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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慧中
在一开放经济中，即有着外在经济体的经济中，由于经济体之间的产业分工，服务业的比重就可以几乎不受甚至根本不受本经济中物质产品生产力的限制了。上海这个中国最重要的经济中心城市，完全应该按照比较优势的分工原则，大力发展现代服务业
在现有服务业占比50%的基础上，要在5年左右时间里将它达到80%的水平，既要依靠内生主力即市场力量的自然发展，又要借助外生的政府的强有力的推动
由于服务产品的无形性，生产和消费只能同时同地发生，消费者无法在购买和消费前事先测度事实上还没生产出来的服务的品质，于是产生了市场失灵点。只有政府规制，才能保护消费者利益，也才使服务业真正得以蓬勃发展
新世纪新阶段，上海提出加速发展现代服务业，制定了在2010年使服务业增加值占中心城区生产总值比重超过80%的产业结构发展目标。而围绕城市功能转变，着力构筑三大现代服务业聚集带是上海此次产业布局的主要抓手。
在一封闭经济中，即无外在经济体的经济中，服务业在整个经济中的占比基本上取决于这个经济中的物质产品的生产力水平，因为毕竟物质资料消费是人类必须先满足的最基本消费。即便如此，在同样的物质产品生产力条件下，政府的不同产业结构政策和其他有关经济政策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导致服务业在整个经济中的地位的差别。比如对服务业发展的鼓励政策可以激发服务业发展的潜在动能，因为在人们的消费对象中一定程度和一定范围上存在着物质产品与服务产品的替换性，更重要的是，现代服务生产可以服务于物质生产。而在一开放经济中，即有着外在经济体的经济中，由于经济体之间的产业分工，服务业的比重就可以几乎不受甚至根本不受本经济中物质产品生产力的限制了。当前不少发达国家的整个国家服务业GDP比重已几近80%，相当程度上赖得产业分工。上海这个中国最重要的经济中心城市，无论就它所处的地位与国内经济的关系看还是与国际经济的关系看，无论从它的历史业绩看还是近20年的改革开放势头看，都是个完全意义上的、非常适合服务业超常发展的开放经济，完全应该按照比较优势的分工原则，大力发展现代服务业。
在现有服务业占比50%的基础上，要在5年左右时间里将它达到80%的水平。要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实现如此高的比重的增长，内生主力自然是市场力量，但若只有市场自身的自然发展而舍除了外生的政府的强有力的推动，实现这一格局是根本不可能的。政府的功能似应施于不可偏废的两个侧面，即政府扶持与政府规制。
政府扶持显然是对服务业的供给支持。政府可通过它的要素供给、制度供给、规划供给和其他供给提供对服务业的供给支持。所谓要素供给，这里当然不是指由政府直接来提供要素，除了土地，政府不是要素所有者。这里的要素供给指供给培育要素的战略。现代服务业是人力资本要素密集、信息要素密集和技术要素密集的产业。上海反复倡导并予以规划和实施的科教兴市战略就是从上述要素的培育上给现代服务业的充分发展铺垫基础的，它正在转化为上海先进要素发育的具体机制并使先进要素在上海得以源源不断地涌现。所谓制度供给，是由政府直接给出鼓励服务业发展的行为准则和创造适合服务业发展的社会关系和环境。以前封闭的、遏止服务业市场开放的旧状况正在被国际化提升上海服务业能级的新氛围所取代，过往垄断的、禁止服务业所有制开放的老格局已经被竞争化引入非公所有者的新政策所转换。所谓规划供给是政府从全局和长期发展的高度对上海现代服务业直接给出的发展蓝图。它更是一种具体的扶持。《上海加速发展现代服务业实施纲要》包括的行业规划即六大重点领域、区域规划即3带19区和步骤规划即突出重点分类推进是令人鼓舞的。看来在上海地区6000平方公里域土里不忘高新技术制造业发展和在600平方公里城区内大力发展现代服务业的产业布局已成共识。相信在今后几年的实施过程中，政府还会在招商引资和财税等政策方面对服务业的宏伟发展予以扶持。
但是，服务业什么时候都不能忽缺政府规制。政府规制往往被看成是对服务业发展的限制。这里我们恰认为，如果说政府扶持是供给支持的话，那么政府规制是对服务业的需求保护从而是需求维系。它从规范市场、规范供给上给服务业持续稳定地送上满意的消费者。
由于服务产品的无形性，生产和消费只能同时同地发生，消费者(包括生产性消费者即厂商)无法在购买和消费前事先测度事实上还没生产出来的服务的品质。于是产生了两个市场失灵点。一是供给方和需求方之间关于产品品质信息不对称问题。国外这方面的权威文献也认为，由此而使生产者很少会产生和遇到提高产品品质的内在动力和外在压力。由此也使消费者面临道德风险和做出逆向选择，花了高价而买了低质服务。而若一个地方诚信较为缺失，服务消费者就更易被“忽悠”。二是价格竞争的低效性问题。作为市场机制核心的价格竞争是以“性价比”作为根据的，即消费者通过对若干可比同类商品的价格比例与效用比例的衡量作出消费选择。但若在购买前无法知晓产品品质即“性”，哪来的性价比呢？除这两个普遍存在于所有服务部门的市场失灵外，另一市场作用盲区——自然垄断部门，也几乎都存在于服务业。上述种种市场失灵，都使消费者沦为弱者。只有政府规制，才能保护消费者利益，才使消费得以延续，才为生产者提供有效市场，才真正保护了生产者，也才使服务业真正得以蓬勃发展。
政府规制手段可以有很多，但从机制上讲，无非一是行业结构规制，即规制新的“进入”。新进入者的资质必须符合政府规定的许可条件。我们正在积极打破进入者的国别和所有制门槛的不恰当规制，但我们还不能没有技术条件、供给能力、资质和诚信方面的营业许可规制。二是行业行为规制，即规制已进入者的行为，主要是服务品质标准和价格的管理以及对败德行为者的严厉的惩处。要让生产者在各个部门品誉沉淀，才能让中外消费者放心消费，才有市场的繁荣。
只有不偏废政府扶持和政府规制的任何一面，才使推动上海服务业发展的政府功能发挥更全面、更有效，因为它在从正反两方面共同推动着现代服务业的发展。
(作者为复旦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博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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