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那些钱 用资本的残酷娱乐大众的好奇心

　　文/杨磊

　　胡润们依然对他的百富榜孜孜不倦，乐此不疲。还是老规矩，胡润从他即将推出的《2004百富榜》中，遴选出十位对中国民营经济有着至深影响的企业家，推出了《2004强势榜》。

　　不断增长的财富给企业家带来的影响力也与日俱增。

　　胡润称，强势榜选择标准综合了这样一些因素：政治影响力，国际影响力，在民营经济中的领导地位，在所处行业中的战略地位；企业纳税和销售额，为多少人解决就业，慈善和公益贡献，媒体关注度。强势榜的富豪们所在行业涵盖了金融、地产、制造业、快速消费品、零售业、IT，以及石油与钢铁。

　　今年的榜首依然是荣智健，然而潮起潮落，榜单中半数以新换旧了。其它上榜企业家依次为：鲁冠球、宗庆后、黄光裕、许荣茂、徐明、黄如论、陈天桥、刘永好、沈文荣等10人。

　　一个个鲜活名字的更替中，展现的是一个周期内中国经济的起伏。

　　什么样的人物可以荣登榜单，多少财富可以在阳光下公开。

　　又是一年。那些人和那些钱，英国人胡润确信，对于中国顶级富豪而言，财富已经无法证明什么，财富意志以及影响力才是最重要的。

　　2004年的胡润强势榜即将公布的时候，它具备了很多的喜剧元素：谁还在，谁不在，谁是强中更强——正如一个曾经上榜而今行动受限的富豪感慨说，资本意义上的一年足够长，可以让曾经的辉煌变成痛苦，让曾经清晰的悲伤模糊。

　　而现实之中国资本阳光化并没有胜利，唯一的得胜者乃是通往资本阳光化的心愿。

　　那一年，这一天

　　如果不是刻意提起，很多人都很难想起2003年10月15日到底发生过什么。

　　这一天，胡润衣着光鲜，头发用发蜡梳得亮亮的，向国内外推出了《2003年中国百富之强势榜》。胡润这个英国人用不很标准的普通话宣称，“这是一个尝试，用以记录在过去一年中中国顶级富豪们的财富影响力”。

　　这时候在榜单上排名第一的荣智健已经隐居于资本幕后很久，但这并不妨碍这位中国第一商人家族的大公子继续长袖善舞。

　　此时东方集团的张宏伟正在催促手下工作人员给本报发传真，正告胡润“张本人表示不愿意进入胡润的排行榜”。

　　和张在全国工商联同为副主席的德隆唐万新已经在这一年的9月9日宣称要在“3到5年内进入世界五百强”。那时候没有人知道唐氏兄弟所谓的产业整合会在短时间内土崩瓦解。

　　而被称为海归的吴鹰正在琢磨着UT斯达康的下一步，3G还是其他，对他来说是个问题。但这并没有影响他作为新知识偶像隆重登场。

　　而中国最大的民营钢铁企业沙钢的掌舵者沈文荣在这个一直是国有企业天下的行业内，一骑绝尘。虽然那个时候钢铁业并没有像2004年这么火热，但已经有苗头乍现。

　　名单里还有曾经的“首富”刘永行，万向的鲁冠球、娃哈哈的宗庆后、复星的郭广昌以及世贸的许荣茂。

　　一个外国学者评论说，十名强势人物的出现开启了一个财富阳光化、影响力透明的窗口——他们是否意识到在这一中国经济的决定性阶段移交给他们的共同责任，弹指一年。

　　这一年，那一天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情。在胡润的定义中，不确定的人物和不确定的经济走向正在为他的榜单增加更多的喜剧元素。

　　尽管强势榜通常具有相当的稳定性，今年的榜单上还是出现了半数的新面孔。

　　或许从另外的角度看，新面孔的出现让胡润少了些许压力。至少他不会再收到东方集团张宏伟的函件，因为张氏已经不在其列。

　　在仍然上榜的五位老面孔中，荣智健、鲁冠球、许荣茂、宗庆后和沈文荣在过去的一年内波澜不惊。

　　胡润说，中国仍然是企业家的乐园。

　　在过去的一年中，徐明成功地将其名声由足球界扩展至实业界，这位依靠“大连实德足球队”成名的神秘富豪，虽然位于经济相对欠发达的东北地区，但却从来没有放弃成为中国最成功企业的梦想。

　　而网络游戏业的阳春天气显然让陈天桥踌躇满志。和前辈丁磊不同，陈氏正在用另外的方法介入IT的最大盈利空间之一。他用五年时间打造了一个市值140亿元的公司。

　　一个神秘的人物黄如论浮出水面。这位从不显山显水的闽系房地产巨鳄在北京媒体圈子里是公认的隐秘。

　　但人们无法不好奇他那似乎无限量的自有资金；人们无法不猜测他身后神秘的关系网；人们无法不质疑他如何成为北京商业银行的第三大股东。

　　而和其他富豪一道开拓了中国光彩事业的刘永好的上榜丝毫没有意外，风水轮流转，去年哥哥亮相今年弟弟登台。

　　站在中国零售业入世的门槛上，黄光裕领导着国美电器一路狂奔。

　　中国社科院一个学者说，今年新上榜的五位新秀的财富路径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这一段时间来的宏观经济走势：一是消费和投资将按照市场机制平稳增长；二是财政、货币政策将由过去从紧或放松的调控改变为中性政策；三是财政资金的投向由主要支持经济增长转向主要支持社会事业的发展；四是信贷结构的调整将依据资金回报率的高低，优先投向贷款回收快、信誉好的项目和客户；五是资本市场将得到较快发展，企业可以更方便、更多地从资本市场直接融资。

　　他认为，这个转折，可能是中国由不完善的市场经济向比较完善的市场经济的转折，而这恐怕也是上述富豪排名飙升的根源。

　　那一年，那些人

　　新人当道，自有老人离去。

　　张宏伟的下榜是两全其美的结果。对于这位功成名就的商人而言，有或者无都无法挡住他前进的步伐。而胡润也就少了一份出力不讨好的尴尬。

　　唐万新兄弟的下榜可谓是一个“资本运营为王”时代的黯然终结。过去的一年内，唐氏兄弟一直在寻找那根救命的稻草——政府或者是金融企业，但悲剧下场难以避免。

　　早在2003年底就已经显现。一位高层官员说，银行贷款和投资的增长速度过快，投资结构不尽合理，必须适时运用宏观调控手段妥善加以解决。

　　这成为宏观调控措施的根源所在。只是没有人意识到它将很快来临。

　　德隆所面临的危机注定要成为后来者之鉴，已经有学者从中看出端倪。宏观经济走势的影响从来就没有远离过这些强势人物。

　　因而有必要格外留意从2003年底到2004年5月这一段时间。是在这一段时间内，国家开始进行新一轮的宏观调控，经济降温的举措几乎是每月一个。

　　事实上，政府的调控措施比预想中更快来临。官方公布的数据说，CPI指数连续走高，股市在那段时间内跌到谷底，银行收紧信贷，能源吃紧。一位上榜富豪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多烦心事集体爆发的情景，那段时间内，一度难以呼吸。

　　曾经被称为资本运营黄金时代的日子一去不返，余下的，便只有对于那些强势人物噩梦般的老问题：融资、金融，战略，以及发展路径冲突。

　　所有的一切加重了在过去两年间上榜富豪们的发展路径混淆。

　　但有一个简单的脉络可以从榜单看出，由实业过渡到金融的富豪路子越走越稳，而纯粹是资本当道者日子难熬。

　　这显然也不是胡润榜单所能解决的问题。正如外界所评论的，这是一次财富的奢华盛宴，有人上来有人下来，物是人非。

　　用资本的残酷性娱乐大众的好奇心，也许这才是胡润为民众作出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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