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家”周明臣

　　文/本刊记者 安静

　　中国粮油食品进出口(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粮”)董事长周明臣过完春节就62岁了。他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言语之间充满激情。他宽大的办公室内书香四溢，壁柜中摆满了各种奖品和照片，其中一幅是他与小孙子的合影，天伦之乐写在他脸上。春节，他将留在北京继续享受这样的天伦之乐，与两个孩子及孙子们一起度过一个中国传统式的春节:吃 团圆饭、照全家福、走亲访友……因为长年忙碌，周明臣十分珍惜这一家团聚的难得日子。当然，工作是落不了的，不过是偷闲几日，其实还是在回顾2002年的工作，反思中粮一年来走过的历程，“通过反思，想清楚下一步该如何加快中粮的改革。”他的春节安排还包括去中粮年终无休的生产工厂视察一下。

　　2002年以前，提起中粮，许多人会感到陌生，提起周明臣，更鲜有人知，但提起“金帝”巧克力、福临门食用油、长城葡萄酒、“可口可乐”系列饮料、凯莱酒店等，却是妇孺皆知。中粮作为国内最大的粮油外贸公司，现在已经发展到横跨农产品、食品、酒店、地产等领域的集团，已经连续9年进入世界500强。而这，正是周明臣11年来一手打造出来的。

　　中粮的改革早在1992年就开始了，但直到2002年，改革的详细历程才开始见诸报端，公布于世，周明臣也才一改前些年的低调，以董事长的身份出现在中粮对外的形象宣传前台，成为中粮的标志性人物。这要源于中粮的资本运营之路。1992年，周明臣被任命为中粮总裁，但他一直坚持“先做事”的低调风格。甚至1999年他受邀参加上海财富论坛时，都对媒体的采访婉言拒绝。2001年的2月21日，周明臣带着中粮所有的高层管理人员来到香港，向香港的基金经理和记者宣布中粮集团一揽子重组-改制-上市方案，开始中粮的上市之路。于是，中粮国际和鹏利国际两家香港上市公司成立，由中粮香港直接控股，中粮成为首家获国务院批准将内地资产转往香港公司的红筹企业。

　　此时，外界仍对此一无所知。但基金经理们的一席话令周明臣茅塞顿开：“你们仍然是搞实业的思路，不是做资本运营的企业。只低头做事，不抬头说话是不行的。要进行资本运营，就得让基金、投资者和股民知道中粮到底是做什么的，你要讲资本故事，让所有的投资者知道你的故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否则你只是闷头干活，但是投资者不知道，谁会在意你的股票？谁买你的股票？”于是，2002年，正逢中粮50周年之际，潜伏已久的中粮和周明臣浮出水面，中粮这个中国“巨无霸”老牌国有企业的十年变革才公诸世人。

　　时至今日，周明臣的言语之间，提得最多的一个词语还是“改革”。这是他到任中粮这家老国企11年间一直在思索并进行的工作。国内外媒体称中粮是具有“中国特色”的500强企业之一，即指中粮的老国企色彩。2002年，中粮喜讯频频：东海粮油新建小包装厂，菜籽榨油厂正式投产，“福临门”系列产品结构调整完毕，“长城”葡萄酒品牌整合取得突破性进展，推出继“金帝”巧克力之后的又一品牌“美滋滋”系列，巧克力市场综合占有率已由上年的8%提高到10%，与可口可乐的合资工厂湖南厂和吉林厂正式投产，中粮财务公司正式成立，中英人寿正式开业。

　　但令周明臣最高兴的事却是，内部改革中中粮员工的观念转变很大。周明臣说：“公司改革要取得成功，要想在激烈竞争中取得主动权，最重要的是员工思想观念的改变。”他欣喜地看到，业绩至上的考核制度、干部任用等人力资源改革制度都得到了员工的认可。

　　2002年，以粮油食品加工与贸易为主的上市公司中粮国际股价表现强劲，在整个大市走势下跌的情况下，全年最高价2.4港元，较2001年末1.54港元增长了40%，投资者已由原来的散户为主变为机构投资者为主。2002年实现营业额88亿港元，同比增长42%；净利润4.2亿港元，同比增长94%。但另一家以地产投资、酒店经营、物业管理为主的鹏利国际，却受房地产市场起伏的影响，以及内部遗留问题和内部管理等问题，业绩不佳，成为周明臣2002年的一大憾事。

　　2003年1月，周明臣在中层干部会议发言中提出2003年中粮的几个关键词：核心竞争能力、资产、资本、裂变，品牌，合作、价值观……他一再强调：“构筑核心竞争能力是中粮当务之急。”并把核心竞争力描述为：“发展核心业务，注重整体品牌和商品品牌的树立，继续走上商品经营、资产经营、资本经营相结合的经营之路，进一步加快中粮的增长速度，进一步优化管理体制，强化业绩至上的经营理念。”

　　2003年，中粮提出了2010年的远景发展目标：公司净资产在2001年122亿元人民币的基础上翻一番。“实现这个目标，不搞资本经营是不行的，而搞资本经营首先必须推动全体员工转变思想。”他说自己在2003年最迫切要解决的难题仍然是员工思想的转变。“只有解放观念，才有新的思维，才有创新，才能推动新的发展。”周明臣开干部会时准备的发言稿一共36页，其中20页都在谈如何改变观念。

　　一年之计在于春，周明臣正跃跃欲试，希望在这个全新的春天，让企业再上一个台阶。“对于中粮，目前最重要的是在全球化市场经济舞台上，及时了解自己所处的位置，找准坐标，要有非常强的紧迫感。看不到自己的位置在哪里，是最危险的。”

　　“在中国，做一个企业家真的很不容易。”周明臣感慨万分地说，并特意叮嘱记者，一定要把他的新春祝福带给所有的企业家们：“我衷心地祝福企业家同行在羊年中，在企业的发展中取得很大的成绩，祝他们有新的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