莆田系资本运作后的捞金江湖：80%利润用于广告投放

　　莆田系资本运作背后的“捞金”江湖

　　长江商报消息 蛮占全国80%的民营医疗市场，医生频繁流动凸显圈地隐患

　　□本报记者 陈妮希

　　“魏则西事件”引发社会的连锁追问和讨论，背后的莆田系资本运作也逐步浮出水面。

　　受此影响，除莆田系A股上市公司中源协和停牌外，其余三家港股上市公司5月3日均出现大幅下跌，三家公司单日蒸发市值共计2.95亿港币。

　　值得注意的是，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发言人姜军于5月2日发表谈话指出，近日“魏则西事件”受到广泛关注。国家网信办会同国家工商总局、国家卫生计生委成立联合调查组进驻百度公司，对此事件及互联网企业依法经营事项进行调查并依法处理。

　　占据全国80%的民营医疗市场

　　莆田系，一个总人口不过8万的小镇中成长起来的团体，成为全国80%民营医疗市场的操盘人。

　　据了解，莆田系是莆田人所辖医院集合的简称。这些医院大部分是男科、妇科、不孕不育、整形等专科民营医院。在国家对公立医院投入逐年减少，医院将不赚钱的科室外包的时候，莆田游医借机登堂入室，成为正规医院的“医生”。

　　目前，莆田系已形成陈、詹、林、黄四大家族。其中，以“华夏”、“华康”、“华东”等名称开头的医院基本被陈氏家族控制；以“博爱”、“仁爱”、“曙光”为名称的医院大部分被林氏家族所控制。

　　莆田系三家港股上市公司中，和美医疗由林氏旗下林玉明创建，于2015年7月7日在港交所主板挂牌上市。资料显示，和美医疗是中国最大的私立妇产科专科医院集团，市场份额约占13%。集团主要以“和美”、“现代女子”在中国7个一二线城市设11家医院。2015年，和美医疗的营业收入为9.09亿元人民币，净利润为1.06亿元。

　　其余两家均为莆田商人翁国亮旗下公司。虽然并非莆田“四大家族”之一，但翁国亮也是人尽皆知，他旗下登陆港交所的两家公司中，华夏医疗“卖医”、万嘉集团 “卖药”。

　　资料显示，截至2015年12月31日止的9个月内，华夏医疗实现总营业额约为11.7亿港元，同比减少16.5%，该公司拥有人应占亏损约为2070.1万港元。万嘉集团实现总营业额约9.77亿港元，同比减少约21.81%，公司拥有人应占亏损约为1119万港元。

　　值得注意的是，翁国亮不仅是上述两家港股公司董事长，2014年，他联手万通投资控股董事长冯仑、新希望集团董事长刘永好共同成立中国医疗健康产业发展联盟。资料显示，目前联盟有15名会员，控制着上千亿资产，覆盖金融、地产、保险、科研及医疗服务。

　　另据媒体报道，在中国11000家民营医院中，莆田系民营医院占到了80%。同时，网上传出了一份莆田系医院名单，这些医院遍布全国。不仅有冠以“华夏、仁爱、玛丽亚”等字样的医院，还有一些以某某市第几医院、某某市人民医院等命名，极易误导患者。

　　80%的利润用在广告投放

　　莆田系的运作模式其实并不复杂，在靠游医发家的基础上，借助于创办民营医院或者公立医院改革的契机，大量创办独立的民营医院，或者是公立医院的“医疗产业化”模式，全面进入和渗透到各个医疗机构，“借壳上市”披上了一层光鲜的马甲。然后利用各种媒介进行广告轰炸，让虚假医疗广告无孔不入地渗透，立体化地呈现。

　　一位在江西经营民营医院十多年的莆田人陈先生透露，莆田系最早是从江湖游医开始，真正开始走上正规，是从上世纪90年代，莆田人承包医院科室开始的。那时候国家放开了公立医院科室承包，有部分莆田人便捕捉到了这里面的商机。待到科室形成规模和气候后，这部分莆田人又趁机成立了专科医院。并且，莆田系涉足领域也更广泛了，凡是医保没有覆盖的领域几乎都囊括进来了。

　　从简单的皮肤病扩大到性病等特殊领域，最后甚至“包治百病”，业内分析认为，莆田系之所以能蛮占全国80%的民营医疗市场快速在全国崛起，离不开借助合作医院的公信力庇护及狂轰滥炸的广告。

　　上述陈先生曾表示，差不多有80%的利润，都要投入到广告中去。而这种生存法则基本上是全国民营医院通用的手段。

　　如果说有医院在搜索引擎上的推广费用就占到营业额的70%、80%，那么以一个年收入1200万元的医院为例，其中1000万元就投给了搜索引擎。

　　医生流动频繁折射圈地隐患

　　“各种高昂的检查费用确实存在。”一位武汉工作的曾先生告诉长江商报记者。

　　然而，不低的价格收费虽然让莆田系有利可挣，但是其旗下医院的医护人员待遇却不理想。据一位曾在莆田系旗下现代妇产医院工作近一年的李红（化名）向长江商报记者回忆：“我是2014年进入现代妇产医院，那时候被录用为流动医助，每月的待遇不足2000元。”

　　在该医院工作超过三个月后，李红就升级为固定医助，专属于一位医生的助理，工资上调了一些，但是由于各种原因，医院经常出现留不住医生的情况，很多医生做一段时间就走了，有时候是来了没多久走了，而每次李红所搭伴的医生一旦离开，其就又从固定医助变为流动医助被迫降薪。

　　为何该医院医生出现了待不久的情况？李红告诉记者：“主要是工资并不高和时间安排让部分医生感觉困惑。”

　　“每次没人的时候就很闲，这让一些在三甲医院或者其他医院退休后，过来继续上班的医生觉得无聊。而忙起来时又特别急，有患者的时候医生忙到没时间吃饭，加班加点却难有人过来换班的劳累，让医生感觉难以为继。” 李红说。

　　不难看出，莆田系旗下的医院在管理上是存在诟病的。

　　但此次最新的事件暴露出，在私立医院超常规的成长过程中，在游医们借助承包公立医院科室实现蛇吞象的过程中，在莆田系与商业网站相互配合的吸金过程中，靠着种种力量，一步步摆脱了有效监管。

　　从目前的情况看，医疗行业的整肃是一个体系化、系统性的工程，包括对虚假广告的整治，对民营医疗创建的规范，对医疗产业化的限制，都是题中之义并需要配套切实可行的举措。有分析认为，此次事件或将倒逼医改提速。

　　第1步

　　医院房子是租的，设备是租的，医生是临时聘用的，经营成本就很低。

　　第2步

　　大量做广告，造一些假信息，领域主要集中在不孕不育、性病、皮肤病等。

　　第3步

　　如果医院牌子做响了，就立住脚扩大经营，如果办砸了，就再换个地方搞。

　　台州博爱医院院长孙捷此前形容莆田系办院“三部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