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长勇

　　“我开始想家了。”13日下午，刚走上台的恒天然合作集团董事会主席Henry van der Heyden就开起了玩笑，离他几十米的地方，一群奶牛正在“排队”挤奶，这让他闻到了熟悉的家乡牧场味道。

　　但这里不是拥有广袤牧场的新西兰，而是河北唐山一个小村庄附近的恒天然牧场。

　　小雨让气温骤降，狂风让专门为牧场运营仪式搭建的棚子吱吱呀呀响个不断，来自新西兰的一位部长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打趣说，在风雨中磨练的恒天然牧场一定会健康发展，笑声让气氛开始活跃起来。

　　风雨中进行的仪式，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恒天然在中国市场的境遇。作为三鹿的第二大股东，三鹿问题奶粉事件发生后，恒天然在中国市场也一直经历风雨，且风雨并未散去。

　　对三鹿事件的发生

　　“非常遗憾”

　　“奶牛的日子真让人向往。”在畜栏旁，唐山恒天然牧场的负责人指着不远处的奶牛对记者说。它们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吃饭”、休息，“工作”的时间并不多，这让人羡慕。

　　投资1.44亿元的唐山恒天然牧场占地35公顷，4000多头奶牛中已有2400头开始产奶。唐山恒天然牧场是恒天然在新西兰之外的第一个牧场。

　　作为全球最大乳品出口企业，恒天然年营业额达195亿新西兰元，占新西兰出口盈利的25%。

　　其实这个三鹿集团占有15%股份的恒天然牧场，在2007年底就已经开始运营，并专门向唐山三鹿供奶。在此时恒天然为其牧场举行一个正式运营的仪式，理由显得有些牵强。这个仪式更重要的目的是向外界宣示：这个在上世纪70年代就开始介入中国市场的奶业巨头已经和三鹿没关系了，在中国市场又要自己干了。

　　这也是在三鹿问题奶粉事件之后，Henry van der Heyden第一次出现在中国公众面前的原因。而在过去几个月中，恒天然一直不得不和三鹿被纠葛在一起。

　　2008年9月三聚氰胺事件爆发不久，中国奶业遭遇“地震”。恒天然告诉媒体是自己揭发了三鹿问题奶粉，恒天然这种勇气得到了媒体的尊敬。不过，作为三鹿的第二大股东，全球最大乳制品生产商之一，下属企业出现如此严重的质量问题，并没有让恒天然完全在指责中置身事外。

　　“如何看待田文华在法庭上提出的恒天然也应为三鹿问题奶粉事件负责？”当CBN记者向隔一个座位的Henry van der Heyden提出这个问题时，自己也感到了一些尴尬，因为现场气氛似乎因此有点怪异。

　　英文翻译刚刚完成，为恒天然服务的公关人士告诉CBN记者，“会后书面答复你。”

　　CBN记者注意到此时Henry van der Heyden脸色有些凝重，可他并未完全回避这个问题。“虽然你们会得到书面答复，可我还是愿意表达两个观点。”他说，对“整个事件(三鹿问题奶粉事件)的发生非常遗憾”，同时希望媒体更多关注恒天然牧场的启动仪式。

　　Henry van der Heyden没有掩饰对恒天然在中国走出三鹿阴影的渴望，却也没有提到是否恒天然应为三鹿问题奶粉负一定责任。

　　不知已在狱中的田文华听到此说作何感想？双方在2005年在北京钓鱼台国宾馆签署合资协议时，那盛大的场面刚刚才过去几年。

　　合资之初，恒天然对三鹿未来抱有很大预期。当时，恒天然品牌总监SanjayKhosla表示，三鹿的优势不仅有很好的奶源基地，还有著名品牌、成熟的市场、良好的发展业绩，并在中国拥有覆盖600多个城市的销售和分销网络，并认为会组成一股强大力量，在中国乳业市场扮演更重要的角色。而且合资之后，三鹿上市计划也再次提上日程，而现在一切都灰飞烟灭。

　　恒天然日前已表示有意收购唐山牧场中三鹿持有的15%股权。

　　不放弃中国市场

　　在恒天然牧场畜栏里，奶牛躺在稻壳和棉籽混合在一起的“厚垫子”上，两种物质的发酵产生的热量让奶牛躺上去很舒服。这种待遇是几里地外拴在庭院里的农民散养奶牛无法比拟的。显然，这个全球最大乳品出口企业很会照顾奶牛。

　　“第一次来到这个牧场，很愿意绕着牧场参观”，“我是恒天然董事长，更重要的身份是奶农，我的三个兄弟和三个姐妹和儿子也都是奶农。”Henry van der Heyden对记者说。恒天然是10500个新西兰奶农组织起来的合作集团。

　　Henry van der Heyden在新西兰奶制品行业的调整中起到重要作用，这种努力还直接促成了恒天然的建立。Henry van der Heyden是合作集团的创始董事，于2002年起担任恒天然合作集团董事长，担任董事和董事长16年。

　　投资三鹿的8.64亿血本无归。除了财产损失，恒天然声誉受损可能更值得关注，尤其是合资之后交给三鹿经营现又收回的安佳、安怡等高端奶粉品牌。不过，由于目前恒天然在中国核心业务之一是乳制品原材料，B2B的商业模式部分降低了声誉受损的程度。

　　不过恒天然没有放弃中国市场。Henry van der Heyden认为，中国拥有世界上发展最快的乳品业，如果要保证这种最快的增长，需要保证当地产奶，而这就意味着巨大的市场机会。

　　“该牧场的建立是我们实现为中国客户和消费者提供安全和高质量原奶战略的第一步。”Henry van der Heyden对记者表示。

　　中国奶协理事王丁棉对CBN记者说，尽管恒天然对中国市场的重视程度越来越高，可“估计短期内恒天然在中国不会进行工厂和牧场的布局”。一方面与三鹿投资的失败有关，更重要的是，去年四月中国和新西兰签署自由贸易区，“这将让关税逐步降低”，这将让出口成本更低。

　　目前，在对三鹿的全部投资价值进行减值后，恒天然目前在中国市场的主要业务除了传统的贸易外，就是牧场。不过，恒天然有着很不错的原材料中国出口业务。中国人消费的比萨饼中，有80%使用恒天然的奶酪；在中国的西式烘焙食品中，有70%使用恒天然黄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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