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李慧莲
我们这次出访的第一站是格鲁吉亚的首都第比利斯。在首都国际机场换登机牌时,值班的服务小姐不好意思地问:“第比利斯在哪儿啊?”我们都笑起来,自从开始办出国手续时这个问题就跟上我们了。甚至于到了第比利斯,当地中国大使馆的人还在问:“在此之前,你们听说过这个城市吗?”
听说过,但真的不怎么熟悉。于是他们就像个当地人那样给我们讲述第比利斯以及格鲁吉亚这个前苏联加盟共和国的一切。
格鲁吉亚在外高加索地区是有名的度假胜地,以盛产葡萄酒和矿泉水而闻名于世。第比利斯在格鲁吉亚语里是“温暖”的意思,来源于这里的温泉。当地人以这儿的风景优美而自豪,有好几个版本的传说尽管内容不同,但表达的都是这个意思。最经典的传说是这样的:上帝在给各个民族划分土地的时候,贪杯的格鲁吉亚人醉在睡梦中。醒来时,上帝已将土地分封完了。格鲁吉亚人于是请上帝重新考虑。上帝问:你们到底为谁喝得大醉,连土地也不要了?格鲁吉亚人回答说,为了上帝您啊。上帝一听非常高兴,于是就把自己的后花园划出一块,这就是格鲁吉亚。而首都第比利斯就是这个花园里的名珠。
我们刚从机场出来的时候并没有觉得上帝的后花园有多美。也许是因为机场陈旧、进城的道路不平,路两边的丘陵没有成片的森林的缘故。倒是当地人的民族自尊心及极强的爱国心令人起敬。兴建于5世纪的第比利斯曾作为联结俄罗斯和波斯、中亚和小亚细亚的通商中转站而繁荣。然而优越的地理位置或许反而成为祸患的根由,这儿从6世纪开始就不断受到侵略,遭受毁坏。先是被波斯征服,而后又相继委身于拜占庭、阿拉伯、哈萨尔汗和蒙古等。到11世纪时好不容易实现了独立,而且经历了约两个世纪的黄金时代。可惜好景不长,很快又被土耳其和波斯占领。这种侵略一直持续到18世纪。顽强的格鲁吉亚人并没有屈服,当时的国王向俄罗斯帝国求援,赶走了土耳其和波斯侵略者,却在1801年沦为俄罗斯的保护领地。格鲁吉亚在1918年从俄罗斯独立出来,1936年加入苏联,20世纪90年代初重新独立。
这种为捍卫民族的语言与文化而不断斗争的历史是格鲁吉亚人民族性的真实写照,他们的民族自豪感给人留下深刻印象。我们在这方面有切身体验。在采访三位格鲁吉亚部长前,我们听到部长们无一例外地一个问题:是用格鲁吉亚语还是用英语?他们会说俄语,但他们不说。虽然有一段时间属于俄罗斯,但他们并不以为自己是俄罗斯人。为抗议把俄语作为官方语言,在1978年甚至还爆发过大规模的游行示威。尽管拒绝,但归属前苏联还是在当地留下许多一时抹不去的痕迹。
独立后的这几年,内乱使格鲁吉亚国力疲敝。格鲁吉亚人在不断接受国际援助的同时,也试着想发展自己的经济。但情况并不太好,很多人失业,就业的人也拿很少或者拿不到工资。也许是看惯了国内城市中人潮如涌的场面,初到第比利斯,觉得这儿简直安静得像个小镇。老旧的房子和路面上行驶的破旧的汽车让人觉得生机不够。一到夜幕降临,此起彼伏的狗叫声更显出第比利斯的宁静。即便在白天,除了几条主要街道外,马路上行人不多。我们的汽车经过一些巷子时,常常被突然窜出的猫吓一跳。百废待兴这个词用在第比利斯算得上恰如其分。
但第比利斯人好像并没有因此让生活缺少情调。虽然很多拿工资的人一个月只能拿到四五十个拉里,相当于人民币200元左右,但第比利斯街头的鲜花生意并不差,我们住的那条街上不到两公里就有五六家花店,买一束花大约需要七八十块人民币。周末的郊外时时可以看到度假的人们,车子虽然破旧,但这并不影响心情。他们对音乐的爱好也一如既往,据说,在大街上随便找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都可以弹不错的钢琴。我们去土耳其的那天凌晨2点多,在候机楼聆听了格鲁吉亚人那令人惊叹的歌喉:一开始是一个人随意低吟,很快周围一些半睡的人不断加入,一会儿这个临时拼凑的人们就组成了一支像是训练有素的无伴奏合唱团。一曲终了,当地人显然习以为常无动于衷,但那些像我们这样的外乡人都禁不住为他们热烈鼓掌。
虽然第比利斯城沿库拉河两岸有20公里之大,但市内值得一看的地方只集中在3公里以内的范围,步行就足够转一圈了。几处教堂可以看看,但它们大多年久失修,有些破败。以诗人卢斯塔维利的姓氏命名的大街是必然要看的,这里曾是市里最繁华的一条街,独立后的混乱曾使它一度极其沉寂,如今已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景象。对于一个游人来讲,最值得一提的是位于河畔的旧市区,只要踏入,就会感到那久远以前曾征服此地的波斯气息迎面扑来,这里有格鲁吉亚少见的木质结构房屋,排列整齐幽静,波斯风格的阳台格调不一,富于个性,扶梯雕刻剔透,充满异国情调。
与城区的破旧相比,倒是站在可以俯视全市的姆塔茨明达山上,可以看得出这个曾被马可·波罗誉为“诗画一样美丽”的城市的影子来。站在山顶,可以看到库拉河横贯全城,三面环山,河流源头方向的斜坡上建筑了密密麻麻的房屋,几处教堂的尖顶点缀其间,对于昔日那些沿着高加索陡峭的山路南下的商队来讲,这里简直就是沙漠中的绿洲。沿着山腰转一圈,山上幽静的原始森林、半山腰静静的村庄、辽阔的牧场、连片的葡萄园才让人体会出一些上帝后花园的味道。
像所有来此的中国人一样,我们去了距第比利斯约一个半小时行程的哥里市。其实只是个有4万多人口的宁静小镇,因为是斯大林的故乡而闻名。参观斯大林博物馆和馆前斯大林出生的那间小屋时,受到了这儿工作人员的热情接待。博物馆破例为我们打开了博物馆二楼的电灯和小屋的屋门,好让我们能仔细瞻仰他们这位民族英雄用过的生活用品,爱抽的烟斗、咖啡杯以至剃须刀。离开时,一位老太太和一个七八岁的男孩用心地在博物馆的前门走廊上一遍遍地打扫着。不知他们对自己的这位同胞有何感想。哥里太安静了,大街上连当地人也很少看到,显然平日来参观的人也不多,在全俄罗斯目前仅存的一尊斯大林雕像的广场上,我们没有看到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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