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的话到位

　　告别了计划经济时代，这年头在北京鲜见排队。月票是一例，但一个月也不过三四天。有一处例外，几乎365天人满为患：北京新东方学校。在大学生和想出国的人这个圈子里，新东方的大名谁人不知，那个不晓。

　　同样吃外语这碗饭，疯狂英语的创始人李阳就特别羡慕新东方的团队，其实，连韦尔奇也应该是这样。韦尔奇选定伊梅尔特作为接班人的时候，另外两名优秀的候选人立刻去了其他大跨国公司。而在外语培训市场上，行业里的顶尖高手一个不少，全部云集新东方。以致于笔者不免以为实有浪费之嫌。

　　中关村的企业长不大。但是，位于中关村的新东方却不是这样。照俞敏洪自己说，新东方不像微软有专利技术，如果分出去，这些人能办十几个新东方，但是为什么没有人走呢？因为新东方有一个一致的目标，每个人有对自己清醒的认识。俞敏洪阐述自己与团队关系时打了个很好的比喻，团队的每个人是珍珠，自己是串起珍珠的线，只有线不断，珍珠才有价值。

　　新东方目前还不是一个企业，俞敏洪也不能算是个企业家。但是，新东方的想法和做法，却非常到位。如果说新东方没有核心技术，但让学生考托福拿高分的技术却掌握在俞敏洪手里；不仅如此，新东方学校的留学人生设计和美语思维，分明是新东方教育产品极高的附加价值。我自己不能同意这样的说话，即锤炼出新东方这样无形的核心技术是容易的，而在制造业里攻破芯片等技术是困难的，因为，我们国家并没有几个学校有新东方这样的核心技术和附加价值。

　　俞敏洪的前进过程是孤独的，痛苦的，也是幸福快乐的。但是，在没有竞争对手的前提下，能够把新东方办到这个水平，不得不令人肃然起敬。

　　我们问俞敏洪成功的经验，俞说没有成功；我们问经验，俞说，哥们儿，说到底是苦出来的。每年春节，俞敏洪不仅和平时一样忙，还要和学生一起过春节。像俞敏洪这样，以苦为乐的企业家我们见得很多，我们更希望，他们什么时候享受成功的快乐。这也需要全社会的“环境配套”。

　　让“俞敏洪们”快乐起来，像新东方那样的学校、企业才会越来越多。

　　元煌

　　打官司，国际化的第一步

　　主持人：前一段时间，新东方与美国负责托福考试的机构ETS的纠纷，引起社会很大的关注。目前这个事情还没有结束，而你们最近刚推出一本自己组织力量编写、自主知识产权的《托福全真试题20套》，是否一种解决版权问题的思路？

　　俞敏洪：对。只不过这件事情我们已经考虑了两年时间，启动也在ETS找我们之前。我们的目标是力争做到学生走进课堂，没有版权的问题。然后开发我们自己的教材、试题，真正走上一条健康发展的道路。

　　主持人：新东方和ETS的事情有什么最新进展？

　　俞敏洪：目前双方陷入矛盾之中。我们的前提是，希望ETS先授权出版资料，双方再解决过去的问题。ETS的前提是不解决过去的问题，包括小贩的盗版，就不谈未来。现在双方的力度都有所放松，官司肯定还要打，未来我们还要继续合作。

　　新东方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暑假以前投了300多万人民币，在美国订购了3万套GMAT和GRE的资料。进口资料对中国学生是一个沉重的负担，同样一本厚的书，国内的只要40块钱，国外是200块钱。

　　主持人：事情的前景怎么样？

　　俞敏洪：ETS也不想把中国这么大的市场丢掉，唯一的办法就是规范化，规范化一定要中西结合，他绝对不能完全按照美国的思想。现在，我们投了几十万，花力气已经编出拥有自己知识产权的书。我估计ETS问题如果拖着不解决，或者说时间比较长的话，到解决之日，新东方所有的考试知识产权书全部出来了。

　　主持人：这个事情新东方有什么收获？

　　俞敏洪：如果一开始新东方和ETS打官司是不情愿的话，一旦打上官司，倒是新东方走向国际化的第一步。因为你不得不面对一个国际化的大公司，必须用国际化的行为、国际化的眼光以及国际化的人才去跟他们打交道。

　　核心能力，课内课外的功夫

　　主持人：新东方的教学风格应该是你开创的，其精髓除了专业内容讲得好以外，还要给学生灌输一些人生哲学，并且用幽默的形式表述出来，后两点看似与教学无关，但是附加值很高，是其他学校所没有的。在新东方不断发展壮大的过程中，如何对教师进行培训，保持风格不走样？

　　俞敏洪：任何一个新老师进入新东方，上课前要经过30次培训，这意味着他要上30次同一内容的课，才能走进教室。即使这样，还是有人被学生哄下来，什么原因呢？教英语的技术经历并不是唯一的标准，老师本身要有比较崇高的境界，对人生要有自信的看法，对学生未来要起到鼓励作用。这个东西非常的重要，因为学生希望能够听到一两句让他浑身颤抖的话，让他奋斗两三年不懈怠的话，新东方在这个意义上鼓励不少中国学生从绝望走向希望。

　　但是仅有一句话远远不够，我们希望每一个老师都能传出自信、奋发的信息，也就是新东方的最高理念。我们对老师理念方面的培训是绝对的，每年至少三次老师大会，每次老师大会两天。所有的老师都要上来讲新东方的理念。平时我们给老师发这种有关奋斗，劳动、理想的书。比如说《品德的力量》是英国著名品德学家写的，我们要求老师要写读后感，读后感写得不好要扣工资，不写读后感要扣更多的工资。

　　还有，我们要求所有的老师必须有幽默的个性，没有也要训练出来。新东方好多的场景就像拍电视一样，必须要设计出来这么一个效果。老师要讲笑话，必须自己先活跃起来。而且我们还要求，任何幽默、笑话都必须跟讲课的内容连在一起，不能凭空说，同学们现在累了，我来给大家讲一个笑话。

　　教学技巧加上理念，幽默，哪个学校能做到这三点，就立于不败之地。就是在延安窑洞上课，人们也能来。为了崇高的理想，人可以放弃任何舒适的生活，但人不会为了金钱放弃他的生活。

　　学习，痛苦的过程

　　主持人：我想，这大概就是新东方一年有20万学生的原因吧。创办新东方以前，你一直在北大教书，这也许是你的积累过程。新东方从小到大发展起来，你觉得对自己最大的挑战是什么？

　　俞敏洪：首先，我认为全世界最难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自我提升过程，你有多大的气概，你就能做多大的事情，但没有人生下来就有宏大的气概，这里面有一个不断学习的过程。对于我来说，实际上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

　　创办新东方学校以前，是我为别人打工的阶段。在边上冷眼旁观的过程中，我发现大量的培训学校对学生的态度、管理和理念上有缺陷。我就想，如果我来管的话，会对学生们什么态度？这不仅仅是一个教师的问题，还有一个怎么吸引学生，让学生满意的问题。

　　观察、积累到一定时候，1993年我开始进行实践操作，看看自己有没有把一个学校办起来的能力。当时我一个人奔忙于海淀教育局和自己的家庭之间，为了金钱，为了家庭的生计，也为了自己朦胧的未来奋斗着。

　　这个阶段可以说是个体户奋斗阶段，一直奋斗到1995年的年底。这个阶段是对我的最大挑战，我不仅仅是一个教书匠了，我马上发现面临好多我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比如说，跟政府各界领导打交道的问题，公安局、治安、卫生、环卫等等，当我们面对这些公务员的时候，我就不知所措。我知道学生心理在想什么，但我很难知道这些公务员心里在想什么。这个打交道的过程和办学是两码事，所以我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痛苦。同时，后勤行政管理又变成一个我自己必须管、管到最后发现自己是没有管后勤行政能力的人，常常是这个教室停电，那个教室又资料不够了等等，自己东奔西跑，穷于应付。

　　到1995年底，新东方学生已经有1.5万人了。教学方面在蓬勃发展，而我深感自己一个人实在力量有限，太苦、太累、太独单，太悲伤。我面临选择，要么把新东方关掉，要么就是把新东方干大，最后我们选择是把新东方干大。我跑了美国一趟，请回来现在新东方的王强、徐小平等人。

　　“我没有拥有感”

　　主持人：据说去年开始，许多券商找到你们，想为新东方上市服务，但后来他们都撤退了。从这一点看来，似乎现在的政策环境对于新东方的进一步发展还是有障碍的。

　　俞敏洪：新东方属于社会力量办学。国家有规定，当这个学校不干的时候，所有的资产，国家可以用于重新分配。不是说给你个人，而是说给其他的教育机构。

　　这样，我们觉得只能多拿一些奖金、多拿一些工资，反正向国家交完税，大家能努力在这儿干就可以了。从1997年开始，我陷入这样的思考，一直到2000年。所以，某种程度上，新东方只不过是法律允许范围内的几个个体户。大家当时说的一句话就是，反正肉煮在锅里，饿的时候每人盛一碗回去。大量的肉就在锅里放着，我不想关这个学校，国家也不能把我们的学校关了，肉应该还在锅里。但是在锅里是谁的，不知道。

　　主持人：也就是说，你们辛苦做大的事业但所有权却不能明确是你们的？

　　俞敏洪：很多券商找到新东方又跑掉了，主要原因是目前中国把培训公司和学校这两个概念混在一起了，在国外，学校就是非营利机构，国家还给补贴，你还可以接受捐款，但是这个学校就不是你的了。培训公司呢？必须交国家的税，不能接受任何的捐款，必须是股份清晰，可以上市。在美国有好几家培训公司，市值达三四十亿美元。但是新东方两条路都走不通。最后我们咨询了无数专家，今年在新东方现有的机构上，独立成立一个新东方的总公司，总公司对学校只有管理权，但是由学校延伸出来一些产业，像网络、图书、软件、咨询，可以放在总公司里面去干，这样的话，产权就分明了，而且我们不动用学校的任何一分钱，跟国家的教育产业化刚好有吻合之处。

　　主持人：看来，只有国家才有能力解决你的问题和苦恼。

　　俞敏洪：其实国家只要一个文件就可以解决新东方全部的困境。如果新东方学校作为培训公司方式运作，向国家交税，产权归个人所有。这样新东方学校马上可以更名为新东方培训公司，明年就可以上市了。但是没有办法了，我们就绕啊绕，绕到一个要符合国家政策、法规的一条道路。绕出一条我们还要保证新东方这些人在新东方干一辈子的道路。

　　再往下发展，如果我们不进行结构上的改革，很多教师会跑掉的，因为没有拥有感。但是，新东方作为学校谈拥有感是不可能的，我也不知道我拥有什么东西。现在一定要有一个清晰的拥有感的实体，只能是新东方公司。

　　三驾马车过时了

　　主持人：有人称你和王强、徐小平两位副校长是新东方的三驾马车，你怎么看这个提法？

　　俞敏洪：实际这已经是一个比较陈旧的概念了。当然，三驾马车起到过它历史的作用。1996年徐小平、王强加盟新东方，使新东方学校的形象和产品的开发方面，显然比当时我一个人干的时候更加令人振奋，让人感觉到方向性更加明确。我自己开始只是搞出国托福、JRE这一块。徐老师一来，学生的人生设计工作有人做了，学生到新东方培训，为什么留学？留学的过程中感到迷茫怎么办？今后这条道路怎么走？徐老师带过来的这个东西，比某一个专业的培训更厉害，因为他是思想上、精神上的一种东西。

　　王强老师带回来了美语思维的概念。就是让大家真正意识到，学语言还要学他的思维。新东方的基础英语培训事业得以展开，现在参加培训的人数已经超过留学方面。

　　之所以说三驾马车是一个陈旧的概念，因为现在支撑新东方的是一个完整的团队。

　　主持人：那么，在产权等问题始终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前，维系新东方团队的原因是什么？

　　俞敏洪：新东方的团队，凝聚到今天有一个最大的原因，就是我们这些人互相之间特别了解。在一起谈事情的时候，大家都是非常的坦诚，对每个人的个性，道德品格，缺点，也非常的了解，因此我们总在一起进行批评和自我批评，而且是毫不留情面的。当你知道了对方的缺点，也同时知道对方优点的时候，做一件事情要学的就是尽可能使用对方的优点，避开对方的缺点，这样我们弘扬优点在新东方就到了极致，这是团队凝聚力形成的重要原因之一。

　　珍珠与穿珍珠的线

　　主持人：在学生看来，你的个人魅力十足。处理团队成员的关系，也是依靠个人魅力来“摆平”吗？

　　俞敏洪：感染学生没有问题。因为我觉得我是从苦学生，穷学生出来的，我知道学生心里想什么，而且我也知道学生未来要什么。但是在新东方团队中间，很难说我的个人魅力，应该说是团队魅力：新东方每个人都是一个珍珠，但是在穿成项链以后，价值会倍增。现在我愿意变成这么一根线，实际上我也正在做这个工作。线必须坚固耐磨，不管被什么磨都不能断，也就是说我的忍耐力和承受能力，宽容度必须是极大的，只有这根线不断，新东方珍珠项链还会再长。所以我觉得我只要做好这根线就行了。

　　学当领导，以苦为乐

　　主持人：你是一个以苦为乐的人，从办学起春节都很少有机会休息。这一点在创业阶段是非常需要的。但当企业走向正常后，我们更愿意看到企业家有时间享受人生与成功乐趣。

　　俞敏洪：现在我的苦跟原来不一样了。原来是教书、学习管理的苦，现在我是在学会不要事必躬亲。因为事必躬亲带来的危害，一方面是忙不过来，另一方面会造成下面积极性的挫伤；学会必须先让底下人去干，干的不好了，指导他干，第二次指导不好了，还可以让他干，如果第三次，不好了，你再断定他不能干，再换掉他。你不要说他不能干，你自己去干。现在我正在学，依然很苦。因为中国的社会关系比较复杂，我现在不是教书苦，也不是说管我手下的人苦，而是苦在新东方在社会上应该放在一个什么位置上？当然，如果通过我的努力能使新东方对中国的教育事业，教育产业的发展有所贡献的话，我也会很高兴的。

　　我觉得新东方要想搞大，我不得不学会当领导。即使我没有领导意识，因为是自己干出来的，常常没有领导意识，假装是领导，实际上不是领导，这是最麻烦的事情。

　　主持人：还是没有真正学会享受快乐，或者享受成功的快乐？

　　俞敏洪：对。在我的脑袋中，没有觉得自己成功过这个概念。但是从心里来说，确实把自己看作一个做事的人，不是一个成功的人。

　　这样倒有一个好处，我把自己看作跟新东方的人完全是平等的，结果就是他们会对我的错误缺点进行猛烈的攻击，攻击的结果使我常常处于比较冷静的地位上考虑问题。这是我最大的好处。新东方是一个非常好的团队。我的毕生精力应该用在维护并且扩大这个团队上，维护扩大这个团队需要几个要素，一个就是组织结构，第二个确实需要人情关系，第三个是要对每个人开放未来自由发展的道路，第四个给所有人给予绝对到位的承认。这一点做起来其实挺不容易的，但是我勉为其难。

　　终极目标

　　主持人：新东方以后的发展你们是怎么思考的，前面已经提到过，你希望把事业做大、希望上市，但从你希望明确产权关系上看，你们也有明确的财富意识。

　　俞敏洪：我想这与企业有没有终极目标有关。企业没有终极目标，或者以赚钱为终极目标，肯定做不长。钱只是过程和手段，是为目的服务的，如果没有目的的话，有钱也没有意义。大家知道，原来穷途潦倒的人中了彩票，最后通常不知道钱花到哪儿去了。

　　有了钱以后，未来企业和事业的理想，就变成了这个企业发展的根本保证。我发现，实际上大量企业倒闭，因为企业的发展没有一个最高理念统帅，这时有了钱就乱投资。可能是今天造空调，明天造计算机，后天干房地产。结果，财富分散了没有力量；理论分散了，更没有力量，这是企业倒闭的根本原因之一。

　　新东方现在最高目标很简单，就是教育和教育产品的开发，教育模式的实施，改变中国的教学模式，为中国未来的教育打开道路。这个目标，不是说有钱就能实施的。我们这方面做的比较到位，每一个人，为了钱干活，占不到50%的分量，另外是为了另一种模式干活，这种东西又是钱买不过来的，所以每个人的情绪就会好。

　　主持人：能否透露一下你们未来的蓝图？

　　俞敏洪：教育咨询是我们一个很重要的方面，新东方十年来，积累的大量的教育经验，我们准备在全国的重点民办学校，进行教学咨询活动，把学校的品牌直接提升出来。比如说我们对短期培训的教育咨询，对学生前途的教育咨询。以后我们要进入中小学，搞教育模式和咨询，我们现在已经跟一些地方政府在谈，到地方上建立那种双语教学模式咨询活动，在小孩子上学的时候，在完整的中国教育体系的范围之内，进行突破性的外语教学建设。

　　接近目标的两种状态

　　主持人：最后，我们更关注你的性格和经历，比如北大精神对你人生道路的影响。

　　俞敏洪：首先，我从小在吃苦的家庭长大，吃苦无所谓，对劳动有天生的热爱，而且我特别喜欢把一件具体的事情做的又完整又好，这是新东方成功的最基本保证。

　　其次，还有一个特点是农村培养出来的，就是做一件事情比较一心一意，没有比较大的理想，我所做的每一步计划，是能够实现的，不管是三年两年，通常我能想清楚这些步骤，一步步去做。新东方这么大了，想不清楚步骤以后，我才开始恐慌。因为几千个人，几万个人的命运实际上跟我相关的时候，我自己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正因为我个性中有这种喜欢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所以新东方到现在为止，处于一种比较踏实的状态。

　　第三，是北大对我的影响，我学到的东西要比英语多得多。而这些东西，不是从某个人和某个老师身上学到的，而是在北大的氛围里面能够感染到，感知到的。

　　在北大的7年教书训练，使我锻炼出了自己的教学模式和教学理念，养成了我跟学生良好的交流习惯，使我懂得了中国大学生到底在想什么。这是新东方成功的保证。

　　最后，我觉得我比较乐观。我喜欢跟朋友打交道，我没钱的时候请朋友吃完饭，付完钱挺高兴。

　　我觉得人生要达到某个目标，有两种情况。第一个是痛苦的，你为未来某一个点奋斗，就像爬山为了登上山顶，或者决定要去哈佛读书必须要努力三年：接近目标的过程中要经历很多痛苦。人为什么要痛苦？因为未来的某一个幸福点，因为人一努力就要产生痛苦，努力并不一定产生快乐。为什么要痛苦了还要做呢？就是为了未来的目标。

　　第二个情况就是本身是快乐的。比如说我跟朋友一起喝啤酒，肯定不会为了未来的某个目的。我只有跟某个领导一起吃饭，为了未来某一个目的时，吃饭变成了痛苦。但是我跟朋友喝啤酒，我永远不会痛苦。

　　所以，遵循这两条路做事情。第一是做这件事情本身很痛苦，但是未来的目标实现是好的，再痛苦也得做下去。第二，我做这件事本身是快乐的。就是说我干新东方本身我是快乐的，跟朋友们吵架都是快乐的，吵完架有进步，就快乐了。所以这样我们就能把新东方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