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量改制得失要用适当标准

　　鲁宁

　　郎咸平教授对格林柯尔、TCL等著名企业的批评，引发了经济界有关“国有资产在民营化中流失”的争论，至今已持续一月有余。

　　争论涉及到改制的认识论和方法论，也涉及到对既有改制成果的客观评估，让各种 意见充分表达利于澄清认知。为此，我曾在8月21日发表《国有资产宁可流失也不可坐失》一文，表达一己之见。随着争论深入，再借本文提出衡量改制得失的评价标准问题。

　　改制若能使各相关利益方都从中受益，避免利益受损方的出现，当然是好事。然而，产权改制本质上属于“所有制革命”，凡“革命”就得支付代价，不大可能使各方都受益。衡量改制得失，选择适当的评价标准尤显重要，我倾向于用卡尔多-希克斯标准(以下简称“标准”)。

　　该标准的核心要义是，如果一项具体的变革，能够使社会的总财富增加，或者通过变革所得到的总收益从长期看能够弥补部分利益主体所受到的阶段性损害，这种变革就是有价值的。

　　从全国看，多数地方的改制仍在加快推进。多数国有的“死资产”被重新激活，多数“低效率资产”产出率明显得到提高，地方财政不必再为那些长期失血的国企填补永远也填不满的无底洞。同时，社会增加了就业和再就业岗位，政府增加了税收……

　　当然，改制不可避免地造成相当部分存量国有资产的流失，甚至出现种种“改制腐败”。因削减冗员，一部分员工还暂时失去了工作，另有一部分员工不得不进入社会低保序列。

　　分析得与失谁大谁小，不妨以实例说事。截至今年上半年，义务教育、社会福利、城镇基本养老保障、就业与再就业甚至全省农村困难人口社会低保和医疗低保等基本人权保障事项的全覆盖，国内数浙江做得相对到位。

　　浙江当年国企、乡企改制一起上，许多企业都是“零价格”甚至“负价格”转让，你说国家和集体亏不亏？静态看，当然亏。可动态看，改制解放生产力，民营经济活力迸发，其所带来的新增社会总福利落实于每个人虽说是不均等的，但那儿的政府却有了相当的财力，对改制中的利益受损群体和更大范围内的社会弱势群体实施“转移支付”。

　　如果不存偏见，浙江的“宏观改制效果”正好印证卡尔多-希克斯标准所主张的价值内涵。

　　分析下去，该“标准”还附带着揭示出一个真理———改制只有“次优方案”而无“最优方案”。该“标准”所主张的认识论，还有助于人们破除“只要有资本收购国有资产，就一定存在国资流失”的观念。这是中国人另一个根深蒂固的观念———“只要有人赚到钱，就一定有人吃了亏”的陈腐观念的“现代版”。

　　有些人只看到国资在改制中流失，却没有深入想一想：要想减少流失，首先就得明晰产权。也有人只在意谁在改制中大赚一票，却不乐意承认人家在收购资产的同时，也“买”走了风险和债务(一大堆烂账)。而且新的所有者通常还得再投入资金，将买到的存量资产激活并产出效益。此时，尽管资产属性变了，但就社会而言，说到底仍是全民族的有效益的“活资产”。

　　所以，看问题，不能光计较于资产属性，更要计较改制是否把原先的“死资产”激活了，是否增加了社会的总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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