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重恩：改变经济发展方式非常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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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新浪金麒麟论坛于11月20日在北京召开，清华大学经管学院副院长白重恩论坛上发表演讲（图片来源：新浪财经 梁斌摄）
新浪财经讯 2012新浪金麒麟论坛于11月20日在北京JW万豪酒店召开，本次论坛主题是：“新周期中的经济改革”。清华大学经管学院副院长白重恩在演讲中表示，我们十八大所提出的新的立足点，就是提高质量和效率，改变经济发展方式这样一个战略抉择是非常地有必要。以下是白重恩演讲实录。
白重恩：
我首先想回顾一下我们过去增长的动力来源，我觉得经过这个分析，我们会发现，我们十八大所提出的新的立足点，就是提高质量和效率，改变经济发展方式这样一个战略抉择是非常地有必要。那么为了看过去的增长来源，我们做一个简单的分解，就是把GDP的增长分解成几个不同的来源。一个是人力资本的增长，一个是资本产出比的增加所作出的贡献，还有一个是全要素生产率所作出的贡献。
第二个就是劳动力的增加的影响，第三个是资本的影响，最后一个就是效率提高的影响。我们把这个时间分成两段，一个是07年之前，一个是08年之后，我们发现07年之前，人力资本的增速还是比较快的，GDP的9.8增长中有2.7%来自于人力资源的增长，这个也不奇怪，因为这段时间中我们在享受着我们的人口红利，同时我们的教育也有了巨大的改善。
那么，资本产出比，我这个地方不是看资本投资的则长，也不是看资本存量的增长，而是看资本产出比的增长，在一个正常的情况下，资本产出比应该维持一个比较稳定的状态，也就是说每一元的GDP所需要的资本应该是一个比较稳定的状态，这一点在2007年之前，基本上是如此的，就是说我们的资本产出比没有巨大的变化，每年以0.2%的百分点的速度增加。
所以在这一段时间内，增长的主要的来源是来自于全要素生产吕的增长，我们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它是每年3.8%的速度，因为效率的增长它也带动了投资等等各种各样的因素，所以它造成的GDP的增长是6.7%，所以GDP的增长基本上来自于两个来源，一个是人力资源的改善，一个是效率的改善。
就是2008年以后，我们情况发生了比较大的变化，首先是人力资源的增速，当然这是很长时间的，前面是很长时间的平均，不是说一年内掉到这个水平的，就是人力资源的增速，总地来说是渐渐地在减缓，但是2008年以后，我们资本产出比每年以5%的速度在增加。
所以这一段时间内，GDP的增长中很大一部分是来自于资本产出比的增加，而这个全小苏生产率的贡献，却有比较大的幅度的下降。全要素生产率在07年之前，是每年3.8%的速度增长，而08年以后，是每年2.2%的速度增长，这就是我们看到的情况。
所以，在这儿我们就可以看到，过去30几年，我们相当多的增长还是比较健康的，但是由于国际金融危机的影响，我们最近几年的增长可能问题比较大，就是更加地依赖于投资的拉动，而效率的改善却是大大地减速了。
如果我们从1979年到现在的全要素生产率的话，我们可以看到很大的波动，有一些还是比较容易理解的。我们看1981年以后，有三个低谷，一个是1989年、1990年，一个是1998年、1999年，我们都知道1998年以后是亚洲金融危机，还有一个低谷就是现在，现在平均是2%左右。
如果我们再看不同的时期、不同的来源所做的贡献的话，我们看到1995年之前，资本的增长它是没有赶上GDP的增长的，就是资本产出比它是负增长的，所以说那段时间除了1989年和1990年以外，全要素生产吕的贡献非常非常地大。
但是到了1995年以后，资本产出比的增长就变成正的了，就是绿的那条线到上面去了。然后到了2008年以后，那个绿的变得很大，那块儿是资本拉动的作用。而同时发生的事儿是上面那块儿紫色的，就是效率的改善那块儿，变得比较小。
所以说我想说的就是说，我们过去几年中，因为受到外部环境的影响，所以我们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比较慢，同时除了外部环境的影响以外，可能我们因为在外界的压力之下，我们的结构调整速度似乎是放缓了。所以说我们把这个全要素生产率增长比较慢。
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们十八大的这个报告就提出来，要以提高质量和效率作为新的立足点，我觉得这一点非常地重要。
那么怎么来提高质量和效率，刚才我特别认真地听到杨主任讲到，说我们要有五个更多，这五个更多是代表了新的经济增长方式的要求，一个是希望消费占的比重更多，一个是希望这个产业结构更加合理，还有是希望我们增长不要那么依赖于劳动力的增长，而更多地是依赖于科技进步等等，效率的改善。还有就是能源、资源节约型的社会，第五个就是城乡差距和区域差距。
我觉得这几个方面都是非常好的目标，我们希望这五个结构变得更加合理，为了大家这样的目标，我个人认为有两点特别重要，一个就是完善社会主义市场体系，这个刚才杨主任讲到，这是我们的两个加快之一，一个是加快完善社会主义市场体系。我们的很多这样的目标，都是跟我们的市场是有关的。
另外一个就是居民可支配收入。那么我们考虑一下刚才的那五个更多。消费不足的一个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居民可支配收入占GDP的比重相对比较低。同时我还认为这个比重不仅仅是影响了消费所占的比重，它还影响了效率。
为什么说这样一个收入分配，就是收入在居民企业和政府之间的分配，会影响效率呢？就是当居民的可支配收入比较少的时候，必然有其他的部门，可支配收入比例就会比较高。那么就只可能是企业和政府。我们分析发现是当居民可支配收入占比下降的同时，企业可支配受润占比和政府可支配收入占比都有上升。
当企业的可支配收入比较多的时候，他要想投资的话，就可以比较大程度上依赖于自有的资金，所以说当他用自有资金来投资的时候，他受到的市场约束就比较小，这时候对他的效率的压力就不是那么大。所以收入分配会影响效率。
同时当政府的可支配收入比较多的时候，我们发现我们政府并没有把这些钱全部消费掉，而我们政府很大程度上是拿去投资了，我们政府的储蓄率，也就是政府用来投资的这一部分资金占的比重是越来越高。那么政府的投资有的时候，他就会效率比较低，因为他受到市场的压力也会比较小。
所以当我们的收入从居民向企业和政府这两个部门转移的时候，它就必然会影响投资的效率。所以我们要想增加居民的消费的话，需要增加居民的可支配收入，但是在增加居民可支配收入的时候，我们还有一个副产品就是它也会帮助我们改善效率。
关于产业结构的发展，我们过去有一些税收方面不合理的地方，比方说对服务业我们的税收是营业税，我们现在正在做试点把营业税改为增值税，很多人的分析认为，这对促进现代服务业的发展有很大的帮助。
但是，同时我们也应该注意到的是，就是在我们执行产业政策的时候，应该充分地考虑到政府和市场之间的这个界限到底应该怎么办，我们政府对新兴产业有很多的支持。我们应该去评估一下政府的这样的支持，到底产生了什么样的效果，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保证我们在促进新兴产业发展的同时，不会影响经济发展的效率。
那么，要提高全要素生产率，加强竞争非常非常地重要，另外就是让要素的价格变得更加合理，使得要素在各个企业之间，在各个部门之间的配置，由市场来引导，这对于效率的改善有很大的帮助。
能源资源这也跟市场机制有关，如果我们把能源、资源的价格调得比较对，然后辅助以一定的税收的措施，我们就可以少用这个看得见的手，去影响能源和资源，而更多地让看不见的手来影响能源和资源。
还有就是城乡差距，城乡差距要最终想减小城乡差距的话，真正地城镇化是必须的手段，我觉得我们这次十八大报告提出市民化这样一个概念，我觉得非常地重要，只有通过把农村居民市民化，我们才能够最终降低城乡之间的收入差距。
所以，为了达到这些目标，居民可支配收入的增加，以及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系的完善，都是非常重要的目标。
我最后想讲一点，在我们增加居民可支配收入的过程中，有一些措施他是和市场的发展是不矛盾的，但是有一些措施我们要特别地小心，它是不是会影响市场的运行。
比如说，居民可支配收入中一个最主要的成份就是劳动者报酬，我们也听到很多这样的分析，说是我们的劳动者报酬占GDP的比重在下降，这是影响居民可支配收入的一个很重要的因素。但是劳动者报酬占比下降，它是有很多原因，有一些原因是市场发展的自然的结果。
比如说农业部门的减小，以及工业和服务业部门的增加，就是造成了劳动者报酬占比的下降，因为农业中劳动者报酬占比在85%以上，而在工业和服务业中，劳动者服务占比只在55%左右，这样的一个趋势是在我们现在的经济发展过程中不可避免的。如果人为地干预这样一个进程，可能对经济的发展并不一定有好处。
比如说，通过提高最低工资来提高劳动者报酬，它可能带来的负面的影响就是就业增长速度的减慢，我们通过企业的数据来分析发现，当你人为地增加工资的时候，如果工资增长的水平高于劳动生产力增长水平一个百分点，那么就业就会下降一个百分点。
当我们在增加居民可支配收入的过程中，我们一定要注意到不要影响市场的有效运行。
那么并不是代表说没有手段来增加居民可支配收入，比如说居民的可支配收入中的一个很重要的成分是资本性收入，而这部分收入是由于我们市场体系的不完善被人为地压低了，比如说我们居民最主要的财富之一就是银行的存款，而我们银行存款的利率并没有市场化。
所以说这个是一个造成居民资本性收入占的比重比较低的一个原因，如果我们能够加快存款利率市场化的进程，它既可以完善市场体系，促进我们的效率，同时也可以增加居民可支配收入。
我们还可以举出一些其他的这样的一些例子，我们希望能找出一些手段，这些手段能够在增加居民可支配收入的同时，能够促进市场的完善，应该说能够达到一举多得的这样一个效果。我就向大家汇报到这里。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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