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普通人眼里,专家是一种香喷喷的职业。这些运用专业知识和技能的聪明人,高举火把照亮前程,指导我们的工作和生活。从某种意义上说,专家已成为社会须臾不敢离开的文明拐杖。
但是,在这些科学权威的面前,横亘着两样难以逾越的障碍:一是权,二是钱。
近日有“名医”诊断,当前一些地方普遍存在着“专家论证”附和“长官意志”倾向,不仅为专家名誉抹黑,而且给一些“拍脑袋”的项目缝制了科学决策的外套。为突出政绩,“大胆假设,大胆求证”的长官层出不穷。他们不仅官本位,而且要官越位。这些年,各地不断披露,由于违背科学规律,各种首长工程、献礼工程,最终沦为劳民伤财的“哈喇子工程”的实在不少。追究起来,领导事先也曾召集专业人士到场,也曾像模像样地开会论证。当然,与会者心知肚明,一切不过是走过场。半瓶子醋的领导在收获一批点头哈腰的签字后,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干傻事去了。难道不是吗?包括綦江彩虹桥在内的豆腐渣工程,无一不经过专家点头。至今北京的二环、三环路边上,不少大厦的脑袋上,都顶着一个可笑的中式凉亭,被百姓讥笑为“穿西服戴瓜皮帽”。
某些社会经济现象中的“专家行为”实在让人担忧。这些年来保健品、手机辐射、纯净水等胡打滥仗,是是非非,不知所云。有业内人士揭底:只要使足了钱,准能把专家领回去当“保姆”。最可恨的是,危害公众健康的破烂货甚至假冒伪劣产品,居然也搬出几个不晓得自爱的“专家”唬人。到了这个份儿上,签字笔变成杀人刀。全国政协委员庄启程痛心地归纳,职业操守的丧失,会使整个社会缺乏诚实守信的良好风气。面对难以制约的专家“市场”,难道还要培训一批监督专家的“专家警察”?
让权威观点涮得不辨南北后,有位跑商业的老记仰天叹息:专家也是人嘛!不错,专家是人,但应该是特殊材料制造的人。每一次鉴定或论证,都考验着良心的含金量。当在鉴定书上签下自己的大名时,专家的后背应该沁出冷汗。
为什么有些专家要说违心话?一位搞建筑材料的高工私下透露:“开会前,我甚至都不晓得是什么项目。赶到会场,资料都是现成的,只等着你签名。想质询吧,前面连大专家都署了名,你算个啥?一旦发难,好,下次你别来了,靠边站去吧。众人皆醉我独醒?别忘了,根据游戏规则,全喝躺下的时候,谁醒着谁有罪。”由于是熟人,我就不礼貌地追问,恐怕不止这些?待遇、职称、出国考察深造……专家听了,像个孩子似地嘿嘿直乐。
鲁迅先生曾经嘲笑过:一个阔人读经,一群人于是“嗡嗡”着也要读经。演义过来,一个长官想上马工程,或一个产品要上市,一群得到甜头的专家也就跟着论证其多么英明和必要。这种误导行为,常常会宠坏领导,愚弄百姓,为经济建设帮倒忙。前人言:若想把国家的事办好,必须做到文官不爱钱,武将不怕死。市场经济了,应该再补充一句,在权势和金钱面前,专家绝不能瞎“嗡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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