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疑中国富翁排行榜：“纸糊”的400富人榜？

　　在我的接触中，宁波的老板很少会把《福布斯》关于中国富人阶层的排名当回事。所以在胡润前脚刚刚离开《福布斯》之后，对于一群耐不住寂寞的笔杆子们信手搞出来的400富人榜，宁波的老板更是很不以为然。

　　尽管排名者们很是抬爱浙江的富人，有62人荣列其中，在宁波，也有6名老板跻身于这个富人俱乐部。但宁波的老板们并不领情，一位入选者甚至把此喻为“纸糊的排行榜”。

　　把人家历时1年半的时间，据说是跑遍了10多个省市的一次声势浩大的排名活动斥之为“纸糊”的，未免有点嘲弄之嫌，但排名的真实性和权威性，确实让宁波的老板———作为富人圈中的一部分他们是有点发言权的———贻笑大方了。

　　在宁波的老板看来，首先，这种富人榜立不起来。排名者们承认，“没有任何一个富人榜的所列财富是绝对准确的，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在创造财富过程中历练出行之有效的商业模式、中国式的商业智慧，以及坚韧的创业精神”。在排名者们的眼中，400富人榜，就应该是国人的400面旗帜，就应该是社会的楷模。先不说排行榜所列财富的准确与否，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排名者所主张的价值标尺是很多宁波老板不能认同的。一位老板，曾饱受沧桑后在47岁开始创业并于今年获得全国“五一”奖章的宁波通用塑料机械有限公司董事长张宝法就认为，“只有那些勤劳致富、艰苦创业、德才兼备、富有爱心和社会责任感的富人，才可能成为社会的楷模。”财富不是楷模的必定条件。

　　其次，当前的财富排行缺乏环境基础。排名者们说，在财富透明度不高的现状下，这是他们能够找到的拥有财富最多的人。在此次上榜的宁波老板中，不止一位老板向我表达这样一个观点，这个财富排行既缺乏科学依据，又没有现实意义。华为的任正非、联想的柳传志被排斥于400富人榜之外，只能说明个人财富和群体财富确实很难找到明晰的分界点，更何况，至少在目前，仍有数量不少的企业并不急于摘下集体企业的帽子。诸多因素使得企业的控制者们或不愿或不能或不敢将自己的财富昭之于世。之所以不露富，一家有着一家的苦衷。排名者们也极力表示要尊重财富，其实排名的背后，他们更加“尊重”的是一个数字，尊重数字并不等于善待财富，且数字的来源本身就是值得商榷的。宁波老板更加乐意持有的一种观点是，个人的财富是与整个企业共生共灭的一个数字，它不可能因此而成为纳入自己口袋的钞票。

　　第三，排名并不见得有很大的说服力。宁波市政府经济研究中心的储嘉康曾经如此评述《福布斯》排行榜：在宁波其实有许多富人的实际收入超过了它的排行。这是很有道理的。以浙江为例，浙江的整个民间资本在全国总数的8万个亿中占了十分之一，这还不包括流通资金以及浙江人投资在外的资金，而宁波的个私企业15项发展指标早在一年前就有12项居全省各地市之首，宁波的个私企业在2001年已经多达22万户，宁波的企业除大型国有之外，已基本实现

　　民营化，全市销售亿元以上的企业起码超过千家，2002年就有24家企业的利税超过1亿元，按资本产出率推断，这些企业家的个人资产就已超过或接近亿元。宁波下属的区区一个周巷镇，就能数出10多个这样的人物，宁波的余姚、慈溪、鄞州完全可以拉出一串亿元资产以上的长名单。以2亿元为400富人榜底线的排名，6名宁波老板的入选远远不能彰显宁波民营经济的真正实力。

　　还有一个细节也让宁波的老板匪夷所思。以8.7亿元人民币的资产排列于400富人榜中的宁波华茂集团徐万茂，早在2001年就被《福布斯》认定为8.7亿元，两年之后华茂竟然停滞不前，这对于一个现代化的企业是很难想像的。如果我意会正确的话，中国版的400富人榜也许多少带有点对美国版的“剽窃”成分吧？

　　纸糊的东西是一戳就要破的。在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既然财富不是树立社会楷模的惟一度量标准，既然财富还达不到足够的透明度，既然排名者们费了那么大的精力、时间还落个吃力不讨好，那还不如偃旗息鼓。要搞，也不妨以富人们贡献的大小，比如按税收缴纳的多少，按社会公益事业奉献的多少，排一排符合“三个有利于”的属于中国人自己的富人榜。只有这样的排行榜，才有可能对我们正在进行的建设小康社会的事业起到应有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