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盈：腊八粥·腊八蒜

　　□张盈

　　严格意义上说，农历年从腊八算起，古代勤劳的妇女同胞们打今儿起就甭想闲着了，捋胳膊挽袖子投入到热火朝天的年夜饭运动中。而这头一道关，就是看你能不能熬出香甜浓稠的腊八粥。

　　讲究的腊八粥有红枣、栗子、薏仁米、花生、芝麻、核桃仁、松子、杏仁、杂豆瓣及五颜六色的果脯，远不止八种，粥面上还要用金丝红丝山楂糕摆出各种抽象艺术。通常一熬就是几大锅，全家使劲喝也喝不完，于是留起来慢慢享用，稀稀拉拉喝到二月二也不奇怪，令我们由衷敬佩祖先们的保鲜能力及不嫌烦精神。而从现实说来，这一举动多少也有辞旧迎新之意，说白了就是打扫仓底儿，把年终剩下的各类粮食统一收拾出来，省得大过年看着碍眼。

　　据说腊八粥传自印度，佛祖释迦牟尼见众生受难，舍弃王位出家修道，六年苦无收获，直到菩提树下顿悟成佛，日子便是腊月初八。因而古时腊八儿也叫佛粥，陆游诗云：“今朝佛粥更相馈，反觉江村节物新。”僧人们平日省吃俭用，积一年余粮到这天熬粥分赠信徒，引得民间效仿不断添工加料，营养成分翻番，大冬天里喝上一碗精致五谷杂粮，怎不增福增寿？而如今的年轻主妇们则幸福多了，若想客串贤妻良母并有大量闲工夫，可考虑自己在家熬粥，随便逛进哪家超市，一准儿在最显眼的地方有配好的腊八米，且种类繁多任意选择。

　　腊八粥还有个孪生兄弟腊八蒜，这天也迫不及待跟着凑热闹。腊八蒜无论色彩还是滋味都着实诱人，就饺子或炸酱面堪称一绝。不过当初它可是个要命的标志，老话讲“腊八粥、腊八蒜，放账的送信儿，欠债的还钱。”腊八蒜的“蒜”字是“算”的谐音，表明从腊八开始，各行各业都要年终结算，债主上门讨债也全在这天，杨白劳们急得无处藏身。

　　泡腊八蒜得用紫皮蒜和米醋，将蒜瓣去老皮浸入米醋，装进小坛封严，至除夕启封，蒜瓣湛青翠绿，蒜辣醋酸溶在一起，给大年夜的饺子锦上添花。儿歌里唱得欢蹦乱跳：“小孩小孩你别急，过了腊八就是年。”从一碗粥一瓣蒜开始，伴随新一年的春暖花开，轰轰烈烈的大鱼大肉即将扑面而来。

　　张盈 曾任《Timeout》〉乐杂志北京版编辑部主任，参与创刊《PIA》琵雅杂志北京版，任编辑部主任，国际航空报专栏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