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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前副总理:后普京时代的俄罗斯前途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11月06日 16:38 《商务周刊》杂志

  普京多半是要离开了,并把全权转交给他的继承人,即所谓“傀儡总统”。为了不让下届总统拥有实际权力,全权转交不会持续很长时间——不会超过一年,最好就几个月

  □文 米哈伊尔·杰里亚金

  俄罗斯总统普京不久前完成了一系列晴空霹雳般令人意想不到的政治举措,甚至连其中的直接参与者们都事先不知情。在这之后,普京郑重声明他要保留其政权。现在,留给我们讨论的问题不再是普京是否想要保留政权,而是他将如何保留。

  此外,鉴于普京一向在制定决策时保持高度机密,并在实施决策中喜欢来个“出其不意”,那么,他作为政权不可分割的象征和政权的直接源泉,很可能在最后一分钟内做出最令人意想不到的决定。当然,正如在高度集权的情况下,当一个人想要暗中颠覆国家体制的时候,这个轻率的决定很可能就是错误的,普京也不能避免。

  祖布科夫的临时政府

  普京一系列措施的后果非常明显。祖布科夫政府完全是临时性的,即使它将进行本质上的改革,这些改革也很有可能要等到总统选举之后,或者说在普京重掌政权之后。

  这一点在一些俄罗斯政府要职的任命上表现突出。任命纳比乌丽娜为经济发展和贸易部长让人感觉完全是一个“意外”。纳比乌林娜作为一个理论家,几乎从来没有接触过实体经济。同时,她还是一个比格列夫还纯粹的自由主义者,她也从来没做过管理者。这样看来,她实在是一个没什么能力的人物,不仅比格列夫差,甚至还不及她的三个副手中的任何一个。

  五个副总理很明显“权责不清”:纳雷什金和伊万诺夫的职责以及古德林和茹科夫的职责明显交叉了。同时,梅德韦杰夫的实际职能又受到正在宣传的《国家草案》的限制,然后很快就可能被完全“架空”。所以,总统选举之后,茹科夫很有可能会离任副总理,担任早就有意让他当的莫斯科市市长一职;梅德韦杰夫可能会在国家

天然气公司担任一个高薪而清闲的职位;从管理效率的角度来看,如果让那德史金重新做政府机关领导也不错,但如此一来,同时担任副总理职位就会产生长期的利益冲突了。

  但是目前俄罗斯政府存在的最重要问题是: 还在试图保存那些在2004年建立起来的缺乏效率的架构——政府部门职权交叉,找不到直接负责人等等。改变这种结构,使之重回合理,是目前政府改革中的最重要任务,也是摆在政府面前迫切需要解决的。

  祖布科夫政府的临时性也注定了它缺乏战略性眼光。也许,它能做的就是利用些许的竞选变动来继续先前的政策,例如改变一些早就安排好的社会政策和进行提高官员纪律性和工作规范的行政改革。

  普京会当总理吗?

  现在俄罗斯政治生活中最重要的问题是:普京想如何保留政权?他想要成为一个党领导人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而这个职位本身也是很敏感的。要把政权转到总理手中,并在实质上完成向议会制共和国的转变,现在的体制至少还要进行两大重要的改变。

  第一,把人事任免权从总统手中转到总理手中(首先是任命联邦行政机构所有的领导、电力

能源系统的负责人,以及提拔州长候选人);第二,把对法律的签署权转到总理手中,总理签署后法律才生效(相应的,总理也有对法律的驳回权)。

  这之后总理将拥有全权。尽管如此,从战略性角度来看这也要取决于支持他的党派。也就是说,总理将受制于党派竞选,每四年就会有一次。尽管形同虚设,但是与现在的情况相比,党派本身也会对其产生很大的影响。

  普京拼命保留政权,显然绝不会自愿把大部分政权交给统一俄罗斯党,而让那些领导不公平地分配其私有权力。除此之外,议会制共和国在心理上很可能不能被普京所接受,因为它更像是霍多尔科夫斯基(原俄罗斯首富、尤克斯公司总裁,普京曾经最大的敌人)式的,尽管那是在另一种政治情况下。

  但最重要的是,在俄罗斯的政治体系中,总统拥有太多的政治全权了,其中包括没有形成体系的一些权力,要把这些都转到总理手中多半是不太可能的。政权不是手提箱,不能简单地把它从一个房间拿到另一个房间。

  这样看来,普京,多半是要离开了(尽管第三任期的形式由于某些特殊原因有所不同,但原则上还会持续到最后一分钟),并把全权转交给他的继承人,即所谓“傀儡总统”。为了不让下届总统拥有实际权力,全权转交不会持续很长时间——不会超过一年,最好就几个月。最理想的情况是总统因身体原因推迟就职,就职几个月后又突然发病。这是为普京政府辩解的唯一方案:在所谓“傀儡总统”就职前,普京仍然是执行总统,而总统就职后他也仍将是代总统。让“傀儡总统”工作几个月,在象征性的职位上度过这段时间(最好是担任宪法法院的领导),这样很体面。

  谁是过渡性的总统?

  当今俄罗斯的政治生活,人们关心的第二个问题是:谁来当这个过渡性质的总统?其实总统的标准很简单——只要这个人时刻准备好交出权力,并且有能力保住对国家的操控,即便是在很短的时间里。

  头号人选是祖布科夫,他恰恰在此时被任命为总理,这对于总统候选人来说是一则强有力的广告。但近来他已经开始犯错误了,比如他禁止记者收看来自政府会议大厅的新闻报道,一度令各家媒体大为光火,并因此导致其个人竞选广告的播出受到影响。

  梅德韦杰夫,过去总以柔弱形象示人,即便是在短期内也很可能不足以有能力维持住国家的局面。而紧随其后的候选人库德林、伊万诺夫和南方联邦行政大区总统全权代表科扎克,则很可能不会轻易地交出权力,更不用说做出有违他们所代表阶层利益的事情了。事实上,俄罗斯的政府官员善于认真地领会彼此的动向(尤其是科扎克),他们倒向某一个候选人,并向这位“总统”宣誓。

  到这里,我们将进入当代俄罗斯政治生活中第三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那便是:即便普京考虑好了以万全的方式使总统大权恢复到原有的状况,他还能否成功保住权力?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拥有长远眼光;此外,令人恐惧的斗争随着各政党集团前途命运的不确定性进一步尖锐化,很可能打乱全局,尤其是在做任何改变都为时已晚的时候。普京周围的政党正因意识形态因素而产生分化。

  正如我们所知,自由主义者,即由过去的自由改革者组成的骨干分子,感受到自身在物质需求方面的存在意义。在西方国家保证他们更为舒适优越的物质需要之后,他们服从了自己的个人需求,自动成为了西方价值观——包括那些在1990年代令我们国家“消化”不了的自由理论的传播者。

  显然,大寡头们不仅仅追求物质,他们还有着对某些具象征意义事物的需求,比如政治野心。通俗点说,他们明白,即便是最有社会地位和最富裕的人,也不需要太多的

奢侈品,因为在获得那些身外之物后还需要举止上的尊贵。而这在西方的“对外管理”中是不可能的; 相应地,寡头们便成为了某种程度上的反西方主义者。

  当然,这种分类很愚蠢。事实上情况是这样的: 谁与谁支持哪个党派,谁曾在哪所高校学习,谁在何时曾搭救过谁,而谁又将谁取而代之——这些都是白纸黑字有据可循的。自由主义者在自己的群体里本着这样的理论行事,即“太阳从西边升起”,而这点在原则上与前总理卡西扬诺夫的观点不无雷同。大寡头们执著地信赖伟大的俄罗斯,竭尽全力地掩盖一个事实,正是他们才最了解这个词的言下之意。

  米哈伊尔·杰里亚金:俄罗斯前副总理,全球性问题研究所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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