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营企业家面对面--张宝全：反对家族化管理

　　

信报记者 张珂／摄

　　张宝全

　　江苏镇江人，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作家、书法家、今典集团董事长。从事过中国社会几乎所有的职业：工农兵学商。下过乡、当过五级木匠、1976年入伍当过战地记者和猫耳洞作家，出版有报告文学集《强兵强将》、中篇小说集《啊，哈雷》、《火祭》、影视剧本集《第一百首歌》等。1992年投身商海，从事海洋运输，房地产开发等，1996年开发 的今典花园成为京城热销楼盘后又以“今日家园”创京城销售“井喷”奇迹。“空间.蒙太奇”则开创了北京楼市创新的时代。2001年，当选“中国房地产十大风云人物”。2002年，以CBD60万平方米的“苹果社区”又一次在房地产业界引起关注。

　　张宝全曾是北京楼市十大风云人物之一，是一位真正扛过枪，下过乡的老总。同时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的他，还有几分北京众多民营开发商少有的文化素养。因此，他也是北京地产界营造人文地产的中流砥柱。前不久，张宝全通过媒体向社会宣布，其在CBD的“苹果社区”案名就是耗资200万元公开征集而来的，他说这是一次文化运动。——

　　苹果社区蕴涵文化气息

　　记者：今典集团CBD项目“苹果社区”仅案名就是耗资200万元公开征集而来的，能不能说一下具体过程？有很多人都认为“苹果社区”这个名字很土，你是怎样认为的？

　　张宝全：一个月前，我们通过媒体向社会宣布，在CBD的项目将耗资200万元公开征集楼盘案名。中标的案名，其作者将获赠今典CBD新项目一套80平方米的高级公寓。最终这套房子被一位在旅行社工作的刘女士所夺魁，也就是现在的“苹果社区”。同时还将评选3个备用案名和10个今后其他项目的用名，作者将获得5折和7折购买其CBD项目的一套房子。

　　很多人都说“苹果社区”这个名字很“土”。这主要是因为现在北京房地产楼盘的案名大多比较时尚、另类，但往往是时尚的东西生命力不强。叫这个看起来很土的名字，会比叫一个很洋气的名字好，因为这个案名蕴涵着很深厚的文化气息：第一，从西方文化来说，苹果代表人类生命的本源。人类生命的原动力正是源于这颗被亚当和夏娃偷食的禁果；第二，苹果代表智慧。正因为那个掉到牛顿脑袋上的苹果，人类才迈出了克服地球引力的一大步；第三，苹果代表浪漫。苹果的丰硕、圆润和不动声色，正是中产阶级和小资人群从外在品位到内心快乐的真实表象；第四，生长在CBD的苹果具有排他性。在CBD苹果已成为时尚代名词，所以排他就会美。最后就是英文案名“PINGOD”是中文苹果的译音，由PIN(个人身份识别码)和COD(上帝)组成。是今天觉悟人群的价值观。上帝是每一个人，每一个人都是上帝。

　　记者：你一直是北京楼市人文地产的倡导者，你也曾说过“苹果社区”征名是一次文化运动，可是有人对此提出质疑，认为这是一个冒充文人的地产商的无聊炒作，你对此怎么看？

　　张宝全：征名公告一宣布，一些批评论调随之而来，如“这是一个冒充文人的地产商的无聊炒作，一切的目的只是为了宣传炒作，以达到最后销售房屋获取开发利润”等。其实，征名不仅是一次商业行为，更是一次文化行动。有人觉得我作了一场聪明的文化秀，其实，并不是因为我张宝全聪明，也不是从纯文化出发的秀，而是因为这是市场的需求，市场需要文化民主，楼市反对文化粗暴。资本应该关注消费情感。如果这样的活动能起到一定的商业价值，那何乐而不为呢？对于此次花了200多万元来作这次活动，在商业上、文化上都是非常值的。

　　记者：你觉得地产与文化存在的关系是什么？

　　张宝全：当一个城市的文化基因变异为莫名其妙的建筑和名字，这个城市就会丧失尊严和传统，患上一种精神的失语症。真正能够拆掉这些变异基因建筑的不是靠推土机和铁锹，而是文化的觉悟。此次案名征集的意义，就是一次真正的文化觉悟。

　　对于地产商做文化，许多文化人曾有过不屑一顾，觉得他们是附庸风雅，然而今天的地产人中不乏书法好手，也不乏绘画高手及艺术鉴赏家。当今住房商品化和地产业的兴起，提升了人们的居住水平，也提高了人们对于艺术的鉴赏能力，同时还为艺术的创作形态和展示形式提供了新的机遇。因此，地产商作文化活动也是地产文化的一种表现形式。

　　今典花园当年差点流产

　　记者：你开发了今典花园、今日家园等在北京可圈可点的明星楼盘，作为民营企业家在你的创业过程中，你觉得最难忘的事是什么？

　　张宝全：记得1993年到北京做房地产项目时，由于当时政策所致，在北京开发项目有很多限制。于是不得不找到北京一家本土地产商，后来由于对方中途撤退，项目差点搁浅。没办法我们又找了一家地产企业，刚开始对方非常合作，可是当项目手续都已经报批下来时，对方却要把项目卖掉。由于所办手续都是以对方名义办理的，因此对方要卖掉项目，从法律角度上是没有任何问题。还好，后来由于各种原因，最终没有得逞。要不然，我此前投入的1000多万都将打水漂。此后，才成立了现在的安地地产公司。

　　记者：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咱们聊点别的吧。你作为地产界少有的文化人，平时都有些什么休闲娱乐活动？

　　张宝全：我平时喜欢的体育运动是打高尔夫球。另外，就是写字、画画。前几天，又弄了一个“苹果社区”杯摄影大赛，而我现在也是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打一场球、写字或者画画是我的首选。

　　民营企业存在信任危机

　　记者：前不久，刚结束党的十六大明确指出要吸纳优秀民营企业主加入中国共产党的新思路，提升民营企业、民营企业主政治地位的政策信号相当明显。一些权威人士更透露，十六大之后将有民营企业家进入地方领导行列，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张宝全：党的十六大报告使我们每一位民营企业家看到了光明的未来，感受到了春天的温暖。作为一个民营企业家，不仅仅感觉到光荣与自豪，更意识到了身上肩负的责任、使命和压力。如今的民企不仅要在经济的夹缝中寻找企业的生存之道，还要在意识形态的夹缝中苦苦寻求合法性。一般来说，涉及国有企业的安全资产流失纠纷大多都是“刑事责任”，而民营企业仅是民事责任，民营企业在法律上缺乏必要保障。这也造成了民营企业用人难的问题。

　　记者：你刚才说民营企业用人难，这具体的难处是些什么？

　　张宝全：现在的民营企业除了面临严峻的人才危机，还存在严重的信任危机。没有完备的保障体制又无端地去猜疑，只会打击员工的积极性，并在很大程度上造成了企业的内部分化和权力斗争，这也正是家长式管理模式的局限可悲之处。从企业发展和长远观点来看，惟亲是用，采取家长式集权管理模式可以说是民营企业合理吸纳和利用人才的最大障碍。我是反对企业家族化管理的。

　　记者：你在这些方面是怎样做的呢？

　　张宝全：我觉得企业要面向全社会招聘，吸纳良才，由非家族成员管理和经营企业已成为事实和必然，而且只有如此，才能更有效地利用企业的有限资源，去获得更好的收益。将内部提升与外部招聘并举，既要加强内部人才的培养，又要注意对外来人员的扶持，要惟才是用，不避亲疏，大胆放权，做到人尽其才，才尽其用。

　　记者：今后你的企业的战略发展有些什么目标？

　　张宝全：民营企业成长发展的关键，是要从战略高度重视管理，加强管理体系和机制的建设，利用组织和机制的力量弥补个人控制幅度的不足。小企业是力求快速发展，大企业则要力求稳定。目前的今典集团已经完成了快速发展的时期，主要任务是调整企业整体结构，力求平稳发展。今后，今典集团还是以房地产为主业，因为中国现在的城市化进程至少还有几十年的时间。但是会寻找时机进入文化产业，因为文化产业是一个巨大的新兴产业。

　　邹玉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