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币升值论”的背后：何时实现自由兑换

　　“如果中国坚持不升值，他们自己的货币就会出问题。”——格林斯潘

　　【作者】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　张运成

　　国际先驱导报文章　最近，国外要求人民币升值的论调似有消退迹象。随着美国大选临近，虽然中美贸易一如既往成为竞选话题，但有关人民币升值的调门明显降低。

　　7月31日，布什在失业现象严重的俄亥俄州信誓旦旦地表示要保护美国在海外的利益，并要求中国停止人民币钉住美元的汇率政策。他说：“我们了解币值对于制造业的影响。我们一直要求中国实行公平的政策。只要给我们竞争的机会就好，我们只要求这一点。”但仅在一周后的8月6日，美国财长斯诺在匹兹堡向商界领袖致辞时称，华盛顿致力于游说中国采纳更具弹性外汇政策已取得进展。他进而补充道，中方考虑采纳更具弹性外汇政策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要控制通货膨胀。

　　美国大选之后，升值论恐再升温

　　可以预见，美国仍将继续鼓噪人民币汇率问题，但与其一年多以前开始敦促中国放弃与美元长达10年固定汇率政策的密集动作相比，总体上已呈强弩之末的情势。

　　分析表明，一是布什政府在对华贸易政策上开始采取利诱和磋商并用的、较温和的策略，而这一策略反映在人民币汇率问题上正在奏效；二是美国大选有可能带来中美关系紧张，并由此掩盖了人民币升值论。许多研究中国问题的专家表示，人民币升值与否从一开始就不单单是一个经济问题；根据经验，中国政府将“在弄清选举结果之后再参与人民币升值谈判”。对此，美国两党都心知肚明。

　　在日本，有媒体认真分析了人民币升值论开始淡化的两大主因：首先，美国正进入新一轮升息周期，中国也有可能决定提高利率即人民币首先实现国内升值。在国际层面上，提高利率与提高人民币币值在某种程度上具有相同效果。其次，中国正由贸易顺差转向逆差，而要求贸易逆差国提高货币币值是缺乏说服力的。中国1-6月的贸易逆差将近70亿美元，年底之前能否转为顺差还很难说。基于此，人民币升值预期自然退后。

　　格老等着人民币“出问题”

　　从中国方面看，人民币升值论淡化表面上让我们松了口气，但从当前国际经济大背景、从中国当前经济运行态势与金融改革进程的角度看，压力实际上不减反增。

　　首先，存在现行人民币汇率安排与局部经济过热的相关性。为了维持1美元兑换8.28元人民币这一标准，中国金融部门不得不入市进行干预，而由此产生的庞大货币供应量部分导致了目前的经济过热。无论人民币升不升值，由于钉住美元，美国都能从中找出弱点来打击人民币。例如，如果中国长期坚持现行汇率，美国就会用美元冲击人民币。去年，美联储主席格林斯潘曾说，“如果中国坚持不升值，他们自己的货币就会出问题”。

　　其次，存在外部金融变动造成的压力及来自金融系统本身的风险。由于美元走势十分不确定，从某种程度上讲，中国现行汇率制度已经使自己陷入了美国不断变化金融条件的风险之中，难以抵御资本的大量流入或流出。近期美国提高利率提供了一个诱人的避风港，势将吸纳苦无出路的全球资金。对中国而言，大量资本由流入进而变成资金外流的可能性不能排除。鉴于人民币汇率与美元挂钩，一旦出现资金外流，货币政策再灵活都将无济于事，这在亚洲金融风暴中已得到验证。

　　美日纠合对华“广场协议”

　　关于人民币币值的争论归根到底是对中国经济、金融走势的看法。国外判断任何一个经济体(包括中国经济)根本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前景：人民币汇率保持不变，同时不会出现通货膨胀，而且经济保持持续、高速增长。

　　因此，未来人民币汇率只能有三种选择：一是中国马上实施阶段式的人民币升值计划。这样既可避免通货膨胀，也可维持7%-8%的经济增长，是最佳方案；二是维持现行汇率不变。在这种情况下，泡沫的积累和破灭将使经济大为减速，以国内市场为主的企业将遭受严重打击；三是将人民币币值一下子提高。在这种情况下，以中国为生产基地、向国外出口的企业将受到很大冲击。

　　基于上述方案，相关国家进而纷纷为中国经济指路。美国、日本政府在公开场合已经多次表露，希望欧美发达国家与日本一道通过一项协议促使中国将人民币升值，就像西方国家与日本签订“广场协议”强行要求日元升值一样。“广场协议”的结果曾造成“几家(主要是美国)欢乐一家(日本)愁”。类似协议是中国无法接受的。

　　西方阴谋仍存，人民币稳妥前行

　　中国已经认识到，汇率可以安排，但开放与否、开放程度却不是由国外安排的，而是水到渠成之事。客观而言，中国的竞争力应该可以经受住较为灵活的货币政策，但问题是谁也无法预料后果发展到什么地步。

　　有理由相信，接受西方对人民币升值的协议安排可能只是第一步棋而已。它们还有“狠招”在后——先让人民币升值，这将导致中国经济增长率出现下降，还会造成金融部门不良债权的膨胀；然后再让人民币自由兑换。很可能在将来某一天，西方进而再以中国各大银行的呆帐问题等为理由，转向炒作“人民币高估了”。实际上像中国这样的发展中国家，如果每隔一段时间就被外部强制重新沽定货币价值，它们将永远无法赶上发达国家。

　　“人民币升值论”的背后，实质上是其何时实现自由兑换的问题。这才是西方国家真正关心的。美、日两国现在基本上吃准4年内人民币绝对不会维持固定汇率，中国人民银行势将让人民币浮动。原因很简单，因为2008年北京将举办奥运，在汇率上采取封锁已经不大可能。

　　国外专家已经胸有成竹地认定，中国未来的市场肯定是由改变外汇管制和贸易限制所带来的。也许正因如此，才会出现目前人民币升值论的淡化。对此，中国所能做的同以前一样，一边对外表明进行汇率改革的积极姿态，一边继续摸索稳妥实现经济增长的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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