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开发：反垄断法出台 恶的市场经济有望结束

　　李开发

　　全国人大正在审查《反垄断法》，一个具有里程碑式意义的文件即将出台。许多人要我说说《反垄断法》出台的重要意义，其实只有垄断行业与垄断者心里最有数。垄断，给我们带来的是“恶的市场经济”，垄断借市场经济之名坑害百姓，垄断使我们损失珍贵的“公平”，垄断使我们许多合理的诉求遭到看似合理的反面解读。正象房地产垄断的解读一样，全世界都要到中国来买房，房价怎会不涨？殊不知，全世界都会到新加坡、都会到东京、香港、首尔去买房。这是都在世界上大名鼎鼎的城市。特别是新加坡，一个弹丸小国，环境风光又那么好，外国人可以将全部新加坡房子全买完，让新加坡本土人都到外国谋生去。然而，这么多年来，新加坡人活得还挺滋润，几乎是人人有房。在中国甚嚣尘上的言论在那里只是一通无人理睬的废话。

　　中国近些年来，垄断经济是越演越烈。垄断的利润也是越来越高，垄断企业的猫腻也越来越多。前不久审计报告披露的一个案例可以说明许多。

　　一、审计报告是一纸无言的诉状，那么多话，它不直接说

　　新华网济南7月27日专电，近日出炉的山东省2006年度审计报告显示，由于住房公积金缴存比例不统一，造成行业、群体之间收入差距拉大，缴存比例差距最高达20倍。其中，中国网通山东省分公司人均月缴住房公积金达6389元。

　　审计报告指出，按照现行的公积金制度规定，职工和单位公积金缴存比例均不得低于职工上一年度月平均工资的5%，原则上不高于12%。审计发现，山东15个市住房公积金缴存比例大都控制在规定范围内，但有的行业或单位高于或低于规定比例，最高的达到20%，最低的只有1%。

　　审计报告披露，中国网通山东省分公司月均工资基数2.13万元，缴存比例为15%，月人均缴存6389元；而济南水箱厂月均工资基数141.2元，缴存比例为4%，月人均缴存只有11元。

　　审计报告认为，我国建立住房公积金制度的基本目标是解决广大低收入家庭住房困难，但从审计和审计调查情况看，

公积金贷款投向主要集中在较高收入群体和收入稳定的机关事业单位人员。经对淄博市15880笔贷款分析，机关事业单位12095人，贷款6.58亿元，分别占贷款总人数的76.2%和贷款总额的75.3%；企业3785人，贷款2.16亿元，分别占贷款总人数的23.8%和贷款总额的24.7%，且贷款人主要集中在金融机构和国有大中型企业中。

　　笔者感谢审计报告总算披露了垄断组织的冰山一角。但是并没有把问题说清楚，堂堂的国资委也没有作深刻的分析。不过，好在有这样的数据，这样冰山一角的数据，总算把多年来存在的问题挑出来，让垄断利益集团的本相展现百分之一二也毕竟是好事。(补充说明，住房公积金缴存比例是单位与个人各50%，住房公积金交纳后在退休时可计算给个人。其中中国网通山东分公司月均工资是济南水箱厂的工资高达151倍。)

　　二、垄断势力太强大，利益集团可以颠倒黑白，房价与肉价的调控可作不同的解读

　　审计组织很清楚，与垄断的利益集团作斗争是不可能胜利的。君不见，从2005年来国家调控房价，连续调控了三年，房价在调控过程中，每年涨个20%已经不稀奇了，与专家们介绍的美国30年累计每年涨3-5%根本不在一个能量级上。最典型的搞笑的是，我们的一些官员使出浑身解数为高房价辩护，声称国务院要稳定房价，并不是要把房价降下来，要的是房价稳定上涨，只是不要涨得太快了。什么样的算是太快？据《竞报》报道，象北京市朝阳区房价从去年2月的9235元/平米上涨到今年同期13000多元，一年上涨了42%，也没有房地产开发商与相关官员站出来承认涨得太快了。不过，最近国家要稳定肉价(实际猪肉的价格)，却解读为要降低肉价，这个做法给了这些把稳定房价解释为要房价稳定上涨的官员与开发商猛的掴了一耳光。其实肉价不过累计上涨30%多，况且替代品简直多如牛毛，与房价上涨100%以上远不是一个档次的事情，而房子是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作为替代品。不过，细细一分析，问题的实质是广大农民背后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弱势群体，与开发商与腐败官员的强大利益集团力量根本不能比。因此，肉价才涨一点就要求肉价要下来，但在房价连续暴涨三年之后，不但没有官员说房价要降下来，相反是官员说房价今后还要涨，要稳定的涨。

　　感谢利益集团为广大小民百姓上了极其生动的一课。利益集团能把黑说成白，也能把白说成黑，让经济学教材里面的关于垄断组织的强大力量的理论在现实生活中找到不可多得的绝板教材。

　　三、垄断不过是一种超级剥削，它不妨碍倒闭的垄断企业员工照常领取10万元年薪

　　这两年垄断企业的案例时常耳闻，比如，2005年的东方快报报道，河南省烟草公司230多名员工，有一个月的平均工资为14670元！ 这个数字是河南省地税局提供的。个税法修正案通过后，该记者就郑州市的高收入行业作了调查，列了一个高收入排行榜。河南省烟草公司职工的平均工资以绝对优势高居榜首。尽管记者挑出来的是最高的一个月，但像烟草公司这样的企业，效益以及工资的浮动，肯定不会大。更何况，这还只是账面上的工资。依照中国的国情，像烟草公司这样的暴利单位，工资外的其他收入和福利，应该还有不少。

　　再比如，2006年6月26日《第一财经日报》报道，河南某电厂倒闭后，一位抄表工每月工资6500元，一年发16个月的工资，外加年终奖和两份商业保险，虽然他所在的电厂已经倒闭，但这不妨碍他照常领取10万元年薪。他所需要做的，只是一天抄四次电表。报道称，在这个倒闭电厂内，比这位抄表工年薪更高的还有很多，而电网职工又比电厂职工的薪酬高很多。究竟高多少，没有人敢说，也没有人敢查，审计也逃之夭夭了。

　　四、找不到更快更好的瓜分国有资产的名目了，住房公积金这种慢动作也行

　　过去的几十年中，普通民众不知道的是，那就是垄断国企利用公共资源，被赋予极大的特权，赚钱是不向国家分红的。记得国资委李容融主任曾经说过，国家至今没有拿到国有企业的分红权。这不，今年(2007)开始有计划准备分一块了。过去的垄断利润到那里去了？用于发展花了多少，用于利益集团内部瓜分多少？至今没有一个明白帐。比如住房福利，每人超规格的大房子，在今天就是一笔巨大的私有财产；比如，高工资，高津贴，其它的就不用说了，公款旅游，公款吃喝，赚取的暴利就这样的化了，这里面的国有资产流失却没有人查处。实在找不到瓜分的名目，就这住房公积金也行，因为退休后，不论是单位交的，个人交的，都要归个人。这年头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到垄断企业的普遍现象，比如福利多得理由难找，挥金如土更是小菜一碟。审计署曾经披露，国家电力公司4年前召开的一个内部人事干部会议，短短3天时间竟然挥霍了304万元，人均耗费2.4万元。此类事实在举不胜举。

　　五、要命的是，垄断背后是令人惊讶的超低效率且不见人关注

　　极为重要的问题是，这些垄断企业的劳动生产率怎么样？他们垄断了，但拿这么多工资总该是作了巨大贡献吧？笔者实在不好意思把这个底细捅出来，说起来实在太难为情。原来这些垄断国企的劳动生产率极为低下，十分低下，非常低下。2002年国家信息产业部电信研究院有个研究成果，说的是中国通信企业的劳动生产率是世界平均水平的1/19，也就是19个人干人家一个人的活。换句话说，如果这些企业能参与国际竞争，每个月大概能拿到普通职工下岗工资就足以了。该项研究发表后，笔者还曾在中关村一个讨论会上批评过这些垄断企业，认为这是国有资产流失的真正典型。然而，利益集团的能耐就是强大，任你舆论吹破天，就是依然故我。著名的周其仁教授揭开中国的手机费比国外的高许多倍，甚至是10倍，说了多少年也不管用。其实，大多数垄断企业既不关乎国计，也不关乎民生，既没有为国承担责任义务，就连垄断利润也没有交一部分给国家。说到底只不过是在纸面上用来继续保持垄断的理由罢了。

　　2006的国有垄断企业获得了巨额利润，报纸作为头条来报导。不过，大家还是冷静一下，最值得做的是两件，一是看看它们与国际同行相比，劳动生产率究竟是多少？另一个是，象中国网通山东分公司是如何分配那些垄断利润的？毕竟，关注公平成了这个社会的主流呼声，有和谐社会的施政理念在，有全国人大的《反垄断法》出台，打破垄断必将成为全社会的共同诉求。市场经济搞了这么多年了，如果垄断总不见清除，垄断就会与腐败串通作恶。反垄断需要大张旗鼓地宣传，也需要许多揭黑专家站出来呼喊，当然更需要社会广大民众的唱和，只有这样，垄断才能逐步退出，实现公平竞争才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