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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仍在 但谁也不清楚未来--杨斌出事后的荷兰村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4年09月07日 07:57 外滩画报

  外滩记者 王彬/沈阳报道

  8月5日的沈阳,下起了一阵稀疏的小雨,空气中微有寒意。当地人说,这是一年中最典型的由夏入秋的时节。

  荷兰村的标志门楼已经显得有些陈旧,门下暗黄色的石狮子积着灰尘,一条原本规划为公园河流的河道内,没有水,只有一群建筑工人开着水龙头在冲凉。穿村而过的大道上,一辆彩色的看楼车呼啸驶过,给宁静的楼群增添了一些生气。

  荷兰村A9号别墅是杨斌的家,三层楼的小别墅,装修得很简单,在满目皆是豪华住宅的荷兰村毫不起眼。杨斌的四姑妈杨凤林招呼记者不要脱鞋直接进来,她一直代为打理杨斌的产业。

  2002年的10月4日凌晨5点,三十多名警察进入这幢建筑,在出示“传唤证”后,4名警察走上二楼,将杨斌带走。杨凤林目睹了事件的全过程,此时,她来沈阳刚刚几个月时间。

  扑朔迷离的资产现状

  2003年荷兰村和它的缔造者一样,跌落至命运的谷底。一直大兴土木的荷兰村在杨斌出事后再没有进行任何建设,负责荷兰村房地产项目的欧亚实业有限公司只是保留尽可能多的保安以防备资产丢失。

  曾经在《福布斯》中国符号榜上位列第二的杨斌,其资产一直是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疑团,即使是他出事之后各方多次清查,也未能完全厘清。

  在荷兰村中,杨斌的资产可以分为三大块,一块是温室鲜花为主的生态农业,这也是香港上市公司欧亚农业(0932.HK)的核心资产,杨斌曾拥有这家公司72.06%的股份。不过出事之前已逐步减持到49%。2004年5月20日,欧亚农业被香港联交所公告摘牌,其资产基本已被清盘。

  目前,荷兰村中尚有14万平米已投入使用的温室,但其中种植的花卉、蔬菜因“出事”后不能供温基本死亡。另有35万平米的温室基建也均完成,但室内自动化保温、供水、供营养的管道等设备尚未安装。这些都将随着上市公司的清算而清偿给债权人。

  第二块是当时从花卉蔬菜种植而衍生出来的生态主题公园,包括办公大楼“阿姆斯特丹”、海牙酒店,还有海洋沙滩、热带雨林、演艺厅等一大批停建项目,以及众多农用设备、10辆轻轨电车等,此外,尚有3300亩有较大的增值空间的土地。

  生态旅游原本是农业的附生品,但在实际运作中却成为销售房地产的卖点。这一大批停建项目必须有相当的资金注入进行后期开发,才有可能产生实际的利润。

  这样,在杨斌的资产中,也就剩下荷兰村的房地产项目“荷兰村花园”是最有可能创造实实在在利益的部分。

  而这两块资产,都是属于杨斌全资拥有的欧亚实业有限公司所有。负责清盘欧亚农业的德勤会计师事务所合伙人黎嘉恩曾经质疑过欧亚实业的资金来源,也有很多说法认为大股东挪用了上市公司的钱。黎嘉恩两次赴沈阳进行清查,但终因情况复杂而未能拿出有效证据。

  土地手续是瓶颈

  按照欧亚实业有限公司副总裁边守捷的说法,杨斌被逮捕后,荷兰村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下。

  “参与荷兰村建设的多家施工单位纷纷停工,当时工程正处于建设期。"随后,建筑公司开始向他欧亚公司催讨工程款。而在杨斌“出事”之前,建筑公司多是竞相承接项目,很多都找市里的官员打招呼。

  “荷兰村花园”现有总面积为30万平方米的住宅楼,此外尚有119栋别墅,总资产价值据估算在3.5亿左右。

  一位沈阳市的官员告诉记者,在沈阳很多人看好“荷兰村花园”的房子,认为只要重新启动,其升值潜力巨大。边守捷也表示,房子根本不担心卖不出去。现在荷兰村的看楼车仍在每天接送来看房子的人,其中不少人都怀着对未来商机的憧憬。

  然而 “荷兰村花园” 目前仍然不能销售。荷兰村原本是以农业项目获得土地审批,而开发房地产的有关手续并未办理,违规开发也是杨斌落马的重要原因之一。

  现在,重新启动房地产项目获取资金成为欧亚实业的当务之急。欧亚实业正忙于补办售房的法律手续。有乐观者预计,一旦房地产项目重新启动,荷兰村其他项目也都不是问题。

  然而,荷兰村还面临着一系列麻烦的债务诉讼。

  2002年11月9日,南通五建率先起诉欧亚实业,希望能讨回1亿多元的工程款。随后,沈阳工商银行等也将欧亚实业告上辽宁省高院,声称杨斌亏欠沈阳工商行、农业银行等多家银行的贷款近10亿元。小韩屯村也以欠农民青苗补助费等(约1.8亿元左右)为由,正式起诉欧亚实业公司。

  辽宁省高院虽然受理了诉状,但直到近两年后才开庭审理了第一起南通五建的案子。一位辽宁省高检的检察官告诉记者,上面有人打了招呼,不同意急着审理。

  欧亚公司的工作人员对这起案子则表示:“南通五建承包的工程是118幢小别墅,我们不但不亏欠工程款,还应该追究他们非法停工的损失。”

  采访中,边守捷不止一次拉开办公室的窗帘,让初次探访的记者仔细看看荷兰村的现状。“如果你两年前来,荷兰村绝对要比现在好得多,当时杨总还没有‘出事’,你可以看看以前的照片,很漂亮。如果你去年来,情况要比今年差得多。”

  2004年春天,荷兰村进行了简单的绿化和建筑修补。“杨斌以前生意场上认识很多朋友,帮不上大忙,但搞一些修路绿化这样的小项目还是没问题。”

  “杨斌其实不想失去荷兰村”

  伴随着工程的进行,关于荷兰村未来的猜测也愈演愈烈。

  有消息称台湾“钨钢大王”、春保集团董事长廖万隆即将以50亿接手荷兰村。边守捷对此坚决否认:“我们从来没有和他们有过任何接触,对方也从来没有联系过我们。”但对于香港多福控股的介入意图,记者得到了确认,双方只是因为条件不符没有最终谈妥。

  今年2月初,杨斌曾委托小韩村村企靓马集团主持荷兰村的对外招商引资,向市政府申请补办荷兰村的土地使用手续等。

  该村村支书兼靓马集团董事长王新智说,正是在这期间,靓马集团招来了在香港上市的多福控股,由多福控股重组荷兰村债务,提供启动荷兰村的发展资金,但此计划遭到杨斌的拒绝。随后杨斌收回了委托权。“杨斌根本就不想失去荷兰村”。

  在德勤清盘欧亚农业的过程中,也不时传出可能将房地产项目注入上市公司将其盘活的消息,但据称由于土地手续方面的原因,最终没有谈成。

  对于荷兰村的未来,边守捷并不乐观,他说荷兰村是个整体工程,必须全面启动。一旦外面传闻的“沈阳市准备将荷兰村纳入司法程序、强制拍卖”成为现实,他担心会破坏荷兰村的完整。“小修小补也不能全面启动,我们不排除引入其他资本的可能。”

  这番话和荷兰村正门上的横幅相应衬:“启动荷兰村,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原先则是蓝底白字,“我们唱着东方红——建设‘新沈阳’——创造二十一世纪新时代”。

  现在的口号显然更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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