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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顾公案”已经沸沸扬扬好长一段时间了。连日来，各大报刊都连篇累牍地报道公案的进展情况，互联网上几乎是一边倒地追捧郎咸平。郎咸平，现在不仅已经成为家喻户晓的“明星”，而且被称为“社会的良心”、“良知”的代身……
对经济学，我是个门外汉。双方关于国企改革的具体争论，我不敢置喙。但我一直对被贴在郎咸平额上的“良知”等标签感到很不舒服。
根据某件事判断某个人是不是有良心或良知，至少需要两个前提：一，某人所做某事的对与错。二，那个人的动机是什么。如果某人做对了事儿，但如果动机不良，也不能说有良知；即使某人做错了事儿，如果动机是好的，也不能说没良心。那么，郎咸平的“炮轰”是对是错呢？郎和对手的动机又都如何呢？
郎咸平认为，国企产权改革中国有资产流失严重。这就是他赢得“满堂喝采”的主要原因。因为作为国有资产的主人，绝大多数的老百姓无不痛恨瓜分和侵吞国资的行为，就连反对郎咸平的经济学家也都承认这个问题。但关键在于，郎在“揭露”国资流失严重之后，继而认为国有企业的效率其实很高，只要推行职业经理人制度，国有企业大有可为，所以他反对“国退民进”式的国企产权改革———这才是双方争论的真正焦点。对待国企产权改革中的国资流失，是应该规范操作还是停止产权改革？国企产权改革究竟对不对？中国国有企业该向何处去？……这都是些既宏大又专业的问题。孰是孰非，我相信绝大多数人都像我一样不甚了了———既然无从判断谁对谁错，怎么能说谁有“良知”谁没“良心”呢？
与很多国企负责人过从甚密是一些经济学家广受诟病的原因之一。有人认为那些主张和支持国企产权改革的经济学家成了意欲瓜分国有资产的国企负责人的“代言人”。但这都只是主观上的臆测，没有事实上的根据。我不敢说没有经济学家被企业家“收买”，但仅仅因为与国企负责人交往就认为那些经济学家主张国企产权改革的“动机”有问题，未免失之武断，至少也是以偏盖全。与之相反，倒是郎咸平公开表示“很喜欢做明星的感觉”。这当然为“郎咸平借机炒作自己”、“哗众取宠”的说法提供了佐证———假如郎咸平的“动机”确实是为了“炒作自己”，即使观点是对的，他还配得上神圣的“良知”二字吗？
说到这里，我想起了3年前的吴敬琏“炮轰”中国股市事件。当时，吴先生一句“中国的股市就像是赌场，甚至连赌场都不如”的话，也让他获得了“良知”的盛誉。有意思的是，今天的吴敬琏也站到了同样被贴上“良知”标签的郎咸平的对立面———难道说吴敬琏以前有“良知”，现在没“良知”了吗？
一方被贴上了“良知”的标签，就等于首先置对方于“不义”之地。这种挥舞着“道德大棒”抢占道德高地的居高临下对对方来说是很不公平的。所以，“良知”的标签切不可乱贴。
其实，国企改革是个科学问题。对待科学问题应该采取科学的态度，争论应该围绕问题本身，不应把人品、道德等东西掺和进去。
盛大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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