多，以至于日元被冠以“融资性”货币的称号，大批境内外机构大举借进日元(利率极低)，立刻在货币市场换成高息货币或高息外币流动资产进行套利。而在货币市场价格和资产已经被炒高时，货币流又转向黄金市场，引发黄金价格的暴涨。当然，这些钱是要还的，所以，用这种钱推高的市场价格必然暴跌。

　　由于没有通胀压力，没有必要提高利率，于是出现货币流通量越来越大，而利率水平却越来越低的怪现象。由于有越来越多的“过剩”货币进入货币市场，传统的货币市场已经无法消化，于是出现所谓流动性过剩现象。

　　虚拟金融消解经济泡沫

　　其实，所谓流动性过剩完全是假象。当经济发展到新阶段时，市场一定要有创新去适应它。在世界经济进入新经济时代之后出现的最重要经济现象，就是由货币异化导致的虚拟金融。即传统资本市场的虚拟化和金融衍生交易市场的多元化趋势及衍生金融产品的大“爆炸”。

　　在新经济时代，传统货币市场和资本市场被分裂为两块，其中一块仍然在为传统的实体经济或现实经济服务；另一块则日益虚拟化(脱离实体经济)，并向立体化、多元化、全球化发展。由于经济全球化和交易网络化电子化以及金融衍生交易工具的大“爆炸”，使这个市场的乘数效应巨大。比如，2005年外汇市场的日交易量就达到2万亿美元，10天就相当于全球贸易年结算量的总额。

　　虚拟金融最大的贡献是通过不断制造泡沫的形式抑制经济的泡沫化。为什么世界经济近十年来没有出现恶性通货膨胀，很大程度应该归功于虚拟金融市场的不断创新。有人在总结格林斯潘的历史贡献时说：格林斯潘的最大技巧是他明白，市场的泡沫是不可避免的，消除泡沫的最好办法不是人为地清除泡沫，而是在新的市场再制造新的热点、形成新的泡沫，让越来越多的虚拟货币不断地在不同的虚拟金融产品和市场间转移，通过立体化、多元化、全球化的流动来抑制一个国家或一个市场上的流动性过剩。

　　虚拟金融的第二个作用是“试错”。其实，市场泡沫为什么此增彼减，除了市场自然地逐利性之外，很大的原因在于泡沫的自然破裂。虚拟金融市场是风险资金的“集散地”，没有它们的四处“碰壁”，没有虚拟金融市场自然生成的试错机制，这个世界基本上不会出现像样的创新；虚拟金融还可以创造GDP，美国华尔街70万人创造的GDP就相当于中国GDP的总和。当然，这其中大量或绝大部分是虚拟金融创造的；更重要的是，虚拟金融可以为新经济时代创造新经济人才，这种人才是完全凭借大脑实现财富再造的人，他们是市场分析师，是靠悟性与自然结合的人。他们不但用创新劳动捧起了金饭碗，更重要的是，他们通过创造性的劳动为千千万万个劳动者保住了一旦失去劳动能力后仍然盛满黄金的金饭碗。

　　虚拟金融是新经济时代必然选择

　　虚拟金融最大的作用在于维护国家金融安全。在新经济时代，货币的流通已没有国界之分——除非你的经济是封闭的，而越来越多、“饥饿难熬”的虚拟化货币，冲击力是很大的。虚拟金融就像是水库，当然库存量很关键，只有库存量大，容纳量才大，容纳量是

竞争力的基础。因为虚拟金融的关键作用是制造泡沫并平衡泡沫，只有容纳量大的水库才能到处制造泡沫并随时消化，只有平衡消化泡沫的能力强才不至于使经济出现泡沫化。所以，虚拟金融的产品丰富也很关键，虚拟金融市场越发达，虚拟金融产品越丰富，参与者越多，越有利于金融风险的转化和平衡。而一个国家一旦有了一个发达完善的虚拟金融市场，就等于有了一个世界资金争相流入的大水库，有了长期稳定发展自己的大环境。当然，在有了这个大水库之后，就一定有了在世界货币体系中领导者的话语权，而这个话语权是当今世界诸强竞争的焦点。

　　虚拟金融是一个现代国家的必然选择，也是一个民族在新经济时代的难得机遇。抓住它，还是放任它，答案不言自明。(作者为中国农业银行总行营业部高级经济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