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自由化带来新挑战

　　曾业辉 张孔娟 冯扬

　　“经济自由化的角色”专题论坛成为日前于深圳落幕的“2004全球脑库论坛”上一大亮点。著名实证经济学家、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佛农.史密斯认为，资本自由化和财产私有化是自由的基础，也是经济繁荣的保障；而以中银国际首席经济学家曹远征为代表的国内经济学家则对此持审慎态度，他们认为，资本的自由流动固然对经济发展的促进效应明显，但也 同时可能给发展中国家带来新的挑战。

　　资本带来自由？

　　佛农.史密斯认为，如果说 “资本带来自由”，还不如说是自由财产和自由化带来自由，资本本身是自由的。虽然目前中国正掀起经济自由化的浪潮，尤其是在珠三角自由化的浪潮正在不断发展，但中国的金融市场、资本市场的发展却并不完善，所以资本和结构必须考虑个别和独立的计划，而不是政府的计划。

　　佛农.史密斯认为，经济自由化对经济的发展至关重要，但要维护经济的自由度，首要的条件就是要保障民众物权的所有权。经历了数十年的发展，中国的经济自由度包括技术、服务、贸易的自由度有了很大的提高，进出口及外商投资也由此大幅提高，也带来了中国经济的高速发展。

　　佛农.史密斯说，要保障经济自由、摆脱贫困，政府就应该 “有所为、有所不为”，对事物的发展应该做一种自发的反映，而不是过多地限制。他引用老子《道德经》里的意思说，“智者是不会干涉别人走向富裕的道路的”，经济发展中，不应采取这些不“自然”的手段，而天然的自由性是带来财富的最好的办法——即自由的经济体、自由的市场经济才能带来繁荣。

　　资本自由化需积极而稳妥地推进

　　深圳市银监局局长于学军坦承，区域经济合作方兴未艾，亚洲以“四小龙”为代表的东南亚国家的经济腾飞，都得益于对外开放及贸易自由化的发展，而金融市场的开放及资本流动，也起了重要的作用。

　　但他同时指出，金融比较复杂、外部性较强，货币不稳定可能对一个国家和社会带来巨大的冲击，甚至影响政治稳定，而相对经济弱小的国家来说，抗金融风险的能力有限，所以亚洲有些国家在金融全球化、资本自由化显得比较保守，相对滞后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当然包括中国在内。但中国的金融市场正遵守WTO承诺稳步开放，至2006年，国内金融市场将对外资银行全面开放，对外资银行实行国民待遇，所以银行市场开放这并不是问题。

　　于学军指出，金融开放的主要问题还是人民币汇率的问题，美、日等国不断批评中国将汇率压得过低，要求汇率市场化，但实际上在人民币没有实现完全可兑换的情况下，要求汇率完全自由浮动是不现实的，所以关键是人民币汇率的生成机制能不能市场化。

　　于学军说，随着我国经济外向度越来越高，人民币在国外的使用越来越多，客观上从外部对人民币自由兑换提出了要求，而且这种外部要求会逐步会演化成中国的内部需要，届时，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问题在不久应该是逐步可以得到解决的。

　　警惕国际游资的“蝴蝶效应”

　　人民银行广东分行副行长王自力在发言时指出，国际资本的全球化流动，应该可以给世界经济带来很多好处。但事实上，由于目前国际资本流动日益脱离经济而独立运行，盲目逐利使得资本流动的全球化的效应没有充分体现出来，相反，蕴藏着的不稳定性对当今世界格局带来新的挑战。

　　王自力认为挑战主要来自三方面。首先，信息不对称，使得无效率的现象时有发生。信息不对称会产生逆向选择、道德风险，从而使得一个自由的资本市场无法提供有效率的资源分配，外汇市场还将出现汇率超前的现象。

　　其次，各个国家当局对汇率的管理显著降低。在资本大规模流动下，主要国家的货币汇率波动率持续上升，使得相对固定的发展中国家，其相对竞争国的变化和国内外经济的失衡成为常态。实际上中国现在就面临这样的状况。

　　再次，国际资本交叉感染现象日益严重，国际金融市场动荡的“蝴蝶效应”大大增强，一点风吹草动往往引发系列震动。国际金融市场波动时，发展中国家受到的冲击远比发达国家要大得多。

　　如何抵御资本自由化可能带来的冲击？王自力建议：进一步改善投资环境，逐步扩大利用外资的领域和形式，进一步完善外资结构；积极扩大利用以基金投资为主的中、长期资本，尽量争取国际金融组织的中、长期贷款，对大量的国际游资时刻保持高度警惕；审视国际资本流动特点，构筑利用外资的多元化格局；鼓励企业到国外投资，实行走出去的战略。

　　发展中国家面临资本流动边缘化风险

　　中银国际首席经济学家曹远征指出，亚洲国家在1997年以前，直接投资远远大于间接投资；国际资本投资的主体呈现多元化；发展中国家实施“走出去”战略，大量投资集中流向发达国家；国际性投资资本投机日益频繁，这些因素都导致金融危机向发展中国家集中。

　　曹远征警告说，由于国际资本流动出现上升趋势，而发展中国家的资本工具和手段的效率又在递减，抵抗外界冲击的金融体制和技术手段相对薄弱性，这就导致国际资本流动结构性变化中出现发展中国家被边缘化的问题。

　　与此同时，发展中国家很多金融机构是国家经营，政府大规模介入经济活动本身带来了市场扭曲，而这种市场扭曲既造成发展中国家金融容易受外部冲击，也是导致其难以大规模吸引外资的原因。缓解的办法是推行QFII制度，但这也是一个渐进的过程。

　　曹远征指出，开放国际间接融资渠道不可冲动或被动而为，对新兴市场来说，外汇管制不可轻易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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