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道口金融论坛：建设多层次资本市场与投资者保护
2014年5月10日，首届清华大学五道口全球金融论坛在新清华学堂举行。本届论坛的第一项专题讨论“多层次的资本市场建设与投资者保护”于上午11时30分许开始。
此次讨论的主持人为中国证监会[微博]创新业务监管部主任兼研究中心主任、北京证券期货研究院执行院长祁斌。参加讨论的嘉宾为：深圳证券交易所[微博]总经理、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战略咨询委员会委员宋丽萍，中国金融期货交易所[微博]董事长张慎峰，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微博]投资者保护局局长李量，中信证券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王东明。
国务院9日发布《国务院关于进一步促进资本市场健康发展的若干意见》(资本市场新“国九条”)，其中提出，到2020年，我国基本形成结构合理、功能完善、规范透明、稳健高效、开放包容的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新国九条在此时发布，使得新国九条自然成了此次“多层次的资本市场建设与投资者保护”的话题焦点。
祁斌在主持发言中指出，多层次资本市场是一个全球非常关注的话题，在昨天(5月9日)颁布的新国九条里也是非常醒目的。美国的多层次资本市场发展的是比较成功的，其最根本的还是因为美国是大国，是大国经济。中国也是个大国，也是大国经济。所以，中国发展资本市场的需求也是非常迫切的。
宋丽萍在发言中首先祝贺了清华国家金融研究院的成立。她认为在清华大学成立国家金融研究院具有特别的意义，代表了先进科学技术与优质金融服务的对接，而这正是中国建设创新型国家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一环。宋丽萍提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去年9月30日中央政治局第一次来到中南海以外的地方集体学习，而学习地点正是北京中关村，这体现出中央对于高新技术的高度重视。宋丽萍说，中央提出了三链融合，要求围绕着产业链打造创新链，围绕着创新链打造金融链，而多层次资本市场就是能为三链融合发挥难以替代的重要的关键作用。宋丽萍指出，昨天刚刚发布的国九条里再次强调了主要的任务是到2020年要形成一个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有具体的要求。如何能够实现这个目标，是大家今天讨论的主题。在接下来的发言中，宋丽萍谈到了我国资本市场目前还面临着融资服务能力弱、水平低的严峻挑战，以及资本市场在支持“三农”，发展绿色金融和实现普惠金融方面的发展前景。宋丽萍认为，目前中国的融资需求是非常大的，但是如何把需求转化为金融产品，这一问题是多层次资本市场建设要解决的。在此，她提出了若干建议：第一，也是最关键的，是发挥金融中介的作用。从交易所的角度看，营业部深入一线，与中国的广大散户投资者直接接触，因而做好营业部的服务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做好了投资者服务，而做好投资者保护对于做好投资者服务是具有重要意义的。在这一过程中，培养营业部与业务骨干非常重要。第二是资料的准备。营业部的力量比较小而分散，无法独立整合数据和开发软件，通过几年的积累，交易所开发的“投知易”软件在各营业部推广，受到了广大中小投资者的好评。第三是基于投资者保护的金融产品的评审。三中全会之后，证监会积极落实中央的政策在进行简政放权，很多金融产品的推广需要由交易所组织专家进行评审，做好事前的投资者保护。
张慎峰在发言中希望大家能给予年轻的中国金融期货交易所更多的关注。他认为，多层次的资本市场不应该单纯强调股票市场的多层次，多层次资本市场应当实现一级发行市场、二级交易市场、三级风险管理市场的全方位覆盖。股指期货自上市4年来使大盘指数涨跌超过2%的天数比推出前4年下降了60%，极大地熨平了股指的波动，为投资者带来了金融创新的福利。因此，金融衍生工具可以很好地实现风险管理功能。张慎峰在发言中推介了目前正在火热报名中的高校金融衍生工具知识竞赛，邀请清华学子积极参赛，并希望有越来越多的人投入到对金融衍生工具的学习中来。最后，张慎峰表示，国九条对于期货市场的发展提出了新的要求，那就是配合利率市场化，加快推出利率期货、外汇期货和从实体经济和广大投资者避险的需求出发，尽快地丰富国债期货的品种。目前中金所[微博]已经研发成功了中证500和上证50股指期货、沪深300期权、十年期国债期货，还有三年期国债期货以及短期利率期货等众多期货产品。未来的中金所将在国务院的指导下，积极平稳地发展金融期货产品，把中金所打造成一个社会责任至上、市场功能完备、治理保障科学、运行安全高效的全球人民币资产风险管理中心。
李量在发言中提出，多层次资本市场的本质应该就是多元、包容、富有弹性、生态自然，就像庄子所说的万物群生，草木遂长，也是像习总书记在联合国[微博]教科文组织所讲的中国文化的本色就像佛到中国来就蕴含了我们的道和儒，成为中国的包容文化。多元化的资本市场要形成一个有机的整体，包括横向做宽做大，包括股权债权市场；纵向做深做厚，发展各种衍生品；上市公司结构和投资者结构要多元化；中介服务和基础设施建设要多元化；诚信保障，监管资料和市场服务也要多元化，最后，投资者权益的维护和投资纠纷的处理解决也应该多元化。李量指出，资本市场多层次发展，需要用资本文明做主导，提升资本金融的比重，也就是三中全会讲的直接融资的比重。在这一过程中，需要为多层次资本市场进行正本清源，为资本立心，为资本注入灵魂。这个灵魂就是资本市场要回归为实体经济服务的本源，以及资本市场要回归到对投资者获得优化回报和丰富服务提供制度性、机制性和服务性的保障上来。这样的回归是资本市场根本的一种出路，否则只能是周期性的反复。李量认为，多元化的资本市场要求市场监管的相应转型，注重投资和融资的平衡，注重投资者和市场经营者的平衡，注重投资服务、投资需求和多元化的市场服务提供的平衡，即实现所谓的三大平衡。在多元化市场发展以后，一个本质的特征的变化就是由过去单纯依赖行政审批，行政处罚，行政监管到转向民事化、契约化的导向。李量还谈到了投资者保护局近期正在推进的八个方面的工作：一，推进新旧国九条的统一；二，修改证券法；三，推进有关优化投资者回报的工作；四，建设投资者管理体系；五，研究建立基于小股东权益保护的公司治理结构；六，治理与推进多层次的多元化的投资者服务体系；七，推进建立多元化的投资者诉求解决机制；八，推动投资者教育的工作体系。
王东明在发言中表示，关于新的国九条，特别是其中有关多层次资本市场建设的内容的核心在于推进金融服务实体经济。实业兴则百业兴，实业兴盛不是靠几家大型企业实现的，而是要靠众多中小企业的蓬勃发展来实现。这些中小公司应该得到好的金融服务，金融的本质也应当是为实体经济服务的行业。但是目前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能力正在弱化，这可以从影子银行和近期温州出现的一些问题中看出来。金融正在出现脱离实体经济的倾向，越来越多的资金正在从实业界流向金融界，大家都在搞金融。这种问题的产生让人们开始思考多层次资本市场的建设。王东明进一步指出，在建设多层次资本市场的过程中，需要释放出市场本身的活力，而不是由政府做行政上的主导。王东明提出，实业界是市场化行为，而金融界如果受到政府控制的话，就难以实现对接。所以他希望有关部门做到简政放权，将权力下放，释放市场的力量来推进多层次资本市场的建设。到2020年，我国要建成多层次资本市场，目前还有七年，在今年能否形成改革的势头对改革最终的成功非常重要。
在随后的讨论中，各位嘉宾就主持人提出的问题作了解答。
祁斌首先向王东明提问，下周五的券商创新大会将会有什么新的理念或前瞻性的思考？王东明认为，这次券商创新大会的重点在于从实操层面落实国九条的精神，共同探讨如何理顺政府与市场之间的关系。另外，本次券商大会还会就如何盘活资本存量，提高资金使用效率，更好地为众多无法在主板、中小板、创业板市场上市的公司提供融资服务。
祁斌然后提问了李量，询问如何保持打破刚性兑付和优化投资者回报之间的平衡。李量认为，过去在投资市场上存在一些迁就式的保守，但是金融市场发展最重要的是要建立起真正的金融的纪律约束，这是铁的原则。对投资者的保护或者对客户利益的照顾，应该理解为是提供更加丰富的服务，多种选择，让它能够找到它自己的路径去实现它的利益诉求，而不是简单的靠脚投票，这是一个原则。对于以散户为主的中国资本市场，关键是要建立起一套制度安排，使投资者能得到一种制度机制的保障。现在的投资制度中存在很多陷阱，我们应当把陷阱里的竹签子一根一根地拔出来，尽管这是一件艰巨的任务，但是我们不能回避。
接着祁斌提问张慎峰关于股指期货是在熨平股指波动的同时否也拖累了股指的上涨，并希望了解我国金融衍生品市场未来的发展路线图。张慎峰提出，现货与期货价格的波动，恰如闪电和雷声的传导，虽有人们感知先后的差距，但本质却是一体的。期货可以实现风险保障和价格发现的功能，因而其价格波动具有前瞻性，但是现货永远是根本，期货只是其表象。关于金融衍生品市场未来的发展规划与计划，张慎峰指出，中金所将在新国九条的指导下，推进三条产品线：权益类期货，包括股指期货、期权，乃至类似VIX的波动率期权；利率类期货，包括各个期限的国债期货，旨在打造完美的国债收益率曲线；汇率类期货，从影响比较小的交叉汇率期货逐渐过渡到以人民币计价的汇率期货。打造两条业务线：场外产品场内化，非标产品标准化，互换产品期货化。两个主战场：完善国内市场和国际市场建设。
祁斌最后就创业板中可能存在的风险和未来的发展方向和举措向宋丽萍提问。宋丽萍指出，为了进一步优化创业板的功能，我们还需要做长期的艰苦细致的工作，有些是基础性的工作，比如企业科技人员入股的问题。创业板的初衷就是为了科技创新，是为实现2020年我国成为自主创新型国家这个目标而设计推出的，核心就是研究成果能够实现快速转化，这里关键就是做出研发成果的人能够有制度保障，依据自己对研发的贡献能够得到自己那部分股份，但是就是迟迟落不了地。李克强在辽宁考察时还曾专门询问过科技企业的研发人员是否拥有股份，说明领导高度重视这一问题，这对于我们是一个鼓舞。同时，股权激励的配套问题也需要解决。与国际相比，我国的期权激励税收处理要求在发放期权而尚未获得收益时就要交税，存在不合理。此外就是创业板的IPO修订后的办法，还有再融资的办法，已经公开征求意见了，业界抱以厚望，相信近期能够推出来。毕竟上市公司如果一直得不到再融资，将不利于公司的未来成长。宋丽萍最后强调，回顾创业板的发展历程，应当看到其产生的积极作用。随着创业板的推出和发展，PE收到了越来越多的关注，我国的PE机构也得到了快速的发展，这是创业板的贡献。当前我们认为是创业板发展最最关键的时期。所以，各项配套政策尽快到位的话，会有助于创业板进一步健康的发展。
在讨论的最后，祁斌做了总结发言。他认为“培养金融领袖，引领金融实践，贡献民族复兴，促进世界和谐”不仅是五道口人的目标，实际上也应该是资本市场的目标和使命，相信在业界、交易所和监管层的共同努力下，多层次资本市场会实现一个比较快速的发展，并在国家的经济转型和民族复兴的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