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靠谱的欧元之父

　　

　　有人称他为“天才”；有人感到他落拓不羁，甚至行事有些荒唐；有人则认定他是旷世罕见的世界一流大师。其实，这正是真实蒙代尔的魅力

　　作为一个需要用严密数据和理论说话的经济学家，罗伯特·蒙代尔曾显得比任何经济学家都“不靠谱”：从年轻时代开始，他就习惯与人在酒吧里讨论经济问题；他在国际经济学界标新立意是出了名的，也是为人民币汇率方案辩护的少数西方经济学家之一；他喜好美酒美食，尤其酷爱电视……

　　不可忽略的一面是，这个“不靠谱”的经济学家却有着惊人的天赋：蒙代尔上世纪60年代倡导的“区域货币一体化”在今天已成为现实，他也被誉为“欧元之父”。而他关于“最优货币”和“经济稳定政策”的理论，不仅奠定了开放经济中货币与财政政策理论的基石，至今仍是国际宏观经济学教学的核心内容。

　　蒙代尔1932年出生于加拿大安大略省一个偏僻的小山村。曾先后在英国和美国就读，23岁获得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哲学博士学位，其后在芝加哥大学政治经济学做博士后。蒙代尔奠定他在经济学界的真正地位，要从上世纪80年代初他的经济思想对美国里根政府的影响说起。此前，他的“最优货币一体化”理论被斥为“不可能实现的童话”和“疯子理论”，他的学术观点与主流学界格格不入，最多是经济学家们饭后茶余的谈资而已。

　　“在1970年，我跟我的一些朋友谈论经济的时候，他们都说我们大概需要让人们谈论8年，思考8年，然后人们才接受。”蒙代尔说，那时，在华尔街三一教堂近旁的米歇尔一号酒吧，却经常出现三四位奇装异服、落拓不羁的人物。他们分别是蒙代尔、拉弗、巴特利和万尼斯基。他们在酒吧聚会，晚餐后开始讨论经济学，时常通宵达旦。

　　事实上，正是蒙代尔提出“通过大幅度减税和提高利率刺激经济增长”的思想催生了美国历史上最长期的经济增长，里根的一位智囊曾说：里根总统和供应学派站在蒙代尔的肩膀上，找到了振兴美国经济之路。

　　1999年，罗伯特·蒙代尔被授予

诺贝尔经济学奖。比起瑞典皇家科学院给予他复杂而严谨的获奖评价，蒙代尔的回应倒显得更为有趣：这位成名甚早、才华横溢的学者，居然当着一帮经济学家，在颁奖典礼现场一展歌喉。蒙代尔的演唱成为诺贝尔获奖历史上独一无二的经典场面。那一年，他67岁。当获得诺贝尔奖之后有人问他，最开心的事情是什么？他的回答不是获奖，而是在他65岁的时候，他有儿子了。

　　“获奖那天，我的演讲是这个晚上最后一个演讲，也是20世纪最后的演讲。所以我觉得应该让人记住我的演讲，有一个上了年纪的银行家给我一些建议，他说如果你不能说得很好那你就说点有意思的事情。我想大家喜欢这首歌。”罗伯特·蒙代尔说道，显然，事后外界对此的关注更甚过对他获奖的关注，并把他的歌唱句子“他哭过，他笑过，但是最重要的是要走自己的路……”替代了其他人对他的评价。

　　事实上，若翻开蒙代尔的“光荣”历史，这样的事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他至今仍会常常独自一人通宵达旦看电视，他心目中最聪明的人不是经济学大师，而是美国几个“脱口秀”主持人；四十几岁的时候，他在校园教书的时候，就长发飘飘，在课堂上嬉笑怒骂不修边幅早就出名；在他失意的时候，他甚至跑到

意大利北部花巨资购买一幢建于12世纪、年久失修的古堡……

　　不同的人从不同的角度观察，眼里呈现着不同的蒙代尔。有人认为他是“怪杰”，有人称他为“天才”；有人感到他落拓不羁，甚至行事有些荒唐；有人则认定他是旷世罕见的世界一流大师。其实，这正是真实蒙代尔的魅力。本报摄影记者/高育文    曹俊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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