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春捷/文
阿兴的妻子听说丈夫的同学阿明最近官运亨通,当上了什么局的局级干部,她便来劲了,几次三番地怂恿丈夫去登门造访这位学友,也好请这位当局级干部的朋友照应照应。
天气渐渐转凉了,阿兴受妻子之托,到县城去买些衣料,准备做冬衣。这天,阿兴在布店买了一大块准备夫妻两套裁用的全毛自贡呢料,最后又买了些准备孝敬老丈人的烟酒,满满地装了一马夹袋。阿兴本打算回家,可一时心血来潮,忽然想到何不乘这个机会去拜访一下那位官运亨通的老同学呢?
他几经周折好不容易找到了阿明的家。这里的环境真不错,漆黑的大门里树木葱郁,繁枝茂叶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阿兴伸手按下了门铃,来开门的正是阿明。阿兴赶紧向阿明打招呼,阿明迟疑了一下,算是想起来了,于是便请阿兴进去。
阿兴跟着阿明穿过花园,来到会客厅。阿兴有点局促地坐在沙发上,阿明端来茶,两人喝着茶,聊了起来。
虽然彼此聊的都是些别后的事,阿兴却明显地感到这位老同学已今非昔比了,讲起话来拿腔拿调的,跟他说话很是费力。阿明发福的身子坦然地靠在沙发上,还不时用手轻轻地拍几下肚子,一副养尊处优、怡然自得的样子。
抽了根烟后,阿兴看时间已不早,便起身告辞了。阿明客气地留他用晚餐,阿兴略带歉意地表示下次有机会再来。当阿兴拿起自己那个塞得满满的马夹袋时,阿明连连责怪道:“你也真是的,何必这样客气,来就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干啥?都是老同学,以后有什么事,只要帮得上忙,你尽管来好了,不要这样客气嘛!”
阿兴拿马夹袋的手一下停住了。停了片刻,他有点尴尬地堆起笑脸,“一点小意思,一点小意思—……”他慢慢地把马夹袋又重新放回沙发上。阿明在送阿兴出门时,仍在不住地责怪他,阿兴只是尴尬地笑着。
走出阿明家,阿兴十分沮丧,满脑子考虑的尽是回去如何向妻子交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