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翟瑞民 孙中元  发自北京、广州

　　南京一消费者因使用云南白药牙膏后症状加重，将云南白药集团及其代言人濮存昕以及超市告上法庭，这个中国著名的制药企业生产的牙膏又一次引发了外界对牙膏产品安全性的质疑，并且这种质疑直接与传统中草药的作用与功效联系在了一起。

　　这已经不是云南白药牙膏第一次被告上法庭，在云南白药方面的公开表述中，这仅仅是一次普通的法律纠纷。一位云南白药销售人员对时代周报透露，公司已经派出多名相关人员赶赴南京“调查”此事，“据说是有人故意搞我们，就像以前出现过的类似事件一样。”

　　但云南白药集团常务副总经理黄卫东对时代周报表示，“我们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所有的传闻，均以法院最终审理的结果为准。”

　　保密配方何来

　　实际上，就像传统中草药近年来又遭受广泛质疑一样，针对云南白药包括其他中草药牙膏品牌的诉讼也不断出现。广州著名职业打假人徐大江曾在2006年把广州高露洁旗下“洁银中药牙膏”的销售方告上了法庭。2004年，北京职业打假人杨连弟就曾将田七等4家知名牙膏厂商告上法庭，这些诉讼都指向了牙膏在宣传功效时对消费者存在误导和欺骗。

　　按照2008年9月开始执行的《功效型牙膏标准》规定，功效型牙膏主要功效包括但不限于：防龋、抑制牙菌斑、抗菌、抗压本质敏感、减轻牙龈有关问题、消除或减轻口臭、除渍增白、抗牙结石等方面。该标准还规定，功效型牙膏必须具有功效作用验证报告。

　　中国口腔清洁护理用品工业协会秘书长相建强对时代周报表示，“宣称相应功效要有相关文件或功效验证报告支持。虚假宣称的牙膏不能按相应要求提供验证报告，对此，国家工商部门会按相关标准予以查处。”相建强特别强调，“牙膏不是药膏，牙膏的功用毕竟是有限的，有了口腔疾病还是要去看牙医。”

　　怎样才算功效牙膏？这个界定对于中草药牙膏十分尴尬。

　　对此云南白药也有自己的理由，云南白药常务副总经理黄卫东对时代周报解释：在安全性和有效性上，早在2005年和2006年，在云南白药牙膏上市之初就通过了几份报告：云南白药牙膏活性成分的药理学研究、云南白药牙膏活性成分的安全性评价、云南白药牙膏的止血及抗炎作用研究，以及医疗器械临床试验报告。

　　其实中药等功效型牙膏行业新的国家标准在2008年6月27日由国家质监总局发布，功效牙膏标准也于2008年3月12日由国家发改委发布，并于2010年9月12日开始强制实施。

　　“而云南白药牙膏早在2005、2006年就开始针对牙膏进行了以上的研究报告，比整个行业整整早了2-3年。”黄卫东认为，对于中药日化行业而言，是非常需要国家和行业制定严格标准的。他对时代周报记者表示，“标准的制定也是规范行业正当竞争的一个有利武器，由于功效型牙膏的标准出台比较晚，而且还有30个月的推荐实施期，在此期间，很多功效型牙膏品牌大打擦边球，没有功效也敢说自己有功效，造成市场的鱼龙混杂，这是亟待标准出台进行规范的。”

　　相建强告诉时代周报记者：牙膏全成分标示的目的是让消费者了解配方所用物质，与药品、食品的全成分标示目的相同。云南白药牙膏中加入的功效成分 “云南白药”属国家保密配方，在全成分标示中，按《国家保密法》规定功效成分部分标注云南白药即可，而其他辅料成分仍可按全成分标示要求给予全部标注。

　　迟来的行业标准

　　早在1922年，中国人在上海就发明了第一支真正意义上的牙膏(三星牌)，此后一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之前，中国市场上更多的是含有中草药成分的国产牙膏，此后在宝洁、联合利华等外资品牌的强大攻势下，国产品牌逐渐沦落，上海白玉、杭州小白兔、江西的草珊瑚等纷纷失守。

　　到本世纪初，两面针、云南白药等传统企业生产的中草药牙膏才又回到了主流市场当中。目前，除了一些老品牌，更有隆立奇、立白等新生力量加入，可以说，不单单是牙膏，在整个日化产品领域，中草药产品都已经成为国内企业抗衡外资品牌的杀手锏。

　　根据国家统计局的数据，2009年前十个月中国牙膏产业实现产值近80亿元，全年有望接近100亿元，而在这其中，中草药牙膏就占据了40%-50%的国内市场份额，并且这种比例还在不断增长中。

　　目前，外资企业包括高露洁、佳洁士等也陆续推出了中草药牙膏品种，正在和国内品牌展开面对面竞争。但是，现实的情况是业界充斥着模仿与跟风，以及不能确定到底有没有中草药成分的牙膏产品。

　　早在2006年牙膏产业问题丛生的时候，国内行业组织中国口腔清洁护理用品工业协会就多次表示，正在制定一个行业性的中草药牙膏标准并有可能最终成为国家标准。当时中国口腔清洁护理用品工业协会秘书长相建强曾表示，未来的标准将明确中草药牙膏的独特成分和作用，规范中草药牙膏产品的广告宣传，并对牙膏中的中草药成分进行定性和定量。

　　但是时至今日，中草药牙膏标准一直未能出台。此前有消息说，有关部门曾经推出中草药牙膏标准，但是经研究发现这是非常复杂、庞大的问题，以至于最终搁浅。由于目前绝大部分中草药没有标准，而配一副中药有时甚至需要上百种药材，很难界定是哪一种、如何发挥效应的。

　　《功效型牙膏标准》的主要起草人、全国牙膏蜡制品标准化中心常务副主任孙东方同时也承担着中草药牙膏标准的起草工作。他对时代周报否认该项标准已经搁浅，并表示，“技术标准还在制定中，还没有上报政府审批，所以出台时间不能确定。”

　　最新的消息是，今年3月12日，卫生部疾控局组织召开了《牙膏功效评价》审查会议并原则通过。另据孙东方透露，目前《功效型牙膏标准》也在修订过程中，相关修改意见已经上报。未来随着这些标准的出台，人们关于中草药牙膏的功效争议也许能得到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