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吴雨珊
北京报道
加息、公开市场操作、发行定向央票——为控制商业银行的流动性,继前三项举措之后,央行推出了第四道猛药:从7月5日起,央行将提高商业银行人民币存款准备金率0.5%,
即执行8%的存款准备金率。
此举将一次性冻结商业银行流动性1500亿元,加之近期两次向商业银行定向发行2000亿元央行票据,市场流动性将在短期内骤减3500亿元。但是,相对于5月份M2增速超过19%以及固定资产投资增速超过30%的严峻态势,这一举措将在多大程度上发挥效力?
为此,6月19日,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金融所所长夏斌接受了本报记者的专访。夏斌是国内最早呼吁提高法定存款准备金率的学者之一。
调整最好时机应是一季度后
《21世纪》:一季度数据出来以后,你就呼吁上调存款准备金,你为什么坚持首推存款准备金调整?
夏斌:第一季度数据公布后,信贷达到1.26万亿元,多了;信贷增长率为14.7%,也快了些。同比仅快1.7个百分点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与去年一季度相比,企业总体流动性一下子增长了约93%,包括股票、债券、短期融资券、商业承兑票据和FDI等金融工具在内的企业实际的筹资能力太快了,对后三季度经济肯定会产生严重的不利影响。
因此,我判断当前企业总体流动性偏多,并建议,哪怕CPI涨幅不快,央行也必须尽快动手。经过计算,我提出调整存款准备金率提0.5到1个百分点,冻结1500亿~3000亿元资金的想法。
《21世纪》:央行此次调整存款准备金率的时机是不是最恰当的?
夏斌:调整的最好时机是一季度数据出来后,当时就能及时、前瞻性的调整,可防止后来三个月货币供应偏多态势的继续发展。后来央行采取了仅仅是信号意义的加息政策和窗口指导政策,商业银行的超额准备金率也已经下降一些,就此意义而言,再调存款准备金率有点晚,但也不算太晚。
《21世纪》:你认为这次提高存款准备金率能够达到防止信贷过快增长的效果吗?
夏斌: 提高0.5%存款准备金,可使过剩的货币供应转向中性的货币供应,还不是全面紧缩货币供应,所以会对商业银行产生影响,但不会产生巨大的影响。
但目前各银行流动性还是比较充足的,仍持有大量央行票据和国债,调整贷款的压力还可通过调整资产结构来释放,因此这次政策的采取,对银行货币扩张能力的限制和企业总体流动性的减少,肯定会有作用。
另外,对中长期贷款的迅速缩减,更多地取决于今后新增外汇储备的对冲力度、商业银行资产结构调整力度以及其他宏观调控配套政策的有力实施。
下一步调控时机:七、八月份后
《21世纪》:投资增长过快、房地产价格上涨过猛是近期比较引人瞩目的问题,这项措施对抑制这两项能起多大的作用?
夏斌:这个措施能在一定程度上收紧市场的流动性,因此自然会对抑制投资增长和房地产价格上涨过猛发生作用。但要从根本上抑制投资和房地产价格上涨过快的局面,除货币政策外,还需要其他政策相配合。
《21世纪》:从5月份的数据来看,你认为跟一个月前比有哪些新的变化值得重视?
夏斌:我认为跟前一个月相比,需要引起关注的是:第一,物价在逐月上涨,其中石油、服务类价格以及资产价格上涨的影响程度较大;第二,投资增长加快;第三,由于偏紧政策的预期,商业银行的资产结构在调整,但调整的力度尚待进一步分析,因为中长期贷款的调整有一定难度,有一定时差;第四,外汇储备问题仍不能忽视。
《21世纪》:有无必要进一步采取其他调控措施?如果再度调息,你认为什么时候比较合适?
夏斌:除货币调控之外,其他对新开工项目和部分产能过剩项目投资的六项调控也刚刚开始,对房地产市场的调控措施正处于落实之中,当前关键是要抓好一系列调控政策的落实。
现在(是否还要采取其他措施)确实需要等等,看看目前一系列政策落实的情况,特别是看看7、8月的宏观数据。是采取调存贷利率,还是调其他政策,也应该视情况变化而定。但不管怎么说,法定准备金率的上升,肯定会推动市场利率的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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