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经济学人练的是什么功

　　文/吴晓宁

　　中国经济界部分人士最高烧不退的顽症就是“市场化”狂热症，只要是经济和市场有问题，都归结为市场化不彻底，不充分，仿佛“市场化”是万能的上帝，不管什么经济问题和市场问题，只要推行了市场化，只要政府退出或“医生”下岗，市场的病态就可以不治自愈了。

　　尽管市场具有动态调节资源的优势，但也有引发经济危机和萧条恶性循环的劣势，市场经济是指根据市场的变化来务实地调整经济和供求，而不是完全听任“上帝”的安排，让市场规律来主宰经济，政府和宏观调控完全退出市场，完全放任“无形之手”来主宰经济和供求是有本质的区别。复苏、通胀、危机、萧条就是最大的市场规律，却没有一个国家肯让这种规律来主宰经济，而是反危机，反通胀不遗余力，前美联储主席格林斯潘的反危机和反通胀通缩利率调节政策，肯定不会是戏院里可有可无的杂耍艺术。

　　是把市场交给“上帝”来听天由命，还是了解市场规律和自然规律，趋利避害，战胜自然灾害和市场灾难，把握自己命运，是目前

中国经济界“市场化”发烧友与正常学者的本质区别，其实质还是世界观和利益驱动的方法论的本质不同造成的。是坚持“有病不吃药”，向命运和自然灾害屈服，生老病死听天由命；还是有病积极治疗，努力与生命抗争，战胜自我，战胜自然，是目前经济理论界与市场改革方向的核心之争。

　　自然规律确实是不容否定的，市场规律也是客观存在的，但市场和“无形之手”并非是聪明和智能的上帝，放任的市场化在加速了西方的繁荣的同时，市场的无知也造就了1929年全球经济危机的疯狂，并由此引发了毁灭性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任何硬币都会有其正反的两面，市场规律也是一把双刃剑，既可以用来猎物，也可以用来自刎。趋利避害才是神志正常的选择，而不是放任乘客和“票贩子”的在市场中一起活跃。鱼肉也许是好东西，但把鱼肉、肠子肚子、鱼刺一起生吞活剥下去，不是腹泻，就是如鲠在喉，甚至窒息死亡。

　　自然界会经常发生自然灾害，市场和经济也会发生天灾人祸，尽管阿Q临刑前终于无奈地高喊出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毁灭之后必然是再生，而且庸医也会治死人，但这根本不足以证明“有病不吃药”的听天由命有任何理性。有些分明是及时治疗可以治愈或延长生命的病人，迷信了“市场化”的听天由命或“法轮功”的神奇，结果不幸或过早地去见了上帝。我们在惋惜和震惊之余，不能不激起对“有病不吃药”邪说害人的愤怒，人的“有病不吃药”与市场的“有病不吃药”何异？

　　医学上有一种比较奇特的现象；正常人病重常常有病乱投医；精神病人常常说自己没病拒绝就医，对于市场和经济也同样是如此。一种是积极的入世态度，一种是虚无的放任态度，尽管有病乱投医也不对，但有病不治疗更荒唐，更无知。现在中国的房地产市场和分配市场确实有病，一个出现了泡沫化，一个出现了两极分化，很多学者和民众都急切地呼吁应该尽快治疗，有些还开出了药方，尽管其中可能或必然有庸医，但需要尽快治疗的认识是精神正常人应有的思维。而另一部份人则痛斥：“市场化”怎么会有病？市场很健康，至少还能涨三倍，“基尼系数”在说谎，两极分化还不够大，加大了才能体现全球化，只有“医生”退出市场，把市场完全交给“上帝”，充分地市场化，不吃药，不治疗，市场就会健康起来。尽管有病乱投医不可取，但有病不治疗，或者干脆说没病更无可救药。

　　面对中国房地产市场的过渡投机之害，有人提出了抑制投机属性，扩大居住属性的解决办法，自然要遭到“市场化”没病的既得利益派和“有病不吃药”“粉丝”的极力反对，有“粉丝”提出“自住和投机”是不可区分的，并滥用《炒房有功》刚被痛击的“硬币两面”，把趋利避害鼓成了经济学受教育后的极度无知和自欺欺人。见薛兆丰“自住和投机是两个市场？”英国《金融时报》中文网8月22日

　　最近，英国和美国政府都强化了机场安全检查，因为恐怖分子混在了需求庞大的乘客市场中非常活跃，企图借机生弹，重创市场。尽管乘客市场非常庞大，恐怖分子与乘客“形影相随”，而且不择手段，更难于识别和区分，强化安检影响了大批航班和市场效益，但英美政府还是痴心不改地捣鼓安检细则，而不是自欺欺人地放任“有病不吃药”的经济学和市场恐怖分子一起活跃。他们坚信：只有坚决地打击“恐怖分子”及其帮凶，才能更好地满足市场的真实需求，才能更好地解决市场安全问题。此外，安然事件就是美国打击资本市场过渡投机的典型案例。这才是务实的市场态度和正确处理市场硬币的两面，而放任或加剧乘客和炸机犯一起活跃，或顺其自然地“有病不吃药”，或炫耀什么经济学受教育后的极度无知和自信，显然不是精神正常人应该表现出的思维。

　　近来，国内有报道，太原的进京火车票被票贩子所垄断，所以造成了乘客的买票难，买票贵。正是由于火车票有巨大的市场需求，而且供应紧张，无法满足市场需求，才导致了票贩子投机活动的猖獗，谋取暴利。在目前还无法完全满足市场需求的条件下，如果我们无视这种市场畸形和病态，继续充分地市场化

　　“倒买倒卖”，放任票贩子在市场上投机活跃，宣扬倒卖有功，无疑是最愚蠢的办法。只有消除和减少“倒买倒卖”的票贩子，才能改善市场的供求，才能降低乘客旅行的费用。火车票市场是如此，房地产市场也是如此。

　　同时太原的票贩子活动猖獗也向我们昭示：只管住了二级市场“票贩子”的“倒买倒卖”，不管住一级市场的资源垄断，将事半功倍。上海“汤臣一品”的漫天要价，以无可争辩的事实说明：一级市场的疯狂暴利和供应短缺下不受成本制约的市场化定价，才是中国楼市暴涨和泡沫化的元凶，而二级市场的“倒买倒卖”和“有病不吃药”理论应该算是助纣为虐。只控制二级市场的“倒买倒卖”，不管住一级市场的疯狂暴利和市场化自由定价，让一级市场自由地追赶二手新房在重税后的涨价，则正中一级市场开发商轮番涨价的下怀。因此只管二级，不管一级市场，宏观调控很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每当天灾人祸时出现供应短缺，总会有一些人要充分利用市场化定价机制，哄抬物价，谋取暴利，发国难财，这是任何社会都不能容忍的。吉林石化的松花江污染，造成了哈尔滨市饮用水的严重短缺，如果哈尔滨市政府不是立即果断地强行干预限价，严厉打击短缺下的市场化定价和自由抬高水价，不紧急调拨其他水源缓解供应短缺，而是袖手旁观，充分地放任市场化定价，让市场通过暴利和价格来市场化自行调节饮水供求，哈尔滨市的水价会不会涨到的天价？哈尔滨市的对策难道不是根据市场规律来配置资源吗？水是可以移动的资源，可以全国市场调拨支援，而长期欠账和短缺的住房是不可移动的资源，住房是不可以今天拉到上海，明天运到北京救急的，无法全国各地调拨解决一地的短缺。在严重短缺和不能满足供应的房地产市场中，充分和放任地市场化定价，将意味着什么？住房，医疗，教育都是在资源非常短缺、短期内无法改善供应和异地调拨的条件下推行的全面市场化改革，尤其以住房的市场化定价最彻底，最充分，由此我们就不难理解为何迅速形成了新的“三座大山”和地产商的暴富。

　　上面是示例说明，在非常短缺的条件下推行“资源型产品”的放任市场化，必然造成财富的两极分化和市场失灵。新的“三座大山”的迅速形成就充分证明了这种放任要素市场化的神奇功效和理论的荒谬。由于资本处于稀缺和买方强势地位，所以造成了建筑行业农民工的大规模血汗工厂化，同时处于买方强势地位了地产商却迅速地登上了福布斯排行榜。而在住房商品交易市场中，房地产商又处于资源紧缺的卖方市场，通过不受任何限制的定价和涨价，洗劫了大量的社会财富，却并没有改善住房商品的短缺，说明市场强势地位未必就能改善市场的供应，而且还将造成分配的两极分化。

　　尽管权力腐败和商业贿赂盛行，行业垄断比较突出，但这主要是行业性和产业性腐败和垄断，没有企业和机构内部的资本和管理要素的强势地位，其行业或企业的腐败收入依然不能转化成其内部的劳资分配的严重两极分化。腐败和垄断仅仅是表象问题，核心是分配市场强势地位造成的两极分化，腐败的盛行也主要是单边强势地位造成的，单边强势使得权力不能受到有效监督和制衡，因此放任稀缺要素强势的市场化决不是那么简单的经济学问题，有太多的内容无法在此展开。中国的福布斯富豪榜房地产占40%，成为绝对的主流，由于资本方的内部分配绝对强势，其腐败和市场暴利所得才造就了单边奇迹和弱势的贫困，而暴富房地产却制造了中国产业工人最大的血汗工厂化。

　　由此我们看出，无论是买方市场的强势，还是卖方市场的强势，在不受制约地充分市场化定价下，都可以转化为财富的两极分化。单边强势的市场化是造成中国两极分化的根本原因，中国的住房、教育、医疗的市场化改革何以问题成堆，也在于此。

　　如果我们知道至少有100个人要吃饭，而非要把大饼只分割成50份，尽管每份比以前增大了许多，也可以让得到大饼的人得到满足，但市场肯定要出问题，长此下去，那些钱少买不起大饼的人，或来晚的人就会出乱子。而大饼的生产是有限的，如果短期内不能生产更多，最好的办法是至少分割成100份，而不是把50份大饼充分地市场化“倒买倒卖”，或者经济学受教育后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也许是常识性的问题。

　　市场化自由定价，并非是解决所有资源短缺的唯一方法。即使是在老牌市场经济的美国和英国，也曾经在

二战期间主动地选择过部分商品的配给制和定价制，这是国人很少了解的。这里并非是要强调要回到战时的配给制，而是要说明政策要务实和因地制宜。因为物资短缺，短期内无法改善，放任地市场化定价，不仅不会改善物资的短缺，反而会造成物价的飞涨，市场的灾难，以及发国难财。至今很多西方市场经济国家，还在实施部分资源性产品的公有制或配给制以及定价制，如教育和医疗等，实施不论贫富平等的类似于配给制，如德国的高等教育就是国民免费供给制，英国的免费医疗和中小学教育，即使美国的高等教育也是在相当规模的低收费的公立学校和庞大的奖学金价格平易基础上，实施的部分私立学校和部分人学费自费。奖学金先发给个人，再交给学校，是属于公费还是自费呢？这体现出西方市场经济的务实性，而不是中国经济学愚昧的教条化。什么方式能解决资源性短缺，就采取什么方式，不管它是公有制，还是私有制，不管是市场配置，还是计划的配给制，西方国家的各级行政经费几乎全是议会控制下严格的计划经济，决不许乱花和市场化，更没有什么大笔金钱赎买权力，想都别想。

　　面对中国病态的单边强势的市场化和私有化大跃进，中国的相当一批学者和官员顽固地坚持市场化没病，问题全在市场化不彻底，不充分，甚至不断地搬出西方教科书的法典，甚至时髦的垃圾，形而上学，形而下学，唯恐分配强势地位丧失，甚至把“有病要治疗”妖魔化为反对改革和市场经济，是历史的倒退，猖狂之级，愚昧之级。

　　为什么一些学者打着听天由命经济学的旗号推行放任单边强势的市场化，部分原因是由于西方经济学包含了大量的唯心论史观，由于经济学关系到社会的利益分配和调整，涉及到社会核心的分配制度，在客观认识世界的条件下，其统治阶级的特权利益和既得利益必然受到冲击，因此必然要编造一个唯心论史观，以便自己的既得利益在理论上能够立足，以便在思想上能够束缚社会和支配社会。另一部分原因由于人们认识社会有局限性，把这种认识的局限性无限放大，走向了世界不可知论和自然规律不可抗拒论，当然也不排除一些人贱骨头，崇洋媚外，拿外国理论糊弄国人，掩盖自己没有什么干货的空洞。其实他们并非是绝对的唯心论者，有些人其实“很现实”，只是在教育别人听天由命时才表现出不遗余力，形成了严重的人格分裂。在经济界和学术界，我们可以找到很多这样的人物。

　　这就如同以前统治阶级宣扬孔孟之道一样，尽管孔孟之道也有很多启人心智的哲学思想，至今还在闪耀着，思想的光辉，但其核心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要被统治者接受命运的安排，要逆逆来顺受，接受“上帝”和单边强势市场化的安排，接受两极分化的必然。两者结合在了一起。正是由于他们处于了市场强势地位，既得利益的驱动，必然要推行单边受益的市场化，才能把市场优势转化成永久性的获利地位。市场的听天由命和“上帝”的安排一旦对他们不利，威胁到他们的“显学”地位，市场化就被“精英”立即妖魔化成多数人的暴政，充分显示出其“很现实”的面目，由此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出其要推行的是单边受益的市场化。

　　尽管中国的许多领域市场化进程还有很长的道路，很多领域还延续僵化的资源配置模式，但“有病不吃药”的市场派，只关心那些能强化他们优势和利益的市场化，而对于市场地位和利益均衡的市场化，他们就高高挂起，甚至妖魔化为多数人的暴政。没有力量均衡的市场化和利益博弈，必将是单边受益的两极分化。

　　改革和经济就像一艘大海中的航船，会经历风浪，也会见到彩虹，如果放任“企业家契约论”泛滥，并利用市场强势地位把财富和货物都移动到权贵资本和精英一侧，造成严重的配载失衡和两极分化，遭遇风浪，就会侧翻倾覆，因此

和谐社会和均衡配载，是保证航船安全的基本条件。而颠覆均衡的疯狂市场化和大跃进，非但不会早日到达彼岸，反而会加速航船的沉没。

　　在计划经济和分配制度比较僵化的时期，市场配置资源确实有一定的积极意义，但真理再前进一步，就会走上荒谬。把市场化当成解决一切经济和社会问题的法宝，把市场规律和自然的丛林法则当成主宰经济的“上帝”，把庸医问题放大到所有领域，就会走向“有病不吃要”的荒谬。中国的武术确实有强身健体的作用，但把武功神秘化和放大到特异功能的高度去市场骗钱，招摇过市，就已经走上了荒谬，最后利益驱动，终于荒谬成了“有病不吃要”的XX功，到处害人。经济学，市场化，两极分化“有病不吃药”，过度投机不治疗，难道不是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