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账还钱天经地义,但北京许多医院都陷入了患者拖欠医院医疗费用的黑洞之中,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欠费的黑洞越来越大,所涉及的金额直线上升,医院每年的欠费数额超过百万元已经不是新闻了。现在面对巨额的欠费,医院显得束手无策,他们明知欠费会给医院的运行造成严重的影响,却仍是一脸的无奈。
据了解,现在欠费的构成主要是由特殊人群欠费和特殊企业欠费形成的。其中,特殊
人群主要包括家境贫寒者、三无人员和与医院有纠纷的人;特殊企业主要是那些不正规的私人企业和自顾不暇、濒临破产的企业。
1没有钱交只能欠费
据人民医院2000年住院病人医疗欠费的统计表明,全年共欠医疗费用150万余元,朝阳医院从1998年至今,病人欠费已超过600万元,仅今年上半年的粗略统计就接近50万元,其中涉及逃账者形形色色。
家境贫寒有病没钱。勾老师是北京房山区十渡附近的一所小学的民办教师,1999年因心梗被紧急送进朝阳医院求救,整个治疗过程花费了4万余元,这对于一个吃不上“财政”饭的老师,4万元无异于一个天文数字,地方教委没有钱,她的家也已经四壁空空。面对前来要账的医院人员,她跪了下来:“真心地感谢朝阳医院救了我一命,但我真的没有那么多的钱,家里只有200元钱,这对于医院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这是我一家人的一个月的生活费呀。”前去催要费用的人员见状只能默默地离开了。有的患者在离开医院时,给医院写下保证或者订下还款协议,但这些协议只是双方都明白的一纸空文,朝阳医院负责“催欠”的同志说,朝阳医院与患者签订的保证书、还款协议没有一个能要来欠款的,其中不乏家里一贫如洗的。
记者在某家医院采访时,就看到在住院部同一层楼里就有四个因没钱支付医疗费用的患者,在与记者交谈中他们反复地重复着:“家里穷,没钱。”随来的医生介绍说,这四个人欠费总共3万元。
2五花八门的逃费者
人民医院医务处的高彤处长给三无人员的定义是无姓名、无住址、无单位的人员。当这些人或让人从路边抬来或由有关部门送来或自己“闯”进医院,医院积极抢救过后,当这些三无人员一旦病情得到控制,就想尽一切办法逃离医院,尽管有的手上还插着点滴,有的肢体上还打着夹板或者石膏。北京友谊医院的一位工作人员说,刚刚就有一名患者趁着医生和护士没注意的情况下,自己摇着轮椅想一走了之的。
跟三无人员有些类似的是一些在街头打架斗殴或者是由公安机关的110警车送来的受伤者,对这些人员的救治后同样面临着收不足医疗费的问题。“这些人因为打架,满身是土满脸是血的来了,医生护士一阵子抢救,病情稍有好转他们就跑了,医院根本就找不着患者,即使有个身份证、驾驶执照,大部分还是假的。医院只好自认倒霉。另外,有些病人对医院的治疗结果不满意,或者患者家属认为没有能救活患者而拒不交费,而实际上有些病是当前的医疗水平和技术上无法实现的,医院对患者的痛楚或死亡同样感到痛心。”人民医院的王副院长认为,依此为拒交费的理由是没有道理的。
3企业散了钱找谁要
今年上半年,发生在北京西城区白塔寺附近绿缘酒家液化气爆炸的事情,人们也许还记忆犹新。事情过去了,可又有谁知道,当时负责抢救伤者最多的人民医院,因为找不到酒家的老板,抢救伤者的近10万元的医疗费至今没有着落。找不到付费的个人或者单位,一些医疗费无法追回。
在友谊医院,记者看到一摞有关欠费的记录,欠费记录上从一两千到好几万的欠费情况都有。其中一封保证书引起了记者的注意,这张保证书是北京以前一个非常有名的北冰洋汽水厂、以党委书记名义写的。上面写明:该厂的职工某某现已经因病死在了友谊医院,职工所欠医院的1.18万元医疗费用厂子保证还上,恳请医院理解企业的苦衷先替企业安葬了死者,厂子会将欠费及办后事所需的费用一并还给医院。保证书的落款是书记的签名和单位的印章。等一切都做完了,几个月以后医院再与该厂联系催要欠款时,等到的回音是:厂子已经解散,党委书记已经退休。
4医生看门和追款组
为了解决欠费问题,各个医院想尽了办法设计高招。有的医院从治疗下手,要求医生开处方时,尽可能地用便宜药,把药费压得最低,让患者在药费问题上容易接受。有的医院加强内部管理,把患者与科室的大夫、护士“联在一起”,谁科室的患者谁科室负责,既负责治疗又负责催费,拖欠的费用与科室奖金挂钩,作为年终“评选先进”的条件。于是乎,各科室又制定更为严格的细则,对欠费想跑的患者“重点看护”,当班大夫、护士,甚至住院部门口看门的护工,上下通气,明确“重点看护”对象,稍有问题立即联络。采访中,某医院的一位护工甚至能准确地指出哪个病人是哪里的人,住在哪个病房,同时她还能告诉你:“他是欠费户,如果他换了便装出去,要及时告诉护士长。”最后经过实践,证明这种方法几乎没用,没有强制措施的医院,想看住一个大活人不太容易。此外,此方法也令不少医护人员无法将精力完全集中在本职工作上。高彤处长对记者说:“医务处工作本来就多,医生还经常打电话说某某某又要跑,接到电话,我就要跑到住院处去协调……整天不着办公室,多少事被耽误了。”
1998年7月,朝阳医院见日渐上扬的欠费,单独在医院内设立了“欠费追款组”。三年来,这支预算外编制的追款组面对越来越繁重的工作,内部机构却有所加强,它又划分成两个小组,一个叫“中催组”,负责已经拖欠医疗费用、但人还在医院住院治疗的患者的催款工作,另一个组叫“外催组”,负责患者因各种原因已经离院的欠费催要工作。“患者一入院,我们就上紧催费这根弦,不要等患者出院后再催要,那就势必登天了。”追款组成立后成绩颇丰,三年的600万欠款让他们追回了170万。今年上半年,追款组首次利用诉讼追款成功,他们打算以后再追款时要充分利用诉讼,催要欠款。谈到诉讼,人民医院的一位领导则有一番感慨:“现在人民医院有了欠费的事都不去打官司了,以前这种官司我们都赢了,可执行回来的钱少得可怜,判决都成了白条,走诉讼同样没用。”
5欠费问题如何解决
欠费问题是一个沉重的话题,也是医患矛盾的体现。有人曾认为这是医疗费用“虚高”造成的,这种观点不无道理,因为现行的医疗收费制度缺乏有效的制约机制。但另一个大的“变化”确是更直接的:国家、政府和企业不再承担全部的医疗费用,而这部分的费用更不能整个地转嫁给医院。有人指出,医院作为社会福利的一个单元,只能承担执行的职能,没有义务以出资人的身份负担起全社会的福利重担。
患者可怜:我没有钱,难道以救死扶伤为最高理念的医院就眼看着我慢慢死去?医者可悲:如此多的社会义务让我有些承受不了,救死扶伤也会成为空话。
如何解决欠费问题,是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如何制衡患者和医者的关键是如何健全一种社会医疗保障体制和机制,从根基上解决欠费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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