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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第一大煤矿争夺记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3月08日 20:06  《能源》

  未来的塔本陶勒盖,甚至未来的蒙古,还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处于各方利益的博弈之中。

  文|本刊记者 尹一杰

  在全球煤炭资源紧缺,资源再度疯狂上涨的背景下,塔本陶勒盖(Tavan Tolgoi)这个听上去略显绕口的名字一直被一层神秘的面纱所掩盖。这个位于中蒙边境蒙古国南戈壁省境内的大型煤矿,矿区煤炭储藏面积达400平方公里,煤层厚度190米,共16层,该煤矿属优质炼焦用煤,原煤出焦率60%以上,是世界上紧缺煤种。初步探明的焦煤储量约为64亿吨,其中主焦煤18亿吨,动力煤46亿吨,价值3000多亿美元,是全球最大的未开采煤炭矿藏之一。

  塔本陶勒盖对于蒙古这个内陆之国有着极为重要的战略意义,有人说,这个煤矿的开发足以让蒙古每年的人均GDP翻上几倍。这样的言辞并非信口开河,要知道,十多年来,这个国土面积为法国三倍的辽阔内陆国家一直都在经历着由苏联式计划经济向民主市场经济调整的痛苦,全国270万人口中,还有大部分人过着远古的游牧生活而且为贫困所苦。为了缩小贫富差距,蒙古政府正急于开发埋藏于地下的富集资源,2009年夏天,蒙古政府对四部矿业法规作出了修订,为达成大型投资协议铺平了道路。

  高储量的优质煤炭让各国对塔本陶勒盖都垂涎三尺,于是,塔本陶勒盖的争夺战几年来一直高潮迭起,几近白热。中国、俄罗斯、加拿大、巴西、美国、日本、哈萨克斯坦、澳大利亚等国的20余家能源巨头公司都加入了这场抢滩蒙古大漠的战役。但对于蒙古而言,随着俄罗斯影响力的消融,国际资本的进入,如何在政治局面和经济效益上达到双重平衡变成了主政者需要面对的头等问题。

  显然,塔本陶勒盖这个蕴藏财富的超级大矿影响的不仅仅是蒙古未来的经济走势,很大程度上,它和这个国家的命运也绑在了一起。

  神华的胜算

  作为中国最大的煤炭企业,神华集团对塔本陶勒盖的青睐由来已久。早在2003年,神华集团便与内蒙古巴彦淖尔盟组成经贸团前往乌兰巴托,就合作开发塔本陶勒盖煤矿进行了会谈。

  然而,时间在推移,谈判却依旧如同深海暗涌一般。曾代表鲁能、兖州参与该项目谈判的知情人士向记者透露,蒙古国内的政治局面以及蒙古政府自身的政治顾虑是导致各项谈判延缓的主要原因。

  2009年,中国投资有限责任公司(China Investment Corp.,简称中投公司)同意向拥有蒙古资产的几家采矿企业投资12亿美元。这大约相当于蒙古国内生产总值的四分之一,但不足中投公司3000亿美元总资产的0.5%。 中国的金融影响力让蒙古老一代政治家们紧张,在他们成长的时代,俄罗斯(当时的苏联)是蒙古一家独大的国际同盟。蒙古议会一位参与外交工作的议员说,在我这一代,一半以上的工程师都是在俄国受到的教育,我们了解俄国人的技术,他们的文化也更容易理解。必然地,只有270万人口的蒙古国的领导层擅长于在包围着它的两个大国间维持一种平衡。

  蒙古新总理苏赫巴托尔巴特包勒德(Batbold Sukhbaatar)在接受某国外媒体采访时说,他欢迎中国投资,但他也小心翼翼地推进多个国家的“利益平衡与投资平衡”。言下之意,他们也希望其他投资者也能来到这里。

  显而易见,他们担心如今的中国会吞没蒙古体量微弱的经济,中国已经是蒙古最大的外来投资者,新的资金却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入,这在一些蒙古人心里,威胁和希望一样,都是那么大。

  据某媒体报道,一位接近蒙古总理的人士称,蒙古急于让自美国圣路易斯的博地能源公司(Peabody Energy Corp。) 参与蒙古下一大型资源项目塔班陶勒盖(Tavan Tolgoi)煤矿的开发,就包含了上述原因。

  即便如此,中国方面依然在积极努力,内蒙古巴彦淖尔市的领导数年来一直各方协调,试图借助巴彦淖尔市与蒙古接壤的地理优势牵线搭桥。可喜的是,在多方努力之下,距离塔本陶勒盖190公里的巴彦淖尔市中旗甘其毛道口岸在中蒙双方政府的同意下,由季节性开放口岸提升为常年开放口岸。

  2009年,巴彦淖尔市领导王素毅、王波率团抵京,就进一步推进落实合作开发塔本陶勒盖煤矿进行了会谈。

  神华方面透露,塔本陶勒盖煤矿至甘其毛都口岸的铁路线对接事宜已经谈妥,神华集团开发塔本陶勒盖煤矿项目的谈判也进展顺利。蒙古国政府称会将此项目作为中蒙建交60周年的献礼项目予以了高度重视,着力推进。

  记者致电神华集团新闻处,工作人员对此却讳莫如深。一名知情人士称,蒙古政府的态度至今尚未明朗,很多事情如今都还无从断定。

  2010年2月,突然有传言称蒙古政府已经取消向外国投资者拍卖塔本陶勒盖煤矿49%股份的计划,一时之间,舆论哗然。

  随后,蒙古新总理苏赫巴托尔巴特包勒德(Batbold Sukhbaatar)的发言人出面否认,称私有化塔班陶勒盖煤矿的计划并未取消。蒙古政府会发标,选择适合蒙古的投资者。投标时间尚未确定。

  由此看来,外国矿业公司可能将继续参与开发塔班陶勒盖大型煤矿项目,但蒙古政府更愿意持有该项目的全部股权。2010年2月8日,巴特包勒德明确表示了倾向于放弃拍卖,他说:“我们没有排除外国矿业公司参股的可能性,但我们首选国家完全控股。”

  知情人士透露,蒙古缺乏独自开发塔班陶勒盖煤矿的资金和管理技能。全面持股是一个在政治上受欢迎的解决方案,“但最重要的是政府需要资金进行投资。”

  蒙古政府正在研究产量分成协议,也许会让外国合作伙伴最高获得100%的管理控制权和较高份额的产出,但需要支付全部投资资金。而蒙古将保留多数股权,但只能获得少部分项目收入。

  上述知情人士表示:“这可能非常有利于外国公司:49%的所有权意味着49%的控制权,这种新模式也许会让外国公司获得对管理层的全面控制。”

  所以,不难看出,未来的塔本陶勒盖,甚至未来的蒙古,还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处于各方利益的博弈之中。

  大漠博弈

  面对蒙古这片尚待开发的富饶之地,面对蒙古政府将外资进入的大门徐徐开启,毫无疑问,国际能源巨头的触角都不约而同地伸向了这片弥漫着黄土飞沙的土地。

  蒙古政府将国内的15处矿床指定为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资源,塔本陶勒盖煤矿便是其中之一。蒙古国内的投资坚冰缓缓溶解后,连续数年内,中国、俄罗斯、澳大利亚、日本、巴西等国对塔本陶勒盖的争夺就从未停止过。这不仅仅因为塔本陶勒盖屈指亚洲的煤炭资源,作为亚洲腹地的蒙古,它所代表的重要战略地位也成为了各国考虑的因素之一。

  相比其他国家而言,俄罗斯的敏捷反应最为明显。在蒙古放开资源开发的政策后,时任俄罗斯总统的普京便指示该国企业,务必团结一致争取中标。在这种形式之下,其他国家也在为博得一线生机而各方奔走,甚至求同存异地环抱一体。2005年,日本各大能源企业领导人相继考察蒙古,日本政府也开始出手支持大型商社和民间企业进入蒙古,试图为夺得塔本陶勒盖的开发及生产而广结同盟。同年,日本伊藤忠商事与巴西淡水河谷公司就塔本陶勒盖的相关问题达成了协议。

  就在蒙古资源争夺战愈演愈烈的时候,中国也加入了这场能源经济战。中国矿业协会前秘书长刘益康向本刊记者回忆,中国企业进驻蒙古的行动肇始于奥优陶勒盖项目的争夺。2002年,刘益康受加拿大艾芬豪矿业公司董事长罗伯特•弗里德兰德(Robert Friedland)的邀请,前往蒙古参观全世界迄今为止最大的的铜金矿奥优陶勒盖。外号“毒人鲍勃”的罗伯特•弗里德兰德为了引起大家对奥优陶勒盖的兴趣而广交天下友人,并大肆游说。刘益康回国后将该矿床的情况如实转达给了国内的大型企业。随后,包括紫金、中铝在内的6、7家中国公司决定参与奥优陶勒盖项目的开发。

  “当时有那么多家企业都想拿到这个项目,所以最后由国家发改委出面协调,决定由一家企业出面谈判。”刘益康说。至于是由哪家企业充当谈判对象,刘益康却莫衷一是。

  然而,就在中国企业信心满满地试图探入蒙古资源版图的时候,节外生枝的资源民族主义思想在媒体的大肆报道之下被迅速膨胀。

  刘益康说:“当时很多媒体为了突出报道主题,在措辞方面很不注意。这让蒙古觉得奥优陶勒盖项目的背后还有着强烈的政治色彩,一个项目的谈判却招来国家发改委的介入,这让他们很反感,也伤了蒙古人的自尊心。”

  “当时中国驻蒙古大使高树茂告诉我,蒙古的领导人向他感慨:我们蒙古夹在俄罗斯和中国之间,你们都是大国,求你们都别为难我们了!”刘益康回忆道。

  媒体报道尺度的把握失调加之蒙古国内本身的政治因素,一时间,与资源争夺战并齐上演的还有一股隐隐地反华浪潮。奥优陶勒盖的价值越来越大,而中国企业的机会却越来越小。“蒙古人都不愿意给中国了。”

  2009年10月初,在连续数年的冗长谈判后,澳大利亚矿业巨头力拓矿业集团、加拿大艾文雷矿业与蒙古政府签署了在该国南部戈壁沙漠开发奥尤陶勒盖铜金矿工程的协议。刘益康告诉《能源》记者,再新一轮的利益博弈中,如今控制奥优陶勒盖的四家公司为澳大利亚力拓、日本三井、住友、以及蒙古本土的一家企业。

  蒙古政府拥有该项目34%的股份,涉及41亿美元的投资。该项目预计将于2013年投产,5年后达到年产黄金33万盎司,年产铜45万吨,成为亚洲最大的铜矿之一。

  有媒体称,奥优陶勒盖协议的签订将成为塔本陶勒盖煤矿等其他大型外资矿业项目的范例。但对于中国企业而言,在错失了奥优陶勒盖的机会之后,前车之鉴也让其选择了低调的介入方式。

  消息人士表示,蒙古政府已委托德意志银行和摩根大通,出售该煤矿项目最多49%的股权,中国神华和必和必拓等企业一道已参与了竞标。消息人士并称,该项目同时也吸引了分别来自日本、俄罗斯和韩国的能源及贸易企业联合竞标,结果将在不久的将来浮出水面。

  荒蛮之国的财富梦

  有人称,蒙古就像是加拿大西部和澳大利亚西部,一个淘金者的乐园,一片待开垦的热土。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的人口像蒙古这般稀少,每平方公里不到1.6个人。世界上也没有一个地方人均牲畜数量有这么多,270万人口却拥有3000万头马牛羊和骆驼。时至今日,仍有近三分之一的蒙古人过着游牧生活,住在传统的蒙古包里。

  在这片曾经居住着征服者的土地上,每一个阶段的历史变革都带着典型的时代色彩。曾沉浸在苏联红色主流氛围中的大草原近百年来一直处于封闭状态,成吉思汗策马扬鞭的豪气被列宁、斯大林的宣传标语所取代。几十年前,蒙古或许是当时世界上最为神秘的地区,人们笼统地幻想着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唯美图景。

  英国记者贝克(Jasper Becker)从1989年开始,先后七次走访蒙古,成为闯入这片神秘土地的少数外人之一。他的著作《遗失的国度:发现蒙古》描述了蒙古的转型岁月,也为读者揭开了不为人知的喇嘛、政客、屠杀以及文化瓦解的百年历史。

  1989年5月,花了两年时间才拿到去蒙古的签证后,贝克第一次进入了乌兰巴托——这个亚洲腹地的荒凉之都。他在书中如此描述:“街上什么都买不着,甚至一份报纸都找不到。市场、私人商店、饭馆,什么都没有。……最奇怪的是,没有丝毫唤起过去的东西。成吉思汗和他的帝国踪影全无。即便在官方的历史博物馆里,那些装满展品和地图的屋子,也没有任何提及他的地方。一幅巨大的海报、血红色的列宁像,耸立在市中心,下面是他的标语:‘党是我们的灵魂’……不远处还有斯大林的雕像,世界上这样的雕像为数不多了。似乎从斯大林逝世起,蒙古的时间就停止了,这个城市仍在深深的默哀。”

  二十余年后,这个世界又呈现出了新的模样,天翻地覆,沧海桑田。曾经笼罩着蒙古整个国度的苏联阴影早已被抹去,成吉思汗作为融入蒙古人血液里的自豪符号再一次占据了人们的心理中心。他的名字与形象又一次被无限繁殖,无所不在。那些有关草原、骏马、征服的历史素材被重新写入了这个国家的各个角落。

  但长久的闭塞让蒙古的社会生态饱受折磨,动荡的国内政治与脆弱的国家经济让这个草原之邦深陷纠结。即便如此,在社会转型的关键时期,蒙古国对市场经济的热情却从未冷却过——国企改制、休克疗法、银行拍卖等等,在后苏联时代,蒙古正积极地打扫着历史残留下来的痕迹,重新上路。

  作为一个面积为156.65万平方公里的内陆国家,蒙古国的经济命脉除了传统的畜牧业,依靠地下富集的自然资源大力发展采矿业更成为了其提升国家经济实力的救命稻草。上帝让这个国家承受着独有的折磨的同时,也给予了它一笔巨额的财富,这笔财富蕴藏在荒凉的戈壁与沙漠之中,请注意,这笔财富包括146.8吨金、1万吨银、5万吨铀、800万吨铜和4. 528亿吨铁等已探明的80多种矿产资源。

  随着世界各国对能源与金属的需求持续增长,以及蒙古逐步推行对国外投资有利的政策,天蓝地阔的蒙古正在为纵身一跃成为重要的矿业大国而努力。十余年来,苏联计划经济的制约阻碍了国外资本对蒙古的大规模投资。然而,政府的更迭以及对矿业法的修订,让沉睡地下的富集资源开始逐渐苏醒。2011年1月1日起,蒙古政府将废除对铜矿、金矿收入所征收的68%的高额税款。根据新法,国家可以从利用私人资金发现的“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矿床中获取最高达34%的利润。而在国家为勘探活动提供一定资助的情况下,政府可以从该项目获取最高达50%的利润。“这项政策还适用于私人出资发现的、工业储量在5亿吨以上的矿藏。”南戈壁能源公司执行总裁马蔼隆说。

  “蒙古这几年一直在积极推动能加速矿业发展的政策,虽然这中间的阻力很大,但总体来说,效果还是很明显的。”中国矿业协会前秘书长刘益康对《能源》记者说。

  如此看来,蒙古这个披着荒凉外衣的国度为自己编织的财富之梦正在被日益放大,而为此对未来无比憧憬的蒙古人也都在等待着梦想照进现实的美妙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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