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大师与经济学的破与立

　　赵锦辉

　　如果从古希腊算起，经济学迄今已有二千多年的历史了。在这漫漫长河中，无数经济学人探索着，追求着，正是依靠这沉甸甸的积累，才成就了今天经济学在社会科学领域中的“帝国主义”奇迹。

　　追寻经济思想史的足迹，迄今为止被公认为大师的只有三位：亚当·斯密、马克思和凯恩斯。为什么？让我们从破与立的角度看看他们的超级贡献吧。

　　斯密，破的是重商主义理论，立的是自由竞争市场经济思想。在斯密所处时代，正是重商主义思想盛行时期。这种思想，一是重流通，重商业资本，二是主张推行封建主义色彩浓厚的国家干预主义。这种思想在资本主义处于幼年时期时曾经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资本主义生产的发展，但随着资本主义生产的发展，它越来越成为资本主义发展的障碍。斯密的《国富论》破除了这种思想。他将研究的视角从流通转向生产，将劳动、分工作为财富的来源。所以，马克思评论斯密的贡献时说，真正的现代经济科学，只是当理论研究从流通过程转向生产过程的时候才开始。他确立了自由竞争经济思想。他指出了市场经济的运行机理，用看不见的手说明了市场机制的优越性。正是这一破一立，斯密才当之无愧地成为现代经济学的鼻祖。

　　正当斯密的自由竞争思想激励着“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时，马克思登场了。马克思破除了自由竞争的思想，确立了科学社会主义思想。斯密的自由竞争理论指出自由竞争市场经济能够实现个人利益与公共利益的有机结合，但是，马克思用剩余价值理论指出自由竞争的结果是相对过剩人口的产生，是贫富差距和严重两极分化。这里，不存在所谓的个人利益与公共利益的有机结合。同时，市场经济的运行结果必然导致经济危机的产生。这就否定了萨伊定律所指出的市场运行能够实现供求的有效平衡。在否定自由竞争市场经济的同时，马克思创立了科学社会主义理论。他设想有一个自由人联合体，在这个联合体中，人们用公共的生产资料进行劳动，每个劳动者根据他们的劳动时间来分配他们的劳动成果。马克思的理论在俄国率先变成了现实，随后，共产主义运动在全球风起云涌。正是这一破一立，才使马克思才在西方媒体千年思想家评选中位居第一。

　　1929年发生的波及整个西方世界的经济大萧条宣告了市场万能经济思想的终结。这场空前绝后的经济大危机使当时的资本主义生产水平倒退了几十年，失业人口剧增，生活水平急降。当时许多人为了领一块面包在失业救济点前排起长队，活活饿死的，不在少数。这时，凯恩斯出场了。他破除了市场万能的思想，确立了

宏观调控思想。与马克思剩余价值理论对市场经济的完全否定不同，凯恩斯用有效需求不足理论否定市场万能的思想，但不否定市场经济。在否定市场万能的同时，他提出国家要用财政政策积极干预经济运行的思想，从而使政府由守夜人的角色转变为市场经济运行不可或缺的主体。正是这一破一立，才使凯恩斯成为现代宏观经济学的鼻祖，从而确立了当今经济学的二分法体系。

　　如果一定要在这三位经济学大师中再分个高下的话，那么，从破和立的深度来说，斯密和马克思难分伯仲，凯恩斯稍逊。从理论的完整性来说，马克思的理论逻辑性稍胜一筹。故此，马克思被评为千年思想家第一人不是偶然的。与这三位大师比起来，其他经济学人要么只破不立，要么只立不破，要么有立有破，但破和立的深度和广度都不如这三位大师。

　　由此可以看出，创新是很不容易的，尤其是真正的原创性贡献，那是需要通过长期的努力才能获得。正如马克思所说的，在科学的道路上没有平坦的道路可走，只有不畏劳苦沿着陡峭山路攀登的人，才有希望达到光辉的顶点。

　　(作者单位：中共中央党校经济学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