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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涤:旅游偶拾(2)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9月08日 09:31 新浪财经

  喂鸟的色相

  1996 年六月第一次游九寨。我早就闻其大名,渴求一睹,但碍于道路条件,不是塌方,便是泥石流,所以一直拖到1995~96年我在国内的“富布赖特学者研究计划”结束后即将返美的前夕。那时的交通状况和现在有天壤之别,从成都到黄龙,不满四百公里的路得走十四个小时,现在坐飞机用不了一小时。

  那次旅行在成都参加团组,结伴的游客是四对四川夫妇,全部是曾在阿巴地区长期工作过的医卫人员,文革结束后才逐渐调回成都的城郊。往返的路上他们抒发了各自的感叹,引起了我这样有过相似经历的人的共鸣。在生活的底层煎熬时,他们经常得攀越九寨沟的海子,可从来没有注意过它们的美丽。一个人除非在陷入困顿之先已经有过品味的熏陶,或者禀赋优异,否则即使最天然的审美能力也是无从萌发的。

  那时的九寨还处于浑朴的状况,没有遭受旅客太多的纷扰,也没有太好的旅游设施,所以过客能够在公园内的喇嘛寺里过夜,当晚我就打地铺在寺中宿了。

  九寨的许多景点,如珍珠瀑、五彩海,虽有名,在我看来都未必及得上树正海,尤其是晨夕的薄霭中。次日清早,我又在朝曦里品赏树正海,感受到了难以寻觅的抚慰。晨空中的雀啼非常清脆可人,就和同游的人一起喂食小鸟。小鸟围着其他人,对我却丝毫不肯接近。我一再招徕,作轻柔姿态,扮可鞠笑容,并换了最正宗的鸟食,无奈仍然不受小鸟的青睐。同游的一对夫妇看到我的扫兴,提醒说这也许是我的外套颜色不近鸟意的缘故。我顿时醒悟过来,当时我穿着一件猩红的夹克。很久以来,人们以为鸟的进化地位既远在哺乳类之下,因此也一定笨得多。其实不少大型许多哺乳类动物,如牛、狮子等,都是色盲的,而许多鸟类却有着高度的颜色辨识能力。而鸟的智慧也不遑多让,例如乌鸦,智力相当发达。一些鹦鹉甚至有着精细的悟性,不但能识别主人的情绪变化,也能表现一些高级情感,譬如妒忌和带报复性的高傲等等。

  我于是脱下外套,以浅蓝色的 T 恤来伺候小鸟,小鸟以狡狎的目光推敲了几番,终于飞停到我的手掌上来啄食。这个小插曲让我回味了许久,即使有了友善的姿态和诱鸟的食物,如果色相不正的话,还是不足以吸引小鸟来仪。商家对待客户,道理莫不相仿。消费享受是一种综合性体验,包装、品牌、环境、气氛、联想等软因素都很重要,尤其是高端消费,形象是否合适,甚至超过价格和效用,成为成败的关键。这个小插曲让我回味了许久,即使有了友善的姿态和诱鸟的食物,如果色相不正的话,还是不足以吸引小鸟来仪。商家对待客户,道理莫不相仿。消费享受是一种综合性体验,包装、品牌、环境、气氛、联想等软因素都很重要,尤其是高端消费,形象是否合适,甚至超过价格和效用,成为成败的关键。

  因此不难明白,仅仅有笼子和食物,并不构成“鸟笼经济”的充分条件。否则我们很难理解,为什么戴安娜上升为有史以来最有威望的英国人、库兹涅佐娃成了

网球偶像,贝克汉姆的投入超过了齐达内的五倍,歌星的首选条件是明星脸蛋而非歌喉,甚至可以说,老虎·伍兹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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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业呼风唤雨,和他英气勃发的明眸也大有关联。

  运囚的效率

  2002 年初秋游历了澳洲,那里的风范是宽阔和宽松,赢得了游客一致的赞赏。 1769年库克船长发现澳洲大陆,并把它纳为英国的殖民地。此后的一百五十年间,澳洲是英国刑事犯的主要流放服刑地,目前的澳洲公民有三分之二以上都是这些囚犯的后代。

  在很长的年代里,澳洲人一直羞于承认自己是刑事罪犯的苗裔。后来终于想通,坦承与法外之徒的子孙关系,更进一步形成了自己特有的自豪感。难道不应该如此吗? 凡是无法改变的性状,人类就得理直气壮地予以正面肯定,以增加自己进取的信心和拼搏胜算的概率,这是生存之道所要求并使之正当化的。 “小的就是好的”,“黑的就是美的”之类,都是这类阿Q精神的积极贡献。 澳洲人民的逻辑相当强有力:刑事犯大多是生命原创力旺盛,不甘忍受贫贱、不循规蹈矩、不愿逆来顺受而铤而走险不惮触法犯禁的一群。这些人有勇气、肯拼搏,从体制外积极谋出路,比窝囊的顺民自是高出一等。澳大利亚的国民也确实表现优异,区区两千万人,为世界文明提供的有创意的人才高得不成比例,发明家、企业家、演艺人、体育明星,享有世界级成就的层出不穷,足成澳人自豪有理的佐证!

  至于澳人的先人是怎样过到新大陆来的,曾是一段有趣的公案。押送终身流放犯到万里之外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英国政府早就把这项业务“外包”给私人企业来执行,费用预先约定,并订立合同实施。关心民权的人不久就发觉,在输送途中犯人死亡率极高,估计是受尽虐待的后果。这引起了社会的关注和在国会激辨,并提出了不少改良的措施。主要是围绕着如何增加预算拨款,来提高食物品质、增加船舱空间、改进运船的设施和安全性,等等,然而效果却奇差,途中的死亡率甚至更高了。政府遂派出许多稽核人员驻船督导,但是情状不但不见改善,反而更趋恶化。

  后来一位经济学者提出,与其监管改善过程,不如评定结果。他指明,运送囚犯和运输一般货物其实没有本质的区别,要是政府能够在墨尔本、悉尼等目的港口验收运抵的囚犯人数,并检查其健康状况至少不比启运时差,然后以有效运达的人头来计酬付费,就可以解决这个貌似的困境。原来只按出船数来计费,船主为了削减成本,倾向于克扣口粮和削减设施,逼得囚犯病弱致死,反而能省下政府给的口粮钱。所以利之所趋,船主们不但不关心囚犯的死活,还把他们往死里整。所以不难理解,依照最初的解决方案增加拨款和伙食医药补助之后,反而提高了整死一个囚犯的赢利率,逆向选择加强了运船主的渔利冲动,囚犯的死亡和健康恶化当然只能是有增无减。驻船的政府督察人员又极易被船主搞定,徒然增加了寻租的费用而已。

  而改换成以运抵的有效人数来计人付费,等于把运输成本有效的“内在化”了,除了降低了经济成本,所有的人包括囚犯、运输船主、国家干部的道德风险为之大大降低。这个市场化的解决方法,对于澳大利亚能够发展成为一个大国,至少是体育大国,功莫大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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