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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星航空坠落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4月17日 19:57  鄂商杂志

  东星航空停航事件,经过持续的新闻发酵已越来越具戏剧性。“主角”兰世立的突然缺席,使“剧情”达到了顶峰,很多人本以为这一出“戏”将难以为继,但审视目前已释放出的信号和早已有的发展态势,这一轰动中国商界的事件仍未落幕但已渐进没有悬念的尾声。

  ■  本刊记者  |  王坤祚

  “巨额亏空危及航空安全并影响员工利益——实在飞不动了,东星航空将破产清算。”3月28日,新华社以此为题报道了东星航空的归宿,来自官方的声音明确了东星航空破产的大局已定。

  东星坠落,最不愿相信、不愿看到这一结局的人,非兰世立莫属。有着过于精明商业头脑和快速反应能力的他,也许至今还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苦思良策。至本刊3月28日截稿,没有官方消息证实兰世立身在何处,兰世立也没有任何公开表态。

  东星航空乱局

  “赶紧去体检,体检完了终于可以休息一段儿了。”两个空姐模样的高个女孩在身边有说有笑地经过。

  3月17日,《鄂商》记者第二次造访天河机场旁的东星航空公司。与停航之前的“冷清”不同的是,现在反倒显得热闹许多:不时有穿着便装的空姐、空乘进进出出。“鹏程万里开伟业,壮志凌云展宏图”公司大门口挂着的那副对联,似乎仍在印证着东星航空曾有的雄心。

  记者径自来到二楼,试图采访上次没有见到的东星航空公司总经理周永前。敲开门之后,周永前坐在正对门的沙发上。待记者表明身份,周立马从沙发上起身,“我不接受任何采访”,旋即离开。

  而《鄂商》记者3月22日得到的一封邮箱地址是eslanshili的邮件称:“周永前早在停航之前很久便在公司已经名存实亡,兰已经把他晾了起来,俩人已面和心不合、分道扬镳了。而公司法人代表、常务副总经理汪彦锟至今无法联系。”周永前此时露面,有被临时拖来主事之嫌。

  从东星航空公司楼梯上、过道里三三两两站着的人言语中,得知现在正在进行员工体检,因为停航让大多数员工都面临着要放假休息。很多员工言语里也表现出了对未来可能出现的裁员、降薪、失业的忧虑。

  一位自称了解谈判内情的东星航空工作人员向记者透露:“本来中航集团已经准备与东星航空在3月14日举行签约仪式,并且武汉市政府向追索东星欠款的外资企业承诺将在3月16日开始启动还款程序,但13日晚发布的拒绝声明就像晴空里一个炸雷。”

  “省政府和中航集团已经签订了打造航空枢纽的框架协议,本身(东星航空)又是个烂摊子,欠一大屁股债,而且很多债主还是国外的大公司。这种情况下政府才会寄望重组。”上述人士如是对记者说,“在这种时候发拒绝合作的声明,不是扇政府的耳光、扇自己的耳光吗?”

  3月23日,记者走访了东星国旅(东星集团下属公司)在武汉市内的多个门店,工作人员均称由于航空业务的停止,东星国旅的业务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现在的日营业额不足以前的三成。”珞瑜路上一东星国旅门市的员工如是对《鄂商》记者说。

  曾接受过记者采访的一东星员工3月25日在电话中说,“在召开部长级会议之后,上级口头通知航空公司员工从25日开始放假,没有通知何时上班。”

  兰世立曾号称是中国最大的个体户,因为东星集团创始之初其掌握着100%的股份,即使现在他的股份也应不低于90%。除了东星集团法人代表这一身份外界尚不明确外,说东星集团是兰世立一个人的,毫不为过。

  “东星集团完全是兰总个人意志主导发展,只有他一个人说了算,可以说是他一个人主导了东星的过去和现在。”一位至今仍“坚守”东星总部的员工如是对《鄂商》记者说。

  拥有近4000名员工的东星集团正面临着“群龙无首”的局面:自停航开始至今,没有一个东星员工见过他们的总裁兰世立。

  一纸声明引发“横祸”?

  早在春节之前的1月10日,有媒体率先以“国航巨亏尚能饭否?能!吞并东星航空”为标题,曝出中国国际航空公司(简称国航)有意收购东星航空的消息。

  在这一消息传出的第二天,兰世立曾致电该报辟谣,全盘否认这一传闻。在国航发布其母公司中国航空集团(简称中航)正在运作收购东星航空的公告以后,除了一纸拒绝合作的声明,兰世立及东星高层再未有任何公开回应。

  兰世立谙熟制造舆论攻势来为自己服务。相对于之前的“高出镜率”,在收购一事上守口如瓶,兰讳莫如深的是东星航空早已恶化的资产状况,此时让中航接受自己的要价才是真道。

  与兰近期刻意“低调”不同的是,收购方中航集团似乎显得是志在必得。

  中航集团总经理孔栋爱下围棋,他把全国的航空网喻为棋局,认为武汉就是“天元”(棋盘最中心的交叉点)。“在民航局的布局里,除北京、上海、广州,极力打造的就是武汉枢纽,武汉九省通衢,这个点到哪里都是1000多到2000公里,而且公路、水路、铁路发达,现在我们的中心就缺这个点。”

  事实证明,对武汉市场的渴望并非是孔栋的“单相思”,力图成为中部崛起龙头的湖北省,将武汉打造成全国乃至全球航空枢纽的梦想日益强烈。无疑,相比实力不济的东星航空,中航集团更有能量使这一梦想早日实现。

  3月10日上午,湖北省人民政府省长李鸿忠与中航集团公司总经理孔栋正式签署关于建设武汉航空枢纽的框架协议。根据该协议,中航集团将积极投入武汉航空枢纽建设,把武汉将作为的国内核心网络枢纽进行高起点建设;逐步增加中航集团武汉公司大型飞机拥有量,增加国内各主要城市至武汉的直达航班密度,形成多个高效航班波;2010年前通过业务合作、通程登机等方式开通巴黎、东京、新加坡等国际航班,2015年前开通洛杉矶、伦敦、柏林等国际航班。

  几乎与此同时,在全国“两会”期间,孔栋向媒体透露,中航集团将收购总部位于武汉的东星航空100%的股权,并颇有把握地声称收购一事将在3月底之前完成。

  3月13日,收购一事出现戏剧化的转折。当天,东星集团官方网站挂出一则声明,该声明称:因难以形成商业合作的基础,拒绝与中航集团合作。这一以东星航空董事会名义签发的声明对拒绝合作列举了如下理由:“一、中国航空集团公司与本公司因为思想理念和做事方法差异较大,与其难以合作;二、因我公司规模太小,中国航空集团公司太大,难以形成商业合作的基础;三、我公司的经营理念与其难以达成共识。”

  这一声明,让普遍看好中航即将成功收购东星的人的颇感意外,政府、中航双方更是毫无思想准备。

  3月15日,多家媒体刊发一则新闻通稿:“应武汉市人民政府请求,民航中南地区管理局决定自15日0时起,暂停东星航空公司航线航班经营许可。”自此,东星所有航班停航。

  随后,孔栋在国航成立台北办事处的酒会上称,“东星拒绝合作,也许只是少数人的意见。”显然,“少数人”主要是指现年43岁的东星航空总裁兰世立。

  此后,引来更多媒体关注的事情发生了:在签署言辞激烈的拒绝合作声明之后,兰世立竟如同“人间蒸发”,各方均称找不到兰本人。此后,兰世立再未在公开场合露面,甚至连一个可以确信的表态也不曾有。

  有媒体报道称:在发布拒绝与中航合作的声明后,兰世立立刻前往珠海,3月14日上午欲从珠海出境,被有关部门拦截。同时,由于其日常活动已受相关部门监视,兰世立还将自己的手机放在司机处,让其开车在武汉四处行动,试图摆脱“控制”,但相关部门最终还是发现了兰世立的行踪,将其从珠海带回武汉监视居住。

  而新加坡《联合早报》报道:兰世立家人日前向该报发去“求助信”,称兰世立本人是新加坡公民,目前兰已“失踪”超过5天,家人没有收到任何书面的文件说明兰世立是否被监视居住或扣留,对他的人身安全感到极度担忧。目前已通过新加坡驻中国大使馆和广州总领事馆寻求外交帮助。

  “兰世立失踪”、“兰世立被监视居住”等消息迅速占据媒体的重要版面,甚至英国《金融时报》等国外媒体也开始关注此事。“武汉一次性的来这么多财经记者,这很可能是头一次。”一位当地媒体人士笑谈。

  停航背后的多方博弈

  3月20日,记者又得到一封来自上述地址的邮件,称东星航空停飞并非因为官方所指的债务问题,拒绝与中航合作的声明才是真正的导火线。这封署名兰世立的邮件在末尾处写道:“在此,本人再次发表声明,对中航集团的强制收购表示强烈的抗议”。

  以弱者的姿态出现总是会博得同情。东星航空成立伊始,遭八大航空公司联合封杀,兰世立面对镜头说,“他们八个大人打我一个小孩,还不准我哭。”封杀禁令得以在出笼10天后便被有关部门叫停,兰世立这句博得舆论同情的话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在东星广发抗议强制收购的邮件后,舆论近乎一致的指向中航集团强行收购,并引发国企、民企地位不对等的讨论。

  “与中航集团的合作,最开始是兰世立自己先提出的。”武汉市交通委员会新闻发言人覃诗章接受《鄂商》记者电话采访时说,“为了这个事情,兰世立找了中航集团好几次。”

  针对外界关于中航集团强行收购东星的说法,中航集团宣传部负责人季洪全在接受采访时说,“中航集团当初是受东星正式邀请才与之进行股权方面的收购谈判,不存在强行收购的问题,此前兰世立对于出售东星航空极为迫切和主动。”

  “东星航空当时寻求中航集团的合作时,已处于非常困难的状态,在景气严寒下,规模小、资金不够雄厚的企业,会出现很大的问题。在目前的情况下,成功、先进企业有责任重组、兼并、收购落后和困难的企业。我们不希望业界里头有公司倒下来或破产。”孔栋如此表示。

  “兰世立在和中航集团接洽后,去年12月17日,中航集团曾提前支付东星5000万元,并明确提出这笔资金用于支付拖欠的职工工资,但兰世立收到钱后却突然变卦拒绝重组。”覃诗章在接受采访时透露。

  财务部门公开的数字显示,目前东星航空已到账和可收回的资金仅302万元,而当前急需的开支多达1160多万元,其中20日以后的航班退票费约510万元,拖欠员工工资476万余元,资金缺口858万余元。

  湖北机场集团一中层此前曾告诉《鄂商》记者,东星航空欠湖北机场集团的费用达6000万元,“但同在一个屋檐下,哪能天天去找人家要债呢?”

  与湖北机场集团等国内债权人的“隐忍”不同,2月底,东星航空机队的所有者GECAS等外企,以债权人的身份正式向武汉市中院和国外一家法院申请东星航空破产。

  东星航空相关人士向记者透露,中航集团想要收购东星航空100%的股份也是谈判最终破裂的一个原因,兰世立的底线是出让不超过90%的股份。

  “GECAS等企业催债无果的情况下向政府申请东星航空破产,兰世立此时就开始寻求外部合作,希望可以有企业给东星航空注资,但兰世立并不想把东星卖掉全部的股份,因为一旦失去航空业务,旅游等其他产业也可能崩盘。”上述人士告诉记者。

  3月25日,《鄂商》记者再次得到上述地址发出的内容为“兰世立已于24日与律师见面。身体状况很不好,病得十分严重”的邮件。

  《鄂商》记者就此消息求证时,覃诗章说:“就我这个层面来说,我还没有得到任何兰世立被扣押的消息。”

  “东星的欠款太多了,需要有人来堵这个窟窿。”武汉市政府相关人士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

  据该人士介绍,对于6家外企及金融机构追讨东星欠款一事,商务部也非常重视,如果走破产程序,美国通用电气等债权人则面临难以追讨欠款的风险,另外,政府主管部门也不愿看到东星航空的千余名员工失业。

  “去年下半年以来,向武汉市政府部门请求协助追讨东星航空欠款的海内外企业及金融机构已达6家,欠款总额超过4亿元。此外,东星航空100多名飞行员、乘务员从去年12月起未发小时费,武汉、郑州、广州三个基地1000多名地面员工从今年1月起未发工资。”该人士透露。

  东星航空此前欠款风波让主管部门非常担心安全问题,这也是武汉市政府向民航局递交停飞申请的主要原因。“安全管理是需要投入成本的。”上述人士称。

  “兰世立不配合,重组几乎没有可能进行,有关部门目前只能讨论通过合法的方式使东星航空破产。”覃诗章在电话中对《鄂商》记者说。

  另据《长江日报》3月27日载——武汉市交委一位领导介绍,兰世立“突然变卦”的重要原因是:临签字前,他向武汉政府提出的4个要求遭到断然拒绝。

  该报道指,兰世立提出,将龟山脚下的洗马长街交给东星开发,而且容积率在4以上。但龟山风景区的规划不允许建高密度建筑。兰世立还提出,以20万元/亩的低价,让东星征地300亩进行房地产开发。而根据国家规定,任何涉及房地产开发的土地交易,都需依法实行公开招拍挂。

  目前,应东星航空6家债权人执行破产清算法律程序的申请,武汉市中级人民法院已冻结了东星航空的16个账户。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社会发展研究中心主任、法学教授乔新生接受《鄂商》记者书面采访时表示,政府需要万分谨慎:“企业之间的债权债务纠纷,只需按照国际通行法律法规去依法处理,法律的归法律,政府的归政府。”

  乔新生说,现代公司一般为有限责任公司,公司以自己的全部资产对外承担法律责任。假如公司资不抵债,外国投资者申请破产,那么,法院完全可以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破产法的规定,处理此类案件。如果公司的资产不足以清偿债务,那么,外国投资者不能在法律之外,向地方政府提出赔偿损失的要求。

  关于东星航空公司相关问题的后续处理,乔新生希望通过《鄂商》向各方提出五点建议:第一,案件已经进入法律程序,政府机关不需参与;第二,航空公司的有关情况,可以由公司的相关负责人,根据法律规定,向新闻媒体披露;第三,在处理这一事件的问题上,各方应当保持克制,尽量不要使事态扩大化;第四,航空公司的运转,需要经过国家特别许可,在没有经过批准的情况下,公司应当遵守有关规定;第五,假如宣告破产是正确的选择,那么人民法院应当尽快处理此类案件;进入破产程序,不一定意味着破产,经过整顿,公司仍然可以继续运营,如果与债权人达成和解协议,那么,政府应当帮助航空公司尽快获得有关飞行许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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