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天有消息说，北京将出台一个保护建筑农民工权益的文件。这个年底即将出台的文件有一组数字令人瞩目：建筑工地民工宿舍取消大通铺，民工宿舍室内高度不低于2.5米，通道宽度不小于0.9米，每间宿舍居住人员不得超过15人。床铺最多只能搭起“二层楼”。
这组数字所描述的生活标准，对普通市民而言也许不值一提，但我们相信，它对众多民工而言则不啻为喜讯。
这则消息还说，北京建筑工地除了要建设图书馆、阅览室、卫生所之外，还要建设浴室。这不禁让人想起一个数据———往年北京夏季因溺水死亡者80%为农民工。如果这一文件最终能够落实的话，也许今后，民工再也不会因冲凉问题而拿自己生命开玩笑了。
其实，如果我们掰着指头仔细算算上面那组数据就能发现，它离普通市民的居住标准还有很大差距。即使算上图书馆、阅览室、卫生所等等，也和真正的市民待遇相差甚远。但即便如此，人们也应该承认这是一个不小的进步。
现在令人担心的是，这种“准市民待遇”能否真正实现。过去的事实表明，这种担心并非没有一点根据。
一方面政府三令五申不准拖欠农民工工资，另一方面民工讨要工钱爬楼堵门的新闻不断；一方面《未成年人保护条例》规定各级政府和有关部门应当保障外地来人员的未成年子女接受义务教育，另一方面大量的民工学校却被关闭；一方面要保护农民工的权益，另一方面春节前后又不允许招工……这些现象，让人忍不住产生疑问，我们为什么要出台保护农民工权益的政策？执行起来为何言行不一，前恭后倨？
当下，数以亿计的进城农民工被歧视，是一个毋庸讳言的事实。但最可怕的不是农民工被歧视本身，最可怕的是，我们没有下最大的努力去消除这种歧视。
的确，我们或许无法一夜之间消除一些市民那轻蔑的眼神，无法一夜之间消除他们不易察觉的冷笑，也更无法一夜之间消除少数人心中无形的歧视。但是，无形的歧视无法旋即消除，有形的歧视可以立刻消除。只要政府真正愿意并强力推行，民工歧视的政策壁垒可以立刻消除。
一个不恰当的比喻是，政府无法消除人们对乙肝病毒携带者心理上的歧视，但是完全可以立刻消除在公务员招考等政策上的乙肝歧视。美国政府虽然直到现在也未完全消除白人心中对有色人种的歧视，但是却可以消除有色人种在就业上、受教育等方面的政策壁垒并强制推行之。
保护农民工权益的政策，应该是刚性的。难道我们出台相关政策的目的是为了施舍吗？因为只有施舍才可以随随便便。难道这些权利不都是农民工天然就该得到的吗？天然的权利应该不折不扣地兑现。
我们无法消除最隐蔽的歧视，就让我们先消灭有形的歧视吧。让下面的遗憾永远也不要重演：民工爬吊塔讨工资被拘留；媒体房产广告宣称“小区安静没有民工骚扰”；公厕上告示说“民工禁用”……
□本报评论员子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