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境并购仍需警惕多重风险
作者：法治周末见习记者 文丽娟
会议现场。 文丽娟 摄由于涉及的法律较多，以及境内境外存在不同的法律框架，在跨境并购过程中存在合规风险，可能导致投资者遭受处罚，损害投资者在东道国的声誉。
法治周末见习记者 文丽娟
随着国家“一带一路”战略的深入，中国企业“走出去”的步伐不断加速。作为企业开展国际业务的重要手段，跨境并购并不鲜见。
但由于跨越文化和时区，加上各国法律法规不同，跨境并购存在不少风险暗礁。
那么，在这种新形势下的跨境并购呈现出了什么样的特征？企业在并购过程中遇到的主要困难和风险是什么？中国企业在“走出去”时如何应对监管，如何加强海外投资的合规建设，又应当如何对风险进行防范和控制？
9月17日，为了探讨上述问题，由法制日报社中国公司法务研究院主办的第六届中国公司法务年会（华中）暨2017中国仲裁周专场活动（以下简称“活动”）在武汉召开。来自律师事务所、公司法务、公检法司、法学院校的200多名法律界人士，围绕“新形势下跨境并购风险防范”的主题开展了讨论。
与会专家认为，面对复杂多变的形势，加强对外投资合规建设，不仅是企业面临的问题，更是身为企业保驾护航者的法律人的重要课题。
涉及错综复杂的股权结构
首次进入环保领域，便实现营收近130亿元，单日污水处理能力250万吨。
这是中国葛洲坝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葛洲坝集团”）在并购凯丹水务国际集团香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凯丹水务”）后交出的成绩单。
不过，这一场跨境并购的过程并没有像这份成绩单一样简单耀眼。
凯丹水务拥有17个子公司，其中6个二级控股公司（包含1个管理咨询服务类公司）、1个三级控股公司、9个项目实体运营类公司，共有10个污水处理厂，分散在全球多个国家和地区，其实际控制人凯丹集团是以色列特拉维夫证券交易所上市公司，通过泰合国际和泰合资产两层公司间接持有凯丹水务的股权。
据葛洲坝集团总法律顾问徐志国回忆，2015年，葛洲坝集团在收购凯丹水务100%股权时，由于凯丹水务下面的附属公司均为法人企业，股权结构错综复杂，涉及多个国家的多个主体，且该公司附属公司的股权变动较多，注册地从开曼群岛变到维尔京群岛，后变更到香港，附属公司出现股权纠纷，导致并购暂缓。
“跨境并购具有股权结构复杂、股权变动次数多、税务设计复杂、外汇管制问题、法律环境多元、涉及法律种类多等特征。”徐志国说道，“因此在并购时，不仅要考虑并购方式，合理设立海外投资控股架构，如直接投资还是通过中间控股公司间接投资，还要考虑跨境并购之后，公司未来的投资发展战略。需研究中国及东道国税法的规定，避免双重征税，同时综合考虑投资的灵活性、未来利润汇回及投资退出或重组的税负等因素，并配合融资架构的设计。”
面临诸多风险
假如并购目标公司所在国家的政治环境不稳定，是否会影响投资项目的进程？
中国中铁大桥局集团副总法律顾问马建国举例，该公司于今年投标某国一个大型桥梁，成为唯一通过招标评审的中方企业，但因为各种政治因素，导致合作告败。
此外，徐志国介绍称，由于涉及的法律层面多，以及境内境外存在不同的法律框架，在跨境并购过程中还存在合规风险，可能导致投资者遭受处罚，损害投资者在东道国的声誉。
“在境内可能不存在法律问题的事项，在境外却可能成为大的法律问题，如知识产权、环保、劳工问题等。而一些境内存在的法律问题，在境外的严格程度更高，如特定经营领域的审批，面临更多的管制和合规要求。”徐志国说道。
而即使企业在取得目标公司的经营控制权后，仍然具有不可忽略的风险。徐志国表示，跨境并购的特点决定了并购后形成的新企业在管理制度、工作习惯、企业文化等方面与收购企业存在巨大的差异，“因此，在交割前就应该精心设计并购后的目标公司的管理模式，降低文化差异带来的不良影响”。
“另外，目标企业自身实力的好坏、需要签订的有关合同与文件是否存在陷阱、汇率风险、税务风险、社会文化风险、劳动用工风险等，都是跨境并购时可能面临的风险。”马建国补充道。
做好目标公司股权结构设计
那么，中国企业在进行跨境并购时，应当如何防范和控制风险？
徐志国建议，首先应重视项目的选择。可选取与中国外交关系较好、政局较稳定、法制相对健全的国家，再选择有利于产能输出的、可促进收购企业发展的技术企业，且在投资前进行可行性分析，积极关注东道国政策监管的严格性。
其次，要重视律师事务所的选择，做好尽调与合同谈判。可选择经验丰富、专业能力强的律师事务所，在选择律所后，要重视项目的法律尽职调查报告。
“法律尽职调查报告是企业决定是否就潜在交易继续谈判的重要依据，也是上级主管部门审批的关键支撑性材料。其内容包括目标公司历史沿革、重要合同的执行情况、潜在交易的政府审批及第三方同意、合规风险、安全与环保、劳动与雇员、诉讼与行政处罚风险、税务、保险等。在尽调过程中，可以同时进行合同文本的起草。”徐建国说道，“尽调完成后，针对尽调报告揭示的风险，在合同谈判时可针对性地提出解决措施。此外，律师还要参与目标公司股权结构的设计和税务筹划。”
据湖南省建工集团首席合规官兼总法律顾问方拯介绍，该公司建立的诚信合规体系，通过合规风险评估、合规档案检查等，帮助该公司在“走出去”时提升了竞争力。
“此外，企业在跨境并购时应及时与银行等金融机构沟通，做好融资筹划。”徐建国建议道，“针对‘跨境并购+总承包’类项目，一般要通过保险机构投保海外投资保险，避免因投融资损失导致财务坏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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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韩佳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