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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贷紧缩的几点教训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10月11日 14:49 《国际融资》

  ● 评述信贷紧缩的教训

  美国的这次信贷紧缩危机再次验证了股市的若干教训,重新提出的问题也是老生常谈的问题:金融创新、央行救市以及评级机构

  - 朱伟一

  贪婪和恐惧这两只车轮交替驱动股市(本文中“股市”、“资本市场”和“证券市场”为同义词)。券商CLSA出版一份投资参考,刊物的题目就叫《贪婪与恐惧》(Greed & Fear)。贪婪驱动市场的时候,行情普遍看涨,金钱追逐资产,股票、债券以及各种资产买进卖出比较容易。这就是所谓的流通性强(liquidity)。

  流通性强的反面是信贷紧缩。“信贷紧缩”(credit crunch)指因为信贷风险增加,银行、其他机构或个人不愿向企业贷款。贪婪使得流通性过剩,恐惧则造成信贷紧缩。从本质上说,恐惧是贪婪的衍生产品。贪婪必然带来恐惧,因害怕赔钱而产生恐惧。恐惧又造成信贷紧缩:因恐惧而撤资逃离股市,因恐惧不敢放贷,造成金融市场资金短缺。信贷紧缩的反义词是“非流通性”(illiquidity),指难以在合理的价位出售资产——这是所有金融危机的一大症状。

  目前信贷紧缩,美国的许多首次公开发行不得不延期或放弃。私人股权基金原准备发行120亿美元的公司债务,用于收购汽车制造商Chrysler公司,但市场不好,推迟了债券的发行。金融老大们正在拼命向各国的中央银行求救,要央行伸出手来拉他们一把。工商界领袖对经济的信心降至5年最低。

  “创新”祸为首

  “看上去华尔街的那些科学疯子们又把实验室给炸飞了。”《时代》杂志上的这句话,是对最新一轮金融产品创新的很好总结。是的,美国券商的创新又以失败而告终。但在此之前,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美国那些大券商们不断标榜自己是金融创新的开路先锋,而且还到世界各地巡回宣讲,兜售他们的经验,呼吁全世界人民走金融创新的道路,一同做他们的游戏,买卖他们的创新金融产品。华尔街引领需求,制造需求。

  信贷紧缩始于金融产品创新,始于次级抵押贷款烹制的CDO。(“Collateralized Debt Obligation”)“次级抵押贷款”(subprime)简称“次级债”,就是将钱借给那些资信很差的购房人。放贷公司来者不拒,无所畏惧,因为借券商之手成了CDO,很快转手卖给其他人。当然,交易所过之处,经手的中介机构都要从中分一羹,作为其手续费。

  为了拉到贷款,创造需求,决策者中不乏江洋大盗,下面的普通工作人员中也有鸡鸣狗盗的:伪造文件,伪造借款人签字,甚至借贷人的婚姻状况也一并伪造。据报道,美国的房贷抵押欺诈中,虚增借贷人收入占到25%。索罗门公司前主席路易斯·兰尼尔瑞(Lewis Ranieri)哀叹道:“我们并不真正知道那些人的收入,而且……也不知道那幢房子到底值多少钱。所以我们中间有些人感到有点儿紧张,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次级债还是初级产品,券商加工出售的是“有抵押债务”“CDO”。券商首先将次级债集中打包,然后切块出售。次级债出现坏账时,有些CDO首当其冲,所以这些CDO产品的回报就高——风险与回报成正比吗?另一些CDO最后才被触发,相对比较安全,于是评级机构挥动魔杖,给了此类“优质”CDOAAA级。优质CDO就成了成了超现实主义产品,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现实中就没有AAA级企业,若需投资AAA级产品,就必须购买CDO,只此一家,别无分店——AAA级的CDO生意兴隆,也在情理之中。

  CDO成为证券交易之后由被称作是“以房地产抵押作担保的证券”(asset-backed securities)。以房地产抵押作担保的证券又可以派生出衍生产品。衍生产品(derivative)的特性是其价值取决于相关证券的表象。衍生产品就是我死了以后有我的儿子,儿子死了又有孙子,子子孙孙是没有穷尽的,而且是在子孙出生之前,就已经进入了市场交易——这是股市以及对冲基金的一大特点,现在与未来对接,跨越制造财富。名词还没有完。房产抵押成为证券出售的过程又叫证券资产化。当然,资产证券化不仅适用于房产抵押,而且有更广泛的天地,世界上的万事万物,只要有价值,只要有人想买或敢买,美国券商就有办法叫它变成证券卖出去。

  金融衍生产品产品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结构性产品(structure products)——更确切地说,应该叫复杂性结构性产品,一个更加笼统的名词。金融产品别名之多,其本身就比较容易把人们的思想搞乱。但名称虽多,基本意思都是一样的,有点儿像一夫多妻制在中国,除大太太之外,其他妻子的称呼很多,有“夫人”、“姨太太”、“贵妃”、“二太太”、“偏房”、“二奶”,还有“小老婆”等诸多叫法。

  产品出来之后还得有买家,这时对冲基金又发挥了巨大作用,成为CDO许多买家。对冲基金的惯用伎俩是以小博大,大量举债买进CDO等金融衍生产品,在股市展开豪赌:利润成倍放大,风险也成倍放大。用次级债、CDO和对冲基金的联合运用,也可以说是一种创新,而券商是这种创新的总设计师。一些券商还亲自操刀,办起了房贷机构。雷曼兄弟控股公司就有自己的次级债放贷分支,而且摊子还不小,至少有1200个雇员(现已全部下岗)。所以说,被当作设计师也好,黑手也好,券商仍然是股市的领导阶级。

  但纸是包不住火的。2007年7月一个月的时间内,美国就有18万套住宅被强制执行抵押权,即,贷款人无力偿债,作为抵押品的房产归放贷人所有。次级债中的坏账终于引发了信贷紧缩。新世纪金融公司专门从事次级房产抵押贷款业务,业务在全美排第二。2007年4月份,新世纪金融公司申请破产保护。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次级债的坏账带出了CDO问题,引发了金融市场的全面恐慌。8月16日,Countryside金融公司遇到了大麻烦,无法从金融市场筹集短期资金,不得不动用115亿美元的信贷限额。

  经济大萧条的时候是挤兑银行,而现在则是挤兑基金。8月初,法国的BNPParibs银行不得不暂时阻止投资者从其旗下的基金撤资。BNPParibs的3支投资基金因为投资者挤兑,两周内跌去20%的价值。一、两周之内,德意志银行的一家资产管理基金缩水30%,资产从30亿欧元减少到21亿欧元,而其中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投资者撤资。有的对冲基金损失惨重,数周之内损失了10%到1/3的资产。与此相反,对冲基金和私人股权基金在我们国内仍然是新生事物,甚至被作为金融“创新”而受到追捧。但信贷紧缩之后,美国那边又给这两个金融工具打上了新的问号。《纽约客》上有篇文章,旗帜鲜明地提出,“对冲基金和私人股权基金出现之前,经济运行得很好,没有对冲基金和私人股权基金,经济很可能照样运行得很好。”

  华尔街有一批数量基金,这次也受到重创。数量基金(quantitative funds)按计算机模式设计其交易和投资战略。但人算不如天算。此类基金无法预测其本身产生的变数,进则同进,退则同退。股市情况不好的时候,这些基金都急于脱身,弄得兵败如山倒,对股市下跌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在股市这个地方,由投资者研发的计算机模式与投资者本人一样,也有“羊群从众”特点,总往一个方向跑,劲往一处使,力往一处发,对冲只能是冲自己。

  那么金融创新好在哪里?按照金融老大的理论,金融创新能够优化分配资源。可是次级债是优化分配资源吗?时至今日,恐怕华尔街的老大们自己也不敢如此断言。但华尔街的老大们还有一个说法,就是CDO等衍生产品可以分散、转移并减缓金融风险。CDO等衍生产品是一种新产品,以风险为材料制成的产品——不仅产品有风险,而且其重要原材料也有风险。格林斯潘对新生的风险金融产品十分称道,早在2002年便发表言论,公开表示支持,说是此类产品“将风险分散转移给愿意购买者,而且可以假定他们是有能力购买者,由此而成为缓冲器,防止市场上出了问题之后一泻千里”。

  但投资高手巴菲特和金融巨枭索罗斯并不这样认为。在他们看来,风险分散的过程不够透明,对冲基金负债过多,风险产品遍布全球,凡此种种,都会放大风险。从结果看,风险到是分散转移了,但风险却没有减缓,最后还是必须由央行出面救灾。风险分散来分散去,谁也不清楚最后到底是花落谁家,不知道风险“地雷”到底埋到了谁的脚下。次级债坏账一来,就不知道另一只鞋何时落下。金融创新的特点就是,一切悄悄地进行,许多巨额交易无须披露,券商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做成了许多大买卖。信贷紧缩来势凶猛,原因之一就是风险情况不明。美国风险最大的抵押贷款大约是1.7万亿美元,损失可能超过1000亿美元。即便损失翻一番,仍然远小于全球的股票、债券、其他证券和银行贷款的总额——大约165万亿美元,其中50万亿美元在美国。但风险并没有安全分散转移到位。所以一时间狼烟四起,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危机关头,还是得由央行出面救急,由全民买单——政府出资救市,就是全面买单。全民买单也可以,但前提是全民已经从股市的蓬勃运动中获得了空前的好处。可美国的情况似乎并非如此。上一轮股市盛宴中,渔利的主要还是华尔街那些金融老大。仅2006年一年,华尔街便从资产担保证券的交易中得到了270亿美元的收入。

  美国的不少金融老大曾经嘲笑欧洲的银行,说它们太保守,房贷非要20%的首付。欧洲的银行一向比较谨慎,对美国的金融创新,并不急于追风。抵押证券只有美国的10%。欧洲的银行的房贷并没有被打包之后出售给对冲基金,而是留在了自己的账面上。但欧洲的银行还是不能免祸,因为它们购进了包括CDO在内的大量金融衍生产品。

  资本无道德可言。券商就是斩尽杀绝,竭泽而鱼,杀鸡取卵。与券商讲诚信,无疑是对牛弹琴。金融老大就是要兴风作浪,这点已为历史一再证明。信用紧缩危机的爆发,再一次验证了这条颠扑不灭的真理。券商不怕危机。即便有券商倒闭,那些在券商中担任高管的所谓金融家们早已中饱私囊。1998年长期资本管理基金的老大闯下大祸。但老大本人并没有受到重大损失,退出基金时反而拿到了大笔报酬。从宏观角度看,券商也立于不败之地,它们在金融各个领域采取休耕、轮作的办法,搞乱一个领域后,再到另一个领域去捣乱破坏——储蓄与贷款危机从房地业开始,之后是并购行业中的垃圾债券,接下来是长期资本管理基金危机,再后来是网络公司泡沫,现在又回到了住房领域的次级债,如此循环,周而复始。大概这也可以算是一种创新。

  现在美国也有人把将次级债变成CDO的过程称为炼丹术(alchemy),而且有关说法出现在主流媒体《时代》杂志的文章中。这点让我感到非常欣慰。我总以为,炼丹是我们这个民族的专利,我们总想长生不老,千秋万代,总想找到灵丹妙药,毕其功于一役。何曾想到,美国也有人炼丹了,而且是在金融领域炼丹。谈到与国际接轨,主要是我们与西方接轨,今天终于也有西方与我们接轨的时候了。真是大快人心事!

  CDO还有一个料想不到的受益者,那就是美国的证券监管机构——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下称“证交会”)。按照美国法律,CDO和对冲基金都不在监管范围之内。所以不管CDO和对冲基金出什么灾情,那也怪不到证交会头上。证交会也落得清闲,反正证券监管是件吃力不讨好的工作。现在的千钧重担,落在了联储局的肩上:救市要遭人批评——说他们为坏券商帮忙;不救市又遭券商批评,还担心信贷紧缩成燎原之势,最后玉石俱焚——真要这样,联储局主席伯南克也担待不起。

  央行注资救急

  联储局救市是两手硬:注资和减息。1987年美国股市“黑色星期一”(10月19日,股市指数暴跌21%),联储局就是降息救市。以后每次股灾都是这样。1998年俄罗斯债务危机引发信贷危机。当时在格林斯潘的领导之下,联储局奋起救市,数周内连续三次减息,并向金融市场投放大量资金,终于安全度过难关。券商尝到了甜头,所以再次要求央行出手。

  联储局一天拿出350亿美元为银行撑腰打气。欧盟国家的央行也纷纷出钱应付危机。8月9日,欧洲中央银行拿出950亿欧元帮助金融机构,一天后再拿出61亿欧元救急。日本央行配合联储局和欧洲央行出手,一次向金融市场投放50亿美元。8月20日,英国央行向没有披露身份的一家机构紧急贷款3.14亿美元。英国央行的政策是这样的:商业银行可以向央行借款,而且金额可以很高,但利息较高,达到6.75%。

  不过央行的注资都是短期贷款,是应急的钱。有种说法,将此类短期贷款比作睡觉的枕头,银行因病痛(信贷紧缩)而今夜无法入睡,所以暂借枕头(短期贷款),以便暂时入睡。但央行很快就收回枕头,希望病人的病情已经好转。央行不可能长期不断拿出钱来。

  对于央行撒钱注资,学者和媒体虽然没有直接提出批评,但他们是有保留意见的。艾伦·梅尔泽(Allan Meltzer)是美国颇有名气的货币经济学家。他指出:“华尔街那些人正在制造出许多声音,因为他们不想赔钱。这点我们能够理解。但是一小撮人自己铸成大错,不能为了救他们而改变政策。”

  券商自救

  风云不测,高盛旗下的全球股权机遇基金缩水15亿美元。8月13日,高盛拿出30亿美元自救,其中20亿美元是自有基金(注意,高盛已经是一家上市公司了,所以其自救的资金是公司众多股东的钱,而不是少数老大的钱),另有10亿美元是高盛从其他投资处筹得的资金。高盛没有任何自救的义务,至少是没有法律义务。高盛的高管们声明,他们不仅没有法律义务,而且也没有道德义务挽救该基金。那么高盛为什么要救此基金呢?高盛自称是要把握投资机会。这种解释似乎有些牵强。一个基金的价值,七、八个月之内蒸发了30%;这样的基金,恐怕不是什么好的投资机会,至少暂时不是。同一个问题还可以反过来问,世界之大,投资机会之多,高盛跨国投资如履平地,30亿美元难道就没有其他更好的投资机会?

  高盛自救怕是另有隐情。全球股权基金中有高盛的大客户,不到万不得已,高盛不会随便放弃。全球股权基金到底有哪些投资者?高盛的高管个人有没有钱在里面?这个问题外人暂时还无法知道,美国政府也无法知道。对冲基金有很大的隐蔽性。

  但对高盛的自救行动,不能不让人佩服。高盛短时间就能拿出20亿美元自救,这是何等的实力?而且还能说服其他投资者拿出10亿万美元来,确实很不简单——这些投资者的友情出场是雪中送炭,而不是锦上添花。更加难能可贵的是,在高盛“勇敢”自救的时候,已有金融机构宣告自救失败。贝尔斯特恩公司宣布,旗下两家次级抵押贷款基金只能关闭。而早些时候,贝尔斯特恩公司曾经向其中的一支基金注资16亿美元,但无力回天,只能放弃自救。

  评级机构

  检讨信贷紧缩危机的时候,还有人把矛头指向了评级机构,说他们行动太慢,反应太慢,没有及时向投资者报警。有些银行去年便发出警告,有可能爆发信贷危机。但标准普尔和穆迪这两家评级机构行动迟缓,拖到今年春天,才开始认真对待以房地产抵押为担保的证券,全面降低其信用评级。而且评级机构现在再给什么评级,大家都普遍表示怀疑。有些人甚至提出,请投资智星巴菲特出山,由他坐镇评级机构穆迪。

  评级机构是老问题,评级机构就没有对安然财务造假提前报警。2000年美国许多公司财务造假,评级机构也没有及时披露,不知道是知情不报,还是没有看出破绽。评级机构有勤勉尽职的责任,但其调查所收集的相关数据,都由债券发行人所提供,比较容易失真。收费也是一个问题,评级机构向债券发行人收费,而投资者并不向其支付费用。拿了发行人的钱,再要揭发发行人的问题,做起来比较困难。除提供评级业务之外,评级机构有时向发行人提出咨询服务。这就产生了利害冲突。

  作为回应,评级机构搬出了宪法,说是评级也是一种言论,而且是表达观点的言论,即便是说错了,也应当受到宪法的保护。婚介机构把胖姑娘说成身材苗条,并不一定构成误导。胖与不胖是相对而言,可以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与此相反,胖瘦问题上持不同意见的具体人数是一个事实问题,不能随意编造,无心弄错也可能产生过失责任。言论与事实问题的不同,给了评级机构很大空间,这也是美国特色。

  评级机构自出生以来,一直比较逍遥,几乎不受任何监管,但这次怕是难以蒙混过关。欧盟委员会将对其开展调查。查理·麦克里维是欧盟内部市场主任。他表示:“如果不是某些机构给证券化的次级抵押债券评了很高的级,市场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样子。”美国的监管机构也有动作。2007年6月起,证交会已经推出规定,对评级机构提出了一系列要求,其中包括:在监管机构登记;提交经过

审计的财务报表;说明信贷分析师的资质;以及预防滥用信息的情况。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从根本上说,美国券商不怕股灾。“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君不见,每次股灾,都是乱了小股民,壮大了券商。华尔街的老大们鲜有失手的时候。他们资金雄厚,必要时还有政府援手,总能逢凶化吉。美国券商是愈战愈强,愈战愈勇。1987年股市危机如此,1998年长期资本管理基金危机如此,世纪之交的网络公司泡沫是如此,就连1929年经济大萧条也是如此——当时华尔街的券商倒闭的不多,他们已经先行一步,抢先将自己的股票出手。

  信贷紧缩危机一再证明,华尔街老大是股市的精灵,是飞翔的海燕,渴望暴风雨再来得猛烈一些吧。我相信,在联储局为首的西方央行的共同努力之下,信贷紧缩危机可望在不久的将来就会过去。华尔街的老大们又会一如既往地开展金融创新活动,开始新一轮的致富运动。恐惧又将让位于贪婪。任何一个行业,只要有政府坚定不移地给予支持,就可以无往而不胜——因为政府可以调动整个社会的资源为该行业保驾护航。可以说,美国的金融行业就是这样一个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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