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新人物：雷军--与微软较劲的苦与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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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3年01月15日 13:58 成都日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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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读 如果你是用电脑的先行者，就一定知道金山的WPS曾经有多么地辉煌，但微软的WORD一进来，金山兵败如山倒，现在，我们大多数人用WORD。最近一两年，金山的WPS开始有了复兴的迹象，相继战胜微软拿到了一些政府订单。这是一个典型的民族企业与跨国公司的竞争的案例，而且还在衍生。所以，我追着问雷军，问战场、问战术，还问战斗者的精神力量， 雷军：与微软较劲的苦与乐 采写：文杰 采访手记 (2002年11月9日北京) 雷军至少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 他一手拿着我头天见面时递出的名片，一手握着一罐可乐，急忙忙地冲进了会议室，连声道歉：“哎呀，昨天大区经理都回来了，大家一起喝酒喝得太晚了！”就像我同事上班迟到了的样子，简直不好说他。何况，昨天一不小心，我还被当作雷军的FANS了，所以再怎么着，也得照顾一下这个据说是很多女孩子偶像的面子吧。 头天是金山的一个新闻发布会，他们负责媒体宣传的夏济很懂我的采访重点，知道我是要看一个人的细节的，就说，去坐第一张桌子吧，雷军也坐在那里。坐下后我东张西望——雷军什么样啊？问左座，那个年纪小小的网站编辑说，你很想见他吗？然后就是哈哈大笑，对面他的朋友问笑什么，这个小男生回答：“这个小女孩是雷军的FANS！”呵呵。一个大女人被一个稚嫩的男生称为“小女孩”，倒也不是件坏事。只是，我还没做过谁的FANS呢。 终于，在离开会还有5分钟的时候，雷军出现了，这个时间刚好够他和一桌人交换完名片，然后，上台讲话。半个小时后，他的讲话结束，又坐了回来，令我吃惊的事情出现了——雷军拿起桌上盘子里的饼干就开吃。当然，那是一个茶会性质的新闻发布会，桌上有水果和点心，可是似乎大家都遵守一个说不清的礼仪：不在别人讲话的时候吃东西。但雷军抓起饼干就吃，也不像是饿了的样子，我后来有个判断——吃饼干只是雷军双手永不停息的表现形式之一，接下来他把先前接到的名片清理了一遍，然后喝水，然后伸手出去大力地鼓掌，最后一直停留在他手里的是一张杯垫，对折，再对折，打开，又重复。整个过程他从未看过杯垫一眼，但折得非常工整。 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男人。估计闲散着无所事事一定会要了他的命。想当年金山失利雷军悲愤回家，想告别软件行业开酒吧，结果还是又回来了，我猜原因就在于此。况且，对于一个像雷军这样充满激情的年轻人来说，还有什么比IT更激动人心？即使他今年已经33岁了，讲起话来依然像个没有经历过忧伤的孩子，时刻都是兴致盎然，明朗灿烂，褒贬自己对手一点都不转弯抹角，一、二、三、四、五，口无遮拦。好像这也是金山的文化之一，夏济说，金山一个产品上市场之前，会开动员会，而这个会最终是以全体人员高呼“打倒某某(竞争对手的名字)”而结束。我大笑——你们真的像孩子一样。 但再是小孩子也有自己的忧伤。从我和雷军谈话坐的位置望出去，蓝色的六西格码大厦一目了然，微软中国公司就在那里。一个挥之不去的痛。 从程序员到企业管理者，雷军大动作的华丽转身，把金山真正地带进了市场经济的竞技场，他孩子样的脸上写满了一往无前的勇气和信心，并像逼供一样地问夏济：你说在公司的高层里我是不是最快乐的人？不待回答，雷军自己已下了结论——我肯定是最快乐的人，你从我这里感受到的是强烈地向上的精神，很少阴暗。 雷军 金山公司总裁，兼任卓越网董事长、逍遥网副董事长。 1969年12月16日出生于湖北仙桃市。 1991年，毕业于武汉大学计算机系，获得理学学士学位，并于1998年受聘武汉大学荣誉教授。合作著有《深入DOS编程》、《深入Windows编程》等书。 1992年初加入金山公司。 1998年8月，开始担任金山公司总经理。在此期间，他的职业生涯从软件研发到市场运作，最后至高科技企业的管理，成功地组织开发了一系列产品，也成功地组织了一系列的市场操作，并获得了1999年度中国IT业十大风云人物的殊荣。 1999年投资了卓越网和逍遥网，并出任卓越网董事长。 2000年12月出任北京市政府顾问，并蝉联2000年度中国IT十大风云人物。 2001年雷军出任改制后的金山软件股份有限公司总裁。 如果你是用电脑的先行者，就一定知道金山的WPS曾经有多么地辉煌，但微软的WORD一进来，金山兵败如山倒，现在，我们大多数人用WORD。最近一两年，金山的WPS开始有了复兴的迹象，相继战胜微软拿到了一些政府订单。这是一个典型的民族企业与跨国公司的竞争的案例，而且还在衍生。所以，我追着问雷军，问战场、问战术，还问战斗者的精神力量，因为——不站在一个国家的高度，你无法想象金山的失败和复兴的意义，但市场经济的游戏规则却不会因为一个国家而改变，要做民族英雄，先得做市场强人。 ——记者题记 访谈 上--从程序员到CEO 雷军说，加入金山，是他终身不悔的抉择。但是当年野心勃勃的他和一群年轻人哪里会想到，等待他们的是一场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失败。WPS一遇到微软的阻击，稀里哗啦就败下阵来。从1994年到1997年，金山公司作苦苦挣扎，连续几年难以翻身。1996年4月到10月底，雷军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盘古”的彻底失败，又让雷军尝到梦想破灭的滋味。他休假了。每天泡在BBS上，从早晨7点钟起床打开电脑，到下半夜2点钟，最多的一天可以写上200封信。甚至想离开IT业去开一个小酒吧。这样熬了6个月，雷军回到金山，他向求伯君请战，放弃程序高手的架子，学做商人，到市场第一线去拼杀，他成了公司里最拼命的促销员、媒体公关人员、销售员…… 雷军现在爱说，这十几年改变了他很多。 (一)创业 从重视技术到重视营销的转型 记者(以下简称“记”)：我听说你当年在择业的时候有一个原则，不进外企和大公司，所以才选择了金山？ 雷军(以下简称“雷”)：不进外企和大公司我是有几点考虑的。当时外企在中国主要做营销，而在11年前或者更早的时候，整个IT业刚刚发展，很多地方都有电子一条街的名称，我相信一个行业刚开始发展的时候，确实有很多人坑蒙拐骗，所以对营销有一种抵触情绪，就觉得他们只是能说能骗，所以我对做营销的工作没有兴趣；第二，觉得去大企业发展的空间和舞台比较小。但我逐渐地体会到其实进类似这样一个公司是蛮好的。这是这十几年带给我的变化。 记：说说看。 雷：第一个就是认识到了，把技术做出来不容易，把技术转化为生产力，卖好，其实也很不容易。由于中国一直有“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传统认识，很多中国的年轻人都很容易重视技术，轻视商业运作。我大概是在微软差点把我们挤垮的那两年才认识到营销的重要性。敌人实在是太强大了这就不用讲了，但是我们自身暴露的问题特别多，最大的问题是对营销完全没概念，不仅对营销没概念，而且对产品战略概念也非常不足。第二个，关于进大公司的问题，柳传志说过，如果你能去一个大公司里好好学一学它的运作规律，好好把握大公司的核心环节，你有可能一步一步把企业做好。我现在很认同这个观点。 记：你刚进金山时可没有想得那么复杂，目的很明确——“求伯君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你本来是想和求伯君一样，走技术创业的道路，没想到最终做了管理？ 雷：我刚加盟金山或者还在它之前，我认为我个人将是以技术立业的，因为早期周围的朋友都觉得我写程序蛮好的。我转做营销包括后来做管理，动因是我们企业遇到了非常大的困难，不转型就不行。当时我们在考虑下一步怎么做的时候，我觉得我们能力上最大的缺陷是对营销完全不懂，就开始补课，要怎么才能把营销做起来。 记：从做高端技术的程序员到去站店面做终端促销，你感觉容易吗？ 雷：金山有几百人的研发队伍，我们有非常多优秀的工程师都学会了进店堂，在大家的影响下，他们都知道怎么样跟客户交流，怎么样围绕客户的需求来做产品，变化非常大。我跟你举个例子，我们金山毒霸的技术总监陈飞舟，开代理商会的时候，他觉得无聊，说想走，当时我把他骂了一顿。他就去跟客户聊了，聊完以后，他又积极主动地去广东各个店面拜访，跟客户交流，结果去年7月份我见到他的时候，发现他对市场的感觉非常之好，结果你也看见了，金山毒霸很容易就在市场上赢了。为什么呢？我愿意把秘密告诉给大家，我相信对手的研发部门跟营销部门不在一起，哪怕在一起办公也是脱节的，而我们公司天南地北都可以互动。我愿意把经验告诉给大家，我们是输过以后才明白。我希望他们输过以后也明白了。(笑)我不害怕他们的竞争，我们认为，只有勤奋是别人学不去的，技术的东西即使我告诉你，你也不见得做得比我好，因为我们更勤奋。 (二)管理 不断往眼睛里揉沙子 记：你对自己从程序员到职业经理人的转变过程有个形容，就是不断往眼睛里揉沙子。为何这样说？ 雷：我是觉得从程序员到管理者，我个人最大的变化的确是宽容度变大了。因为写程序的人大部分习惯都很好，一个写程序写得很好的人很容易变成完美主义者。但如果你变成了一个管理者，你就会觉得无数个地方不舒服。走在公司的过道上，会发现怎么老有人在地上丢垃圾？到会议室，白板没擦，又不舒服。老这样会很难受的。后来我对别人说，管公司就是管两条：第一，把白板管好，第二，把厕所管好。 记：会议室的白板在你眼里这么重要？ 雷：它意味着这个公司的管理程度。真的，你去一些公司看，他们就一两个会议室，白板也蒙了灰，说明很少开会，就表明他们的管理才刚刚起步。而白板是开会沟通的最重要的工具，如果你写了不擦，下个用会议室的进来了，第一感觉好不好？所以我们要求谁用的谁擦，每一个人都要养成习惯，你知道难管在什么地方吗？是100多人每一个人都要学会擦白板，用完了就要擦。 记：你的员工已经养成了擦白板的习惯吗？ 雷：现在还没有完全养成。(笑)还是让我很不痛快。有次我打开几支笔都没墨了，没墨了为什么不换呢？为什么不扔进垃圾桶？你不是害人家吗？后面的人都凑合着写，很不舒服。但我要对自己说，就这样了，一步一步来吧，得见好就收，因为要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记：为什么你要容忍，而不是禁止沙子的存在？ 雷：因为我们市场化得太晚了，现在整个社会都太复杂，我估计至少还需要20年。所以眼睛里揉得进沙子，这是一个工程师和一个管理者的差别，没有宽容度是做不好事情的。当然有的人是令行禁止，乱世用重典，但这跟金山的文化不一样，金山的文化是信赖，就是相信你能够改好，相信人都是可以变好的，我们认为这样管企业更重要，言传身教，潜移默化。 (三)个人 做哪行爱哪行的人 记：你很喜欢《东邪西毒》吧？以至于在北大演讲还要引用里面的话——“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问你，你最喜欢的人是谁，不管你心里有多么不情愿，你一定要欺骗我，说你最喜欢的人是我。” 雷：那次是宣传我们的卓越网，《东邪西毒》当时主推的产品。为什么要引用里面的话？可能是一种本能的技巧，其实中国人很含蓄，他们一般不太容易夸奖别人，那我用这段话是希望他们表达出对卓越网的爱。因为他们本身就喜欢。说实话，像我这么大岁数的人，我的喜欢是同事们教的。我们做互联网的时候，发现那些年轻的小伙子们每个人都会背，甚至谈话全部是台词，我就很诧异，说你们怎么这么猛！(笑)在他们的影响下，我也会了，因为我们的客户很年轻，我的同事也很年轻，一个管理者要能够去倾听客户的声音，要能够去理解别人，要能够最先感受他们需要什么。你看像我这么忙的人，我都知道F4。(笑) 记：你的个人爱好？ 雷：我现在的惟一爱好就是工作，(笑)我是真的爱好。我现在非常喜欢管理，我是那种做哪行爱哪行的人，管理里面有很多东西，它其实也跟程序一样，也挺有价值的。我觉得我现在能够再用5、6年的时间把管理学好，不管是做什么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下--金山、微软之争 1994年微软刚刚进入中国的时候，正是WPS在内地市场上风光无限的时候。那时的微软面对金山这个占有90%以上办公软件市场的国内软件业“巨头”多少有点战战兢兢。 可惜幸福太短暂，随着Windows 95在国内的普及，微软在平台上的优势开始显现出来。死守着DOS平台不放的金山和国内其他初出茅庐的IT企业一样，面对着国外巨擎的疯狂进攻好半天反应不过来。 联想450万美元的投资救了金山的命，也重新燃起了求伯君和雷军在办公软件领域打败微软的信心。从WPS 97和Office 97一直打到WPS Office和Office XP，金山和微软谁也没能打败谁，双方都在不断成长。 ——摘自《中关村周刊》 (一)闪电失败战 记：我一直想不通，微软进来的时候，WPS本来是在国内市场占据了大半壁江山，为什么很容易就被微软击溃了呢？之前你们一点预感都没有？ 雷：为什么会输得那么快？我从加入金山开始，我就认为DOS一定会被WINDOWS取代，所以加入金山以后，研发主要的精力就放在WINDOWS平台上做盘古软件。我认为我们应该是看到了机会，但问题在于，第一，一班刚毕业的大学生，对市场不够了解，对客户不了解，没有营销能力，犯的第一个错误就是冒进，认识不到中国市场真正的规律，其实中国市场是个非常复杂的市场，它这个市场的变化可能要用10年才能完成，比如当发达地区用WINDOWS的时候，但DOS一直延续到1998年都有人用。 但我们太早地放弃了DOS的市场，我们认为WINDOWS是未来，就集中了相当大的力量在做新的产品，其实这个也没错，错的是我们把一个还能吃3年的市场完全给丢了。如果我们全力转型做新市场也可以，但在新市场的动作又太慢了。 记：旧的丢了新的又没赶上？ 雷：对，所以就陷入困境。 记：恐怕这跟微软具备成熟的市场运作和营销能力有很大的关系吧？ 雷：我觉得我们跟微软比的话，在1995年那个时间，从核心竞争力的角度讲，我们欠缺得实在是太多了。其实金山的输是必然的，不输在1995年，就会输在后面的某一年。因为软件业完全开放的，微软一进来全垮了，垮的不是我们一家呀。 记：可是你们还是要犟着坚持做WPS？ 雷：有几大原因。第一，办公软件是通用软件里第二大市场，仅次于操作系统；第二，我们在这个行业做了十多年，我们自认为还是非常有经验；第三，我们认为，如果在中国市场，如果一家垄断，不管国内国外的，最后给老百姓的一定是垄断高价，这一点在微软打击盗版力度越来越强的时候，大家应该可以看得很清楚。所以，给老百姓更多地选择，一定是我们最后的考虑。 (二) 漫长复兴路 记：最近在政府几次采购中，金山战胜了微软拿到了订单，求先生谦虚地说是因为微软看不上这些小单子，真的吗？ 雷：求总说是因为微软看不起，我想也是。因为我们董事长亲临一线督战，然后公司高层那么多人花那么多精力，跟微软几乎是每战必争，我相信金山公司从上而下的重视一定超过了微软。 记：你的意思是金山更专心、更用心？ 雷：对，因为我们更努力。 记：金山既然要在办公系统软件上与微软竞争，为什么不专心去做，而是同时开辟了几条产品线呢？ 雷：在1995年的时候，我们要坚持只做WPS，压力太大了，抗不住，看不到希望，微软太强大了。当我们很轻描淡写地说微软不怎么地的时候，我希望告诉大家，深市所有上市公司加上沪市所有上市公司，只相当于微软的1／3。它不是纸老虎，它真的是只老虎。(笑)所以跟微软的战斗一定是持久战，一定不能着急。在持久战的过程中要以战养战，核心就是你要有游击战和敌后战场，你要开辟更多的战场，因为正面战场你得熬着，在熬的过程中你需要子弹和给养，所以我们一步一步地开发了金山词霸这条产品线，因为我们觉得微软肯定是不做这个的，后来杀毒也是他们不做的，因为这个业务不容易垄断,而且如果有得选择我也不会选这一块，太累了，每星期都得升级，没完没了的。微软做的是大市场。 记：由于这些敌后战场的开展，金山的WPS才熬到了重出江湖、龙行世纪的时候？ 雷：对，WPS通过这5、6年的跋涉，算是到了一个中转站，我才感受到初步的成功。 记：微软就看着你们一点一点地恢复元气？ 雷：不管微软怎么说，我相信他们已经是把我们当对手了，据说因此像金山词霸这样的好产品他们都不用了。(笑)我觉得早期他们可能没把我们当对手，但随着金山跟它对峙这么多年，从一个濒临破产的规模，一步一步越做越大，越做越强，我相信他们一定感受到非常大的压力，而且未来的3、5年我们可能还会继续高速地成长。他们还能不能把我们打垮？我觉得已经很难了，在我们最难的时候都没有把我们打垮，现在就很难了。金山现在已经有这么多的支撑点，在进入的每个领域都做到数一数二的规模了，想把金山这样的公司完全挤垮，不太可能。 记：你是不是可以稍微轻松点了？ 雷：昨天有人问我，为什么有个同业对金山的“蓝色安全革命”反应那么迟钝？我说因为它已经有了老大心态。我说金山已经第一了，你们真的看到洋溢在我脸上的笑容吗？还是像古老的中国一样沉重。(笑)因为当我看到微软的时候，我就知道一万步我才走了半步；当我看到中国的联想能够打败惠浦、IBM的时候我在想，可能9999步，我也只走了半步。如果你知道你是与这么多巨人同行，实在是骄傲不起来，有丝毫的轻狂都是井底之蛙。这是个定位问题，如果把自己定位在要做全球的公司的话，今天这一切都还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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