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嘴论坛这十年：周小川从一头黑发到“奶奶灰”

　　文/新浪财经 许旻

　　算上今年（2017年），以中国人民银行行长这个身份，周小川出席了陆家嘴论坛5次，分别是2008年、2009年、2011年、2013年和2017年。

图为2008年陆家嘴论坛周小川演讲。

　　2017年，他69岁了，灰色西装配上蓝紫色领带，今天看到周小川的第一眼，最先注意到的却是他的一头“奶奶灰”，近10年里，时间和金融环境的转变都染上了他的头发。

　　将视角切回2008年，这个年份大家都印象十分深刻，彼时，美国次贷危机爆发不久，一场世界范围内的金融风暴正席卷而来。而“陆家嘴论坛”的第一次举行，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

　　当时，我们能看到一行三会一把手联袂出席。而那时候的周小川几乎还是满头黑发、“满脸胶原蛋白”，一身笔挺的黑色条纹西装。那一年，周小川刚好60岁。

　　“进入21世纪，全球经济金融发生了深刻而复杂的变化，我们正面临着一个机遇和挑战并存的世界经济发展的新格局。一方面，经济全球化、一体化趋势深入发展，国际产业转移和生产要素流动加快，各国正面临着难得的发展机遇。另一方面，全球经济金融发展不平衡问题依然突出，金融风波时有发生，特别是近期美国次按危机给全球经济发展和金融市场带来了明显的影响。”周小川在首届陆家嘴论坛说道。

图为2017年陆家嘴论坛周小川演讲。

　　而当年他演讲中的关键词，是“货币政策”和“反通货膨胀”。

　　什么是反通货膨胀？国家中央银行，如美联储，可经由设定利率及其他货币政策来有力地影响通货膨胀率。高利率（及资金需求成长迟缓）为央行反通胀的典型手法，以降低就业及生产来抑制物价上涨。不同国家的央行对控制通货膨胀有不同的观点。例如说，有些央行密切注意对称性通货膨胀目标，而有些仅在通货膨胀率过高时加以控制。

　　“因为特别是从去年以来，在很多新兴市场国家，也包括一部分发达国家在内，通货膨胀的苗头都在上升。而且势头似乎来的也很猛，特别是伴随着初级产品市场价格高企，注意到现在油价已经在110美元到120美元之间，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更关心的是通货膨胀目标。”

　　他当时就提出，解决危机有很多临时性措施，但最根本的一条是尽可能保持金融机构的健康并不断加强监管。

　　而到了2009年，上海建设国际金融中心成为热点。周小川当时就敏感捕捉到了“沪港关系问题”，提出“上海金融市场需要与香港金融市场更好的配合，取长补短，共同发展。这个题目如果解决得好的话，可能发展得更加顺利，步伐也可以迈得更大。”

　　不过，无论是2008年、2009年还是2011年，陆家嘴论坛的话题始终绕不开金融危机。

　　2009年，周小川称，本轮金融危机出现之后，中国政府最担心的是中国经济过快下滑，特别是出口，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的主要目的是阻止这种下滑。“但具体操作中力度如何把握，我们没有事先的经验，也没有理论和数据可供分析，是需要走一步看一步。根据中国经济发展的实际需要，政策进行动态微调是可以的。”

　　2011年，世界金融危机深度发酵，市场对于“四万亿投资计划”也有了分歧。不过，周小川却认为，“在2008年9月份次贷迅速恶化，演变成了一场危机。因为不知道危机究竟怎么演变，所以，一个可能的好的选择就是最开始的时候尽量出手要快、出拳要重，以便尽快把危机挡住。”事后证明中国的经济在全球复苏过程当中走得相当靠前。

　　当然他也承认，经济理论和国际的历史结论都告诉我们，一般扩张性的财政政策和扩张性的货币政策实行以后会带来负作用，就是事后会引发物价的上升，可能会引发某种资产泡沫。

　　当时间来到了2013年，“钱荒”成为了被载入中国银行间史册的关键词。

　　银行间隔夜回购利率最高达到史无前例的30%，7天回购利率最高达到28%。而在之前很长一段时间，这两项利率往往不到3%。与市场慌乱情绪不同，周小川很淡定地说，这次货币市场利率波动有积极意义，在于提示银行需要对自己的资产业务做出调整。

　　他补充，“人民银行将继续实施稳健的货币政策，并着力增强政策的前瞻性、针对性和灵活性，适时适度的进行预调微调，和其他有关部门共同配合，一方面要引导金融机构保持合理的信贷投放、合理安排资产负债总量和期限结构，支持实体经济的结构调整和转型升级；另一方面也将综合运用各种工具和手段，适时调整市场的流动性，保持市场的总体稳定，为金融市场的平稳运行和发展创造良好的货币条件。”

　　今年也就是第九届陆家嘴论坛，我们再次见到了小川。“90年代经验也告诉我们，金融如果不稳定，往往会出大乱子。”在如今去杠杆趋势下，周小川认为，对那些高杠杆、低资本、不良贷款等等现象均不可以宽容，要防范金融危机首先要保证金融机构的健康性。越是不开放不竞争往往会纵容这些低标准。

　　“个别人也许会从自身行业的利益出发，主张对金融业进行保护，等成长壮大后了再开放、再参与国际竞争。各国的经验表明，保护导致懒惰。财务软约束等问题反而使竞争力更弱，损害行业发展。市场和机构的不健康导致市场不稳定，容易产生危机。其中一个例子就是亚洲金融风暴前后所发生的那些现象。”周小川说道。

　　陆家嘴论坛一晃已经举办近10年，对比首届论坛，一行三会的一把手里面，只有周小川一人还在这个岗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