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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点:消除“赖账经济”有赖于市场手段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1年03月28日 07:24 中国经济时报

  金融资产管理公司在管理和处置不良金融资产的过程中依法维护债权,是目前维护市场经济秩序的一场攻坚战

  金融资产管理公司收购国有商业银行的不良金融资产,实质上是一次债权大转移,将债权从国有商业银行转移到金融资产管理公司,再由金融资产管理公司以特殊的手段加以维护并变成现金收回。债权与债务关系,是市场经济中的一个基本关系,无论是银行信贷,还是证券融资,形成的都是一种债权与债务关系,债权债务关系是否健康,是衡量市场经济秩序好坏的一个重要标准。

  在我国,由于市场经济体制正处于建设的过程之中,市场经济秩序比较差的现象是客观存在的,其表现除了假冒伪劣产品盛行、乱收费泛滥等外,还有一个突出的表现,便是赖账经济。我国在建立市场经济的过程中,这种“赖账经济”现象还相当突出,并且在不同阶段有着不同的表现形式。在80年代初至80年代中期,由于对计划经济的误解,有的企业向银行贷款就很少想到过要还本付息,认为反正是国家的钱,还不还都是一回事;80年代末至90年代初,企业与企业之间相互拖欠货款,形成“三角债”,你不还我的债,我就不还他的债,反正大家都欠着银行的债不还;90年代中期以后,由于我国开始向市场经济转轨,尤其是国有银行商业化改革的启动,信贷还本付息的机制逐步强化,在这种背景下,又出现了以假破产、假重组来逃废债务。这种种表现是银行不良资产形成的一个重要原因。当这些不良资产剥离给金融资产管理公司以后,社会上又刮起了逃废债务的风潮,其手段多种多样,这无疑严重扰乱了我国的市场经济秩序尤其是金融秩序,形成了潜在的金融风险。历史沉淀的这种“赖账经济”现象仍然在继续蔓延,依法维护不良金融资产债权,也就成为当前维护市场经济秩序的一场攻坚战。对于收购、管理和处置这些不良金融资产的金融资产管理公司而言,尤其如此。

  不良金融资产债权能否得到有效维护,不仅关系着金融风险能否得到化解,也关系着我国市场经济秩序能否得以建立和维护。作为金融资产管理公司,必须依法维护债权,坚决遏制逃废债之风。但从目前的市场经济环境来看,依法维护不良金融资产债权,之所以是维护市场经济秩序的一场攻坚战,一方面,“赖账经济”现象在我国的出现已经是许多年了,它仍然以一种惯性的力量存在着,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扭转的,从一定程度上而言,消除“赖账经济”是一场持久战;另一方面,金融资产管理公司在维护债权方面还面临着法制环境比较差的现实状况,有法不依、钻法律空子的问题在一些地方还相当突出,尤其有的地方保护主义成为维护债权的最大阻力。仅长城资产管理公司收购的不良资产中,涉诉资产就达300多亿元,这部分涉诉资产经法院判决生效但执行困难的达160多亿元,有的长达十余年之久。因此,金融资产管理公司如果不在依法维护债权方面有所作为,将加剧社会信用关系的恶化和市场经济秩序的混乱。充分运用法律手段,加大追偿债务力度,是金融资产管理公司面临的一个突出任务。

  特别需要注意的是,既然国家已经赋予金融资产管理公司以特殊的法律地位和运作手段,对待每一笔债权,无论大小、多少,都要加倍地珍惜和维护,不能因债权额度小而不依法保护,也无论遇到多大阻力,都要将债务追偿到底,直到债权利益得到现实为止。只有这样,才能有助于消除“赖账经济”现象,维护市场经济秩序。

  金融资产管理公司依法运用国家赋予的处置不良金融资产的特殊运作手段,将有助于构建和维护市场经济秩序

  任何一种经济运作手段,其本身就是一种秩序,也具有构建和维护经济秩序的功能。但由于我国市场经济体制还处于初建过程之中,人们对许多经济运作手段还相当陌生,尤其是金融业由于实行分业经营,许多新型金融衍生工具的使用还很不成熟,有的甚至还不曾使用过。在这样一种条件下,国家赋予金融资产管理公司以追偿债务、重组、股权出售、转让、推荐上市等当今我国金融业最前沿的业务运作手段,处置不良金融资产,这反映出党中央、国务院运用市场化的经济运作手段防范金融风险、维护市场经济秩序的坚定决心。在我国,不良金融资产是在由高度计划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体制过度中形成的,是因为缺乏良好的市场经济秩序尤其是金融秩序所付出的代价。要处置好不良金融资产,运用行政手段显然行不通,必须采取适应市场经济发展要求的特殊运作手段。

  因此,金融资产管理公司能不能依法充分运用国家赋予的业务运作手段,对于构建和维护市场经济秩序将产生重要影响。从长城资产管理公司的实践来看,运用租赁、重组、拍卖等运作手段,不仅回收了资产,而且也把一些企业救活了,尤其是成功地重组了湖北蒲圻造纸总厂等一批企业,使其按照现代企业制度的要求,建立了符合市场规则要求的内部运行机制,走出了困境,树立了崭新的市场形象。为了规范企业重组,严格按市场规则办事,有的为一个项目谈判达30多次,直到符合市场规则要求为止。业务运作手段的成功运用,对于维护当地的市场经济秩序,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金融资产管理公司探索性地运用国家赋予的特殊运作手段,能够促进市场经济秩序的建立。在高度计划经济体制下,经济秩序的建立和维护,都是靠行政手段实现的,并且形成了一种难以改变的心理定势和行为习惯,因而在向市场经济发展的过程中,就不可避免地出现了相应的经济运作手段运用不够充分,尤其是一些新型的经济运作手段的运用,更是如此,依然自觉不自觉地企望单纯用行政手段来维持市场经济秩序,尤其是一些地方政府部门既是裁判员,又是运动员,导致出现了严重违背市场经济游戏规则的问题,这也是市场经济秩序存在混乱现象的一个重要原因。市场经济秩序是由一系列经济行为构成的,在这些经济行为发生发展的过程中,必然要伴随着相应运作手段的运用,这不仅是增强经济行为有效性的需要,而且对于维护市场经济秩序也相当重要。因此,经济运作手段所具备的维护市场经济秩序的功能是行政手段不可取代的。党中央、国务院决定组建金融资产管理公司,就是运用市场化的运作手段来解决银行的不良贷款,维护市场经济秩序。作为金融资产管理公司自身就必须肩负起这一历史使命,发挥应有的作用。

  在一个市场经济社会里,重组、拍卖、转让等经济行为是经常发生的,相应的运作手段也经常运用,这是市场经济发展的必然。如果没有这些经济行为和手段,整个市场经济将是死水一潭,各种资源就得不到优化配置,实际上也根本谈不上建立市场经济秩序。一般情况下是先有经济行为和手段,后有相关的游戏规则。金融资产管理公司运用重组、拍卖、转让等手段处置不良金融资产,实际上也是在探索发展市场经济的运作手段和建立相关的游戏规则。从当前不尽人意的市场经济秩序来看,由于许多新型的经济手段不曾运用过,更谈不上制定相关的游戏规则,因而往往一用就乱,这也是市场经济发展的初级阶段的必然现象,问题的关键是要一手抓各种适应市场经济发展要求的经济运作手段的运用,一手抓市场游戏规则的制定,否则,市场经济秩序将处于混乱状态。这就需要有对建立市场经济秩序高度负责的探索者来运用新型的经济运作手段,边运用边总结边提出立法建议。处于金融业务发展最前沿的金融资产管理公司,必须以高度负责的精神,在探索中总结,在总结中分析法律缺欠,及时向国家有关立法部门提出立法建议,而不能利用法律不健全的空子谋取局部利益,扰乱市场经济秩序。从我国组建金融资产管理公司之后的运作实践来看,也基本上做到了这一点,发挥了重要作用,有力地促进了市场经济秩序的建立。

  金融资产管理公司在维护市场经济秩序中发挥作用,关键取决于业务运作手段运用的合法性。过去,金融业曾一度开展了信托业务,最终没有能够建立起有序的信托业务市场,是与其没能规范运用相关手段有关。经济秩序的核心是金融秩序,金融资产管理公司的规范运作直接关系着整个金融秩序乃至整个经济秩序的维护,特别是在我国目前经济秩序还不够稳定的情况下,金融资产管理公司依法充分运用国家赋予的特殊业务运作手段,对于维护市场经济秩序显得尤其重要。因此,要处理好开拓新业务与维护经济秩序的关系,不能只顾开拓新业务而不顾市场经济秩序的维护。

  金融资产管理公司提高不良资产处置的市场化程度,对构建和维护市场经济秩序具有开拓性的意义与作用

  在我国金融市场化程度远远低于整个经济市场化程度的情况下,金融资产管理公司能否按照市场化原则处置不良金融资产,其意义与作用远远超出对不良资产处置本身。

  市场化是维护市场经济秩序的一个重要途径,提高不良金融资产处置的市场化程度,可以带动和促进整个市场经济秩序的构建与维护。金融资产管理公司收购的不良金融资产,涉及全国各个地区、各个行业,其不良金融资产的处置,是整个社会关注的一个焦点,但关注的心态各不相同,有的是在观察着这些不良金融资产处置是不是依法公开进行,也有的是在观望着是否有机可乘,从中捞一把。因此,按市场化原则对不良金融资产进行依法处置,是维护市场经济秩序的客观需要。市场经济是法制经济,也是信用经济,同时还是道德经济,一切手段的运用,都不能脱离法制、信用和道德的轨道。当前,金融资产管理公司在维护市场经济秩序的过程中肩负着重要的责任。如果金融资产管理公司在处置不良金融资产中进行黑箱操作或私下交易,其后果是严重的,不仅不能实现不良金融资产处置价值的最大化,而且还会引起整个市场经济秩序的混乱,对此,我们应当有足够的估计。长城资产管理公司始终坚持以市场化为原则,成立了资产处置审查委员会,设立了专门的机构,规定了严格的操作程序,保证了面向市场公开处置不良金融资产,杜绝了黑箱操作和私下交易问题的发生。

  作为专司处置银行不良金融资产的金融资产管理公司,进行市场化运作,可以促进我国资本市场的健康发育。金融资产管理公司要直接介入资产本市场,特别是在国家允许金融资产管理公司对拥有债权的企业进行推荐上市的条件下,不能为了公司自身的利益,进行误导性或恶意性地操作。目前,已经有不少人士担心金融资产管理公司与推荐上市企业有着共同的利益,而把劣质资产推向资本市场,这种担心是有道理的。所以,在这个问题上,金融资产管理公司必须从大局出发,不仅要为投资者负责,更要为维护市场秩序负责,绝不能把劣质资产推向资本市场。还有就是金融资产管理公司收购的不良资产中,有的已经是上市公司,并且大多都是ST或PT公司,在对这类公司采取特殊手段的过程中,尤其是对这类企业进行重组,不能只顾眼前利益,进行恶意炒作,更不能进行假重组来欺骗投资者。从目前的一些现象来看,有的上市公司搞假重组,引起了资本市场的混乱,其教训是深刻的。尤其是在我国资本市场的基础还不太稳固的情况下,更要避免这种现象的发生,否则将引起整个市场经济秩序的混乱,付出的代价也将更加沉重。金融资产管理公司能不能严格按照规则对这些上市公司进行运作,直接关系着资本市场的秩序。

  金融资产管理公司在处置不良金融资产的过程中,坚持以市场化为原则,既是实现不良金融资产回收价值最大化的客观需要,也是构建和维护市场经济秩序的客观需要。市场经济也是一种透明经济,必须在公开、公正、公平的原则下才能有序发展,但公开、公正、公平要在相应的法律保证下才能真正实现。金融资产管理公司坚持市场化原则,必须依法公开、公正、公平地处置不良金融资产,以此来实现不良金融资产市场的透明有序,才能吸引更多的投资者,进而促进整个市场经济的有序发展。因此,维护市场经济秩序,最根本地是要以各种经济运作手段的依法运用为前提,既使有些业务创新暂时失去法律约束,也要通过透明化的操作来实现构建和维护市场经济秩序的目的,而不能以破坏市场经济秩序为代价来创新和运用业务手段。

  不良金融资产作为一种特殊资产,要最大限度地回收其价值,离不开市场化的处置,同样,构建和维护市场经济秩序,也需要对不良金融资产依法进行市场化处置,并且是能否构建和维护市场经济秩序尤其是构建和维护资本市场秩序的一块试金石。因此,金融资产管理公司提高不良金融资产处置的市场化程度,对构建和维护市场经济秩序所具有的开拓性意义与作用是不容置疑的,集中表现在:一方面,以市场化的手段解决经济发展中留下的巨额不良金融资产,这是由计划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体制转轨的必然之举,也是国内开先河的举措,成功与否,决定着市场经济秩序尤其是金融秩序能否得到构建和维护。另一方面,通过市场化手段处置不良金融资产,可以弥补法制还不够健全的缺陷,防范道德风险,维护市场经济秩序,不能因为在法律上找不到依据就不进行业务手段创新,只要公开化,接受市场的检验和监督,运用新的业务手段才有可能是理性的,实际上这是如何创造理性化市场行为的一种必然的探索之路,这种理性化的市场行为能否形成,对于构建和维护整个市场经济秩序有着重要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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