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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投资:不差钱 差什么?
中铝收购力拓告吹,中国最大海外并购案失利,再度引起各方关注。中国企业海外收购磨难重重,频频走出,却为何四处碰壁。上汽收购韩国双龙,风光的背后又有着怎样的苦涩?地缘因素、文化差异外,还有哪些深层原因值得反思?面对国际金融市场的风云变幻,中国企业如何走出去,站得稳?《新闻1+1》为您解析。
主持人(董倩):
欢迎收看《新闻1+1》。
中铝注资力拓本来被称作是“世纪的交易”,这桩生意上的联姻应该说一开始是双方你情我愿,但为什么后来力拓会反悔呢?另外,在面对中国企业“走出去”的这波浪潮中,我们还有哪些问题需要注意呢?岩松怎么看待这几条新闻?
白岩松(新闻观察员):这次合作告吹,当然中间会有政治的干扰因素,但政治的干扰因素肯定不是最后真正告吹的决定性因素。在舆论上我们当然应该教训和谴责缺乏商业道德的力拓,但是我们又该从中吸取什么样的教训呢?
主持人:我们先来看看中铝和力拓的这次”婚变”。
解说:这是中国钢铁工业协会于昨日对“两拓”合资一事所发表的对外公告。同一天的外交部新闻发布会上,外交部发言人秦刚并未对“两拓”合资发表评论,但表示,此前力拓集团单方面举动,不仅令其中方合作伙伴非常失望,在中国业界和民众中也引起了较大反响。此时,距离中国铝业公司与澳大利亚力拓集团战略合作交易宣告流产已经过去了四天,各方激烈的反映无不显示这一失败的交易和它所引发的猜测和思考将会在相当一段时间内继续成为焦点。
195亿美元,这是中铝公司今年2月与全国第三大铁矿石企业力拓集团签署战略合作协议后所确定的投资数额,它成为历史上中国对外国企业规模最大的一笔投资,也是迄今为止全球范围内最大的一笔跨境并购交易。当时,力拓曾表示这笔交易是解决其数百亿美元债务的最佳方案,中铝的并购无疑是雪中送炭。
2009年4月4日新闻
保罗·斯金纳(力拓矿业集团董事长):为什么这笔交易对你们那么重要?这对力拓确实非常重要,去年一年我们对中国的几乎占我们全球销售总量的20%。这使得我们开始考虑和一个中国大型企业建立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解说:也许正因为前所未有的投资规模,交易的最终流产让一些国内媒体表达出些许愤怒。《新华每日电讯》今天就用背信弃义来形容力拓的这一行为,文章被各大网站广泛转载。与此同时,环球网的网民调查显示,近9成网友表示,力拓解约是出于政治原因,美国一些媒体也表示,政治因素是中铝失败的重要因素。今年3月中旬,澳大利亚外国投资审批委员会宣布,交易将在原定的30天审查期基础上再增加90天。当时就有媒体分析,因为中铝的国企背景,不禁有澳大利亚议员大声疾呼:“把澳大利亚留在澳大利亚人手中。”路透社的一项民意调查也显示,超过半数的澳大利亚人认为,应该抵制中国收购澳大利亚的矿业资产。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今天出版的《21世纪经济报道》,采访了一位参与过整个交易的权威人士,他表示,力拓毁约完全是出于商业利益最大化的考虑。事实上,5月面对大宗商品价格反弹,资本市场好转,力拓董事会就已经在考虑摆脱中铝的注资交易,转而寻求公开市场,配股融资。
2009年6月5日《晚间新闻》
主持人:北京时间6月5日,中国铝业公司确认,力拓集团董事会已撤销对2009年2月12日宣布的双方战略合作交易的推荐,并将依据双方签署的合作与执行协议,向中铝公司支付1.95亿美元的”分手”费。
解说:支付完”分手”费的力拓公司同时对外宣布,公司已经与世界最大矿业公司——必和必拓就合资经营双方在西澳大利亚的铁矿石业务达成协议,根据双方发表的声明,必和必拓与力拓将在合资企业中各持有50%的股权。据悉,合并生产的协同效应将为两家公司节约至少100亿美元的成本。
相比力拓拒绝中铝的消息,力拓与必合必拓的合作更为引起市场的关注,有媒体指出,这份合作协议的达成,将会造成原本集中度就非常高的铁矿石市场,面临垄断程度进一步提高的态势,无疑将给予这两家澳大利亚企业更大的定价谈判权力,从而迫使中国钢铁企业接受一个比预期更高的铁矿石合同价格。
主持人:这个生意没做成,应该说政治和经济的因素都有,而且双方肯定是各种因素交织在一起,非常复杂,但是我觉得分析来分析去,作为一个企业来说,恐怕它要想到它追求的利益最大化才是本质的。
白岩松:容易让大家情绪起伏和产生愤怒的一定是搀杂在其中的政治因素。
主持人:但是大家却很少更冷静地去看待背后的商业因素,其实只有商业因素才是最后决定力拓把这个协议撕毁的最重要的因素,如果它都快死了,你觉得政治因素会起到很大的作用吗?
白岩松:正是在它快死了,巨大的债务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他寻找一个救生圈,这个时候中铝所付出的这样一个方案,显然对它来说这是一个最好的方案,所以当初力拓的老总在强调中铝提出的方案是最好的方案的时候,绝不是谎言,因为在它濒临死亡的时候,这似乎是一个特效的药方。但是就在药还没有下的过程当中的时候,周围的形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的肌体在健康,你想想他最惨的时候股价跌到32%,后来涨了一倍还多,国际大宗当然也有人认为是3月份美国开始狂印美金之后,流动性开始增长,于是大宗商品的价格,包括石油等等都在上涨。这个时候它突然觉得,要按中铝这种来,第一它死不了了,第二按照中铝来的话它就亏了,这个时候商业利益占了上风,但是过程当中一直嘈杂着很多政治的声音。但是我想它不是最重要的因素。
主持人:刚才你在一开始的时候说,力拓这么做应该说是值得去谴责的,而且我们在短片里面也看到了这样的词,很多家媒体在评价力拓的这种做法的时候用了“背信弃义”。但是对于一个商业的,对于一个交易来说,他在追求自己的商业利益最大化,谈何道德呢?我只要是达到我的利益,我觉得可能去谴责力拓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白岩松:但是另一方面,如果从长远的角度去看的话,这件事就并不一定对力拓或者必和必拓产生非常积极的影响。比如说我们周围这两天也能够看到相关的评论,在强调力拓的短视。这一次你可以肌体健康了,可以撕毁协议了,如果再遇到问题呢?还需要来自中国企业方面的援手吗?而且双方是一个密不可分的“合作者”,中国是澳大利亚铁矿石最大的买主,全球海运量的铁矿石当中,中国占了一半的销量,一个是最大的买家,就是作为一个中国庞大的市场,而在这期间产生了巨大的一种,甚至民众的情绪。那从长远的角度来说,不一定是好事。
当然从短期现在的角度来说,我举一个例子大家就知道力拓为什么会跟中铝去”分手”。比如说在它快死的时候,是债务压的它快死了,资金链恨不得快断了,将近200亿这样一个巨额的债务,这个时候中铝伸出援手,哎哟,特效药啊。可是现在你要知道,现在随着它的股价上升,整个价格的上涨,全世界很多金融机构愿意包销它的股份,配股的方式它就可以让自己活过来不死,这个时候它干吗不把主动权捞到自己手里呢?全世界那么多的金融机构,你认为它傻吗?甚至现在一个非常挠头的问题,甚至摆到了中铝的问题,这哥们儿,伤了你的力拓,马上要开始配股了,你买不买?
主持人:其实也能够理解为什么力拓最后选择的是必和必拓,而不是中铝,因为在整个产业链条上,必和必拓和力拓他们是同行,他们都处在上游,而中铝是处在一个下游的位置,怎么可能让上游和下游去合作,让上游把更多的议价权给下游企业呢?所以这能理解吗?
白岩松:所以好多事情就是当时在生死存亡的时候,它当然会看到中铝是最好的方案,但是到后来死亡的压力已经几乎断掉,甚至开始重新的希望诞生的时候,另外一些作用就开始起作用。更何况,本身就是因为政治因素的介入使得它赢得了难得的生存机会,为什么要这么说?原定的审查应该是三十天,但是后来又增加了90天,到今年6月15日这个审查才到期。
其实刚才你说”婚变”的时候,我也有一点小小的异议,因为还没有结婚,这个审查到6月15号才到期,6月5日就提出了撕毁的方案。所以政治的因素起到的很重要的作用是给力拓迎来了生存的时间。全球环境的变化也导致它有了生存的底气。更何况必和必拓全世界铁矿石第二,力拓第三,这哥俩一合作,马上成了全球第一,他们俩光合并在整个的铁矿石的开采就可以节省一百亿,它超过了巴西淡水河谷,原来全世界排名第一。当然接下来还有问题,比如全世界的钢铁协会都来反对,欧洲的钢铁协会督促欧盟去跟它干。因为这是一种垄断,谁都害怕。第二第三的合并成了第一的企业,掌握着大量的铁矿石的资源,将来你跟它价格博弈的时候很难。
主持人:从生意的角度来看,这是经济的因素站到首位,其实刚才您也提到,政治因素是不可否认的,当我们关注政治因素的时候,我们就发现西方国家,尤其是西方国家,他们在跟中国,当中国的企业要涉足他们的资源性的企业的时候,往往就会马上上升到一种战略的考虑,会觉得威胁到他们的国家利益,其实这也是一种残留的冷战思维。
白岩松:所以我就觉得,它一方面喜欢你的人民币,可是另一方面又害怕,如果你的钱去收购它感觉威胁的一些企业,比如说你总结一下这两年的例子,你会得出这样一个结论,第一,小的并购、收购容易成功,大的收购和并购容易受挫折。第二,产品类型的收购、并购和合作容易成功,能源性的合作、并购容易失败,那就是因为能源的前面还有两个字,很多人会把“战略”这个字加进来,更何况很多人不停地在说着“中国威胁论”等等,另一方面,它会把你的国企看成是一个红色的企业,是一个完全是政府的企业,有些别有用心的人恰恰利用了这两者的结合,一方面中国威胁论,另一方面把国企红色化,最后把一个商业的行为完全给变成另外的一个行为,不断地去让国民感到忧虑,让他自己在国内的政治生态当中赢得更多的关注,或者说为未来去赢得一些发言权。所以这些事恐怕在一定的很长阶段我们都会面对。
主持人:但是岩松,你不可否认,当中铝作为一个国有的资产,当它作为一个国企出现在西方市场民主的时候,你能够理解为什么西方人有一种很强烈的不安,甚至感到不能接受的这种情绪?
白岩松:但是这不是一个可以让正常的商业的行为都会被中断的一种先决因素,我觉得首先需要更多的了解,中国的国企带有一个先天的,一步一步从过去的企业走到市场经济来的一个国家,国企也是在市场经济当中的一个主体。另一方面,对于西方企业的来说,由于这几次阻止你之后,也使你会感觉到原来你的企业在市场当中也不像你标榜得那么自由,原来背后的政治,包括国家的因素起了非常重,我觉得这个时候此消彼涨,大家也会更加彼此认识,你会看到中国的国企并不像他说的仅仅是一种政府的载体,它是一种市场的主题,另一方面,被认为是在自由市场经济的条件下,尤其是在金融危机的背景下,国家、政府、战略、民族情绪等等因素,原来一点不比我们想像的少,其实你也通过这件事情更应该看到,国外很多的所谓自由市场经济下的另外一些看不见的手。
主持人:在中铝和力拓的合作现在出现了波折,未来怎么样,我们还要拭目以待,但是从中铝走出去这样一个典型案例中可以说,给我们未来提供了很多经验教训,我们的节目稍候继续。
主持人:今天我们关注的是中铝和力拓的合作,当我们回顾这几年就可以发现,其实这些年来,不断地有中国的企业走向海外,我们不妨回顾一下。
(播放短片)
解说:中国最大的一单海外并购案黄了,当媒体把近几天关注的目光都投向中铝收购案的时候,隐藏在这一新闻背后的是更多中国企业所面临的类似机遇。
2005年,中国海洋石油公司考虑对美国同业对手优尼科公司发出近130亿美元的收购要约,这起交易是当时中国企业规模最大,最重要的一宗海外收购,然而中海油的竞购计划却遭到了美国政府的阻挠,有美国政客表示,这一收购会威胁到美国的能源安全,美国能源部长当时表示,这将引发美国政府复杂的审议,。在经过七个月的努力后,最终中海油发表声明,表示该公司撤回对优尼科公司的收购要约。有评论指出,中海油收购美国优尼科的失败,是败给了赤裸裸的经济民族主义,因为中海油当时的竞争对手是美国的雪佛龙。中国企业收购国外企业,地缘政治因素不得不考虑。如果说中铝收购案和中海油收购案里的中国企业都是跌倒在“收购门”之外,那么还有很多中国企业却是在收购成功之后遭遇难题。
2004年,TCL成功变相收购法国汤姆逊彩电事业部,组建了全球最大的彩电制造企业TTE。然而,接下来的事情显然事与愿违,一心想在欧美市场扩张的TCL,并没有获得汤姆逊的电视销售渠道,同时,TCL还面临着裁人裁不动,招人招不到的尴尬局面,更致命的是,由于市场判断失误,平板电视在一两年内开始取代CRT电视,这就意味着通过与汤姆逊合作,而获取CRT电视霸主的地位已经变得毫无意义。一味的扩张,缺乏对企业的长远管理,各种原因最终导致了TCL没能上演蛇吞象的好戏。
同样是在2004年,上汽公司买下韩国双龙近一半的股权,由此,中国汽车企业的首例海外并购正式诞生。然而,在这之后上汽马上就感受到各种之前没有料想到的冲击,先是工会的抗议和罢工潮,韩国工会与外国企业的矛盾无法调和,继而国产化目标迟迟无法实现,而双龙的大排量SUV车型的产品结构,在节能的大环境下也遭到了市场的唾弃,虽然上汽不断的输血,但双龙还是进入了韩国法院回声程序,取得了破产保护,最终上汽放弃对双龙的直接控制权,仅仅保留对其部分资产的权力。就这样,上汽40亿元买了一个跨国并购的教训,以惨败收场。
“走出去”,可以说是今年中国企业界最响亮的口号,在金融危机的背景下,中国企业近来纷纷展开海外投资行动。就在昨天,国家外汇管理局也是下发了相关通知,针对企业对外投资后的后续资金融资难问题给予了突破性的解决,这其中对放款主体的拓宽等内容成为了亮点,就在今年的博鳌亚洲论坛上,中国国资委主任李荣融曾表示,中国企业现在走出去最大的问题是管理问题,有的企业连最起码的风险(如法律风险)都不懂,企业海外收购要审视自己的能力,收购不是有钱就能解决的事,当面对文化差异、意识形态、企业管理、法律问题,中国企业在海外投资的路途上都要做好怎样的准备,备好哪些必需的盘缠,这些都不是一拍脑门就能解决的问题。
主持人:关于中国企业走出去的问题,我们来连线一下财经作家吴晓波。
吴晓波,你好。
吴晓波(财经作家):
主持人好。
主持人:有一种观点认为, 就是中国企业的海外并购已经出现了一种浪潮了,那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的确是在西方主要工业国家,它的资产价格出现了大幅度的缩水,在这种情况下是不是中国企业走出去的好的时机,成熟的时机?
吴晓波:现在能够让我们并购的其实是两块资产,第一块是制造业方面的资产,刚才讲到彩电,包括IT、汽车。第二方面是资源性的资产,比如说各种各样的有色金属、矿、石油等等,我认为企业走出去在购并制造企业的方面,大概到今天为止我们没有培养起足够的能力,我们的管理能力、我们的文化能力根本是不行的,所以大概是出去一个会死一个。相对来讲的话,我们如果去购并一些资源性的企业的话,因为它的管理难度会非常低,它跟全球的景气和中国发展的景气有关系,所以相对来讲我们成功的概率会高一点。
主持人:条件成熟不成熟?我们现在如果走出去并购的话。
吴晓波:我觉得如果是像制造业这样的一些企业的话,我们的条件是完全不成熟,而且根本是没有必要,现在全世界把中国当成一个最大的市场,所以中国企业应该在本土市场上把它打成一个铁桶以后再去想这件事情。
主持人:刚才您分为两类,一个是制造业走出去,另外一类是资源类的产品,那刚才说到制造业不成熟,资源类产品如果说进行并购的话,是不是到了成熟的时期?
吴晓波:其实还是一个利益和价格的问题,像最近中铝和力拓的并购案最近又出现了搁浅的问题,它现在变成了一个漫长的游戏,现在我们不知道这里面到底谁是老鼠,谁是猫的问题了,我认为它现在出现搁浅,一方面有政治因素的存在,但另一方面很大的是利益因素的存在,因为在过去三个月里面,有色金属涨价涨得很厉害,它最终可以以政治的理由来推翻以前所有的谈判。但我认为在这一方面,只要我们的价格比较合适,因为它的管理难度会比较低,所以还是有一定的把握性。
主持人:刚才你说在制造业方面,我们完全不具备走出去的条件,刚才我们看短片的时候注意到,有几个说法,一个是我们的企业这个时候走出去,面临人才和管理的困境,那你觉得我们面临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吴晓波:最大的困难是没有一个好的资产让你并购,我们无论是TCL去购并汤姆逊的彩电,还是联想去购并IBM的PC事业部等等,都是处于一种末端收购,就是属于这个大的集团,他要放弃的,或者他劳动力成本比较高的产业,他们都做不好,我们说我们能够做好,那基本上是一个玩笑话,就是收购不到好的资产。
主持人:就是你有钱买不着好东西。
吴晓波:对,它不会把好东西卖给你。
主持人:谢谢吴晓波。岩松,我们注意到,当以前我们手里没有钱的时候我们发现,外国的资产我们买不起,现在我们手里有钱了,发现又买不下来,就像刚才吴晓波说的,我有钱不知道买什么好东西。
白岩松:其实刚才听小波说的时候,这是目前中国海外走出去的一个困境,就是说我们收购这种加工类的企业,反而容易收购,但是几乎没有成功的先例。我们收购能源和资源型的企业,由于相对管理的成本和能力要求不是那么高,容易成功,容易获取利润,可恰恰别人给你的阻力又是最大的,因为涉及到战略的能源等等,所以我说换一个角度去看问题的话,恐怕从长远来看,这也是我们现在一系列面对的问题,都是我们在成长中必然付出的代价,好在由于各种各样的因素,我们现在玩的还不算太大。所以没有说我们损失特别惨重,正是一个积累经验的过程中。比如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刚才短片里提到了,我觉得从一个大的国家政策的角度来说,其实当然是愿意鼓励我们的资本和企业走出去,国内国外两个市场当然都要去利用,如果我们永远只是窝里横的话,那是不够的,将来企业要成为世界的大企业,即使在中国进行强有力的竞争,你恐怕也要具有国际的竞争能力,才可能在中国全球几乎最大的市场上,跟美国一样,非常大的市场去进行较量,所以我觉得代价是要付的。比如说提醒大家注意,为什么我说国家答的政策上去支持,前面已经提到,两个市场的提法我都不说了,报告里面都能看到,各种政府,党的报告都能看到。
这两天大家都注意到了,外汇局放宽了境内企业向海外的放款,两个重要的变化,过去可能更多的是针对中外资企业带国企,现在民企的门槛也都放开了,都可以向国外去放款。另一个,放款的方式更宽松了,比如说放款需要六个条件,其中只有两个跟当地的外汇的分支机构打交道,剩下四个直接跟指定的银行办就能办成,非常容易。但是透过这个新闻的发布我看到了一个数字,很有意思,这是来自最权威的部门,我们现在在国外的整个投资协议的数额总量是多少呢?1100亿美金,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天天在谈海外的并购,海外的合作等等,我们一共玩到多大了呢?玩到1100亿美金了,这个数字大不大?跟过去相比来说很大,但是跟未来巨大的潜力和应该实现的能力相比较,这个数字其实还不大。
主持人:刚才你说到了,吴晓波也说到这个问题,就是在国内先要整合成一个有力的企业,然后再参与国际竞争,但我们从中铝这个问题上看到,中铝它本身个头已经很大了,当这样的资源型企业,当它准备走出去的时候,它面对的是非常复杂的,可能根本就预料不到的这种压力。
白岩松:其实一个很有趣的现象是,大家已经忘掉了几个月之前当中铝很高调的说,它要拥有力拓18%的股份,要完成195个亿美金“世纪交易”的时候,其实当时国内的质疑声也是很多的,忧虑也是很大的,这次背信弃义,有政治因素,大家情绪被激化起来了,马上就会觉得特别可惜,我们可能也同样写过文章表示担忧,说我们会把它玩得转吗?我们真能获得利益吗?你获得了,派过去两个董事,拥有了18%的股份,就能够实现利益最大化吗?甚至并没有因为它高调的传出这个消息,它在资本市场上就获取了极大的提升,反而这次你发现,当它撕毁了协议之后,资本市场上没有急剧下挫,甚至还小幅有所上涨。所以从资本市场的角度来说,恐怕它很清醒,当初你高调的说大家是这种事的时候我也不认为它很好,这次协议撕毁的时候,从中铝的经营来说,我也没觉得你很坏,这是一个很有趣的现象。
主持人:其实从中铝跟力拓他们在毁约之后,力拓只给了中铝1%,也就是1.95亿美元这件事上就可以看到,中铝要跟力拓学的还有很多很多。
白岩松:其实我们现在要学的东西太多了,我们现在在海外并购的时候,其实你会发现,我们的桥梁基本都是国外的,去找摩根斯坦利,去找各种上市等等,都要跟国外的这些投行、金融机构进行合作,我们自身首先桥梁的能力就很弱,只是拿着钱,特茫然地看着,那个行吗?我们现在有点在买便宜货,可能买了一大堆东西最后拿回家里发现没用,你发现买完很多便宜货之后会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便宜货买太多,其实有的时候也是一种浪费,因为你不太用,没用好,甚至会导致你接下来的亏,还是应该买一件东西是一件东西,这种最好。
主持人:就像刚才说的,你想买的时候人家不卖,现在就是这样。
白岩松:对,这是一个最大的困境。所以在这个时候我觉得的确是一个,就像我们也在讨论这个问题,经济的人士也在讨论,企业也在讨论,这是一个成长的过程,就像针对比如说收购悍马的问题,恰恰是民企收购悍马,我觉得总额又没有大,可以一试,大家去看一下怎么运营这个东西,但是当然会提出很多很多的担忧。我觉得我们要改变的东西很多很多,对国际经济环境的判断,还有一个,是不是我们不用迷信别人就是一个自由市场经济,背后没有那种来自政府无形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