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Colman McCarthy
在学术领域里,普遍流行的观点是“所有的孩子都要接受考试”,积极的学校改革者们也是如此附和。杰·马休斯(Jay Mathews)在他之前的一篇专栏里写道:“让我们以考试为目标教学吧。”在这篇精美的散文里,他说:“23年里,我走访过无数的教室,我还没有看到有哪一个老师不是在小心翼翼、绞尽脑汁地为孩子们准备考试,似乎考试更能鼓励学习
。”
4年前,马休斯曾走访过我的教室。那是在一所名为“没有围墙”的学校,我从1982年起就志愿申请在那里教书。他一定没有注意到,我不仅不为我的28个学生准备考试,我还将考试视为对教育的侮辱。在那所学校和另外两所位于郊外的高中里,我是一个客座教师,我从没有给学生考过试。我非常重视我的学生,我不能误导他们把各种练习和测试当作是传授给他们的知识。
考试意味着畏惧,与求知的渴望背道而驰。学生们都患上了考试前恐惧症和焦虑症,他们满脑子都是那些将要写在试卷上的内容和满头大汗苦思出来的答案。我找不出任何的证据能够表明,考试对学生们的性格发展有什么帮助,或者他们理想主义和利他主义的天性是否得到了滋长。
相反,我有大量的证据能够表明考试助长了性格上的缺陷。我给我那两所高中的学生看了马休斯的专栏文章,然后问他们:如果在一场考试中,有一个作弊的机会,也不怕会被当场抓住,你们会作弊吗?大多数人都举起了手来。有些学生觉得这个问题过于天真而有些不屑。如果你可以顺利地蒙混过关的话,你也不会去作弊吗?还是现实一点吧。
标准化的考试衡量的是记忆能力。美国社会里充满了在高中时代是学术尖子的人,但他们受到了得一个更高分数的强烈引诱,从而他们的精神生活停滞不前。我对那些得太多“A”的学生深表担心。他们究竟牺牲了内心世界的哪些部分去迎合别人的看法,考试考得好就意味着生活也能过得好吗?除了掌握理论知识之外,他们还有余下的时间可以参加社区服务或者一些类似于“特殊奥运会”的志愿者项目,以获得实践经验吗?那些实践经验也是一种知识。
当老师点燃了学生求知的渴望,他们就开始自发地去探索知识的奥秘,从求知的欲望出发去学习,而不会去理会为了应付考试,他们需要做什么。然而,激发学生求知欲的优秀教师,却往往受到学校制度和世俗风气的牵制。因为学生的期末考试达不到标准,他们的老师也会被视作是不合格的。
此外,校长也被牵扯了进来。他们用老师监督学生的方式来监督老师的表现。一种等级制度油然而生。几乎每个人都对有权监管他的那个上级心怀畏惧。学生害怕老师,老师害怕校长,校长害怕校董,校董害怕政客,政客又害怕选举投票人。
在通过一场改革创新打破等级制度、切实消除教室里的种种畏惧之前,不肯中规中距的人会问:我会遭到我顶头上级的压制吗?
鉴于我“不考试”政策的推行,我给学生们布置了大量的家庭作业。都是些什么作业呢?告诉别人你对他们的关爱。去帮助别人,但别让他们知道。同学校里的工人,那些清扫厕所的、做饭的、开巴士的,还有烧暖气的,和蔼地打个招呼,说上两句。我还附上了一条警告:如果你没有做家庭作业,你会不及格。你没有为塑造一个更好的自己而努力,你没有为增添这个世界的美好、祥和而做出一份贡献。
在长达25年的“不考试”尝试中,我始终告诫我的学生不要害怕回答问题,而要勇敢地去质疑答案。什么答案呢?谁是教室里的优胜者,是基于谁的考试分数更高。
抛开你的枷锁吧,孩子们。你需要丢掉的只是你身上的包袱。
(本文由LATWP授权刊发,作者系邮报前专栏作家,本报见习编辑左薇薇翻译。本报保留中文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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