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建筑都是顶着新艺术敌人的骂名成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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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finance.sina.com.cn 2004年09月20日 11:25 南方都市报 |
作者:小七 央视新大楼即将在本月21日动工,在日前举行的“无止境建筑艺术”论坛上,其方案再次引发批评之声。最后,论坛主持人张在元教授总结说:国际建筑大师的最大难度是面对一个有5000年文化的中国,他们的设计在文化上的难度远远大于在技术上的难度。张教授表示,许多人认为现在的中国已经变成了外国建筑师的试验场,北京就是这个试验场的试验 中心,许多外形奇怪的建筑都在中国纷纷出现。但他认为中国在从封闭走向开放的过程中,这种试验是不可缺少的。在论坛上,有人认为国家大剧院现代派的风格与天安门、故宫等周边环境极不协调,对此,设计师安德鲁回应说:“我自己还是有信心能够找到一种方法把这些融合在一起。” 2000年,何祚庥、吴良镛、周干峙等49名院士曾联名上书中央,批评国家大剧院设计方案。第一条罪状就是:“与周围人文环境不协调。”因为,“伟大的建筑应该不露痕迹地融入周围环境,既能让人眼前一亮,又不觉得孤立突兀,这是建筑方案的起码要求。” 今天,这样的论调还在重唱——持这种论调的人,从来都是新艺术的敌人。 “融合”、“协调”,似乎成了国内建筑界的最高律令,不但国外设计师不敢挑战它们,连替国外设计师说话的人士,如叶廷芳先生,辩护的理由也是说安德鲁的方案,“躲在一个园林里”,“与世无争”,与周边现有建筑不争、不比、不挤,因此是和周围“取得了和谐”的。 但是,直白地说——不协调,又如何?周边环境就不能被“争”、“比”、“挤”了吗? 人类历史上,无数伟大的建筑(尤其是现代建筑),都是以极其扎眼、不协调的方式,刺入周围环境,让大众觉得“孤立突兀的”。“突兀”本身,即是现代艺术的本质之一。不仅是建筑,绘画、雕塑、音乐、文学,几乎一切艺术的革新,都很少是“不露痕迹”地进行的,伟大的艺术,几乎都是顶着蔑视、谩骂、嘲讽,一点点挣扎着成长起来的。 而且,新艺术出现之时,从来就少不了权威们的联名抗议之声。指望“不露痕迹”地实现艺术的革新,也从来都是保守势力的本能。 “中国已经变成了外国建筑师的试验场”,的确是事实,弊端似乎也不少。但是,在外国设计师到来之前,中国早就已经变成了本土建筑师们的实验场,看看长安街两侧的建筑,北京也正是这个实验场的试验中心,而“外形奇怪的建筑”早就“在中国纷纷出现”了。 “国际建筑大师的最大难度是面对一个有5000年文化的中国”,听上去似乎是说,国内建筑师们在这方面有着很大的优势。当安德鲁说他有“融合”的办法,我怀疑这种“办法”就是——“造起来之后,多看看,就习惯了”。5000年来,中国就是这样一点点接受了外来文化的。 一定要“不露痕迹”,一定要让别人和我融合,索性就彻底保守到日本京都的模式,把北京,把天安门周边,当做一个文物保护起来,反对一切“突兀”的样式的入侵和破坏,就像《霸王别姬》里的程蝶衣反对京剧的现代化。 要么,就像张在元教授那样坦率地承认:“这种试验”不可缺少。否则,又要让大家“眼睛一亮”,又不能“突兀”,那么,我们将永远走不出旧的眼光,容纳不了任何略微强烈的新的刺激。 央视大楼和国家大剧院,会不会成为北京现代主义建筑的成功典范,会不会成为中国的“蓬皮杜中心”和“悉尼歌剧院”,谁也无法预料,试验就意味着赌博。但是,在陈腐的美学主导下,将永无真正的革新可言。 有一种反对意见,是拿这些新建筑方案的实施和三峡工程相对比,以突出其后果之严重,暗示反对者之正义。但是,一个主要是工程利弊之争,一个主要是艺术之争,混淆两者,捞过界(从建筑的工程问题,越界到建筑的美学问题),即是对艺术和艺术家的公然蔑视。 中国现在的一个古怪现象是,从未有过什么艺术成就的科学家,居然可以领衔干涉艺术问题,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就打击这一点而言,这两个新建筑的最后通过、实施,也是值得的。 更多精彩评论,更多传媒视点,更多传媒人风采,尽在新浪财经新评谈频道,欢迎访问新浪财经新评谈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