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报记者 劳佳迪 浙江报道
离开苏州望亭镇,车行一路向南。数小时后,嘉海公路的西侧,上海漕河泾开发区海宁分区便呈现眼前。在上海产业转移咨询服务中心主任徐硕对记者介绍的两大沪企转移基地中,它便占据其一。
“园区设有专门对接企业的管理部,目前还没有接到缺电方面的投诉。 ”在连日走访各地小规模的工业园之后,听到分区总经理祁兆明对这场来势汹涌的“电荒”如此淡定的答复,记者也颇感吃惊。
“供电局一般是将限电的额度下放到开发区,再由开发区协助安排调度,对于导向支持的企业一定是有保护的。 ”祁兆明解释道。
大开发区“不差电”
记者注意到,在已经入驻海宁分区的光伏企业中,似乎并不缺乏光伏制造等能耗大户。在被称为“遭遇近7年最严重电荒”的浙江省,为何却能独善其身?
“每个省对政策导向性的产业都是有支持的,电力配置方面主要也是针对企业间能耗水平的差异,而大型开发区对能耗要求的把控非常严格,能进来的企业本身就已不在高能耗之列,比如我们分区的光伏企业就对高污染的拉帮等前道工序进行了限制。 ”祁兆明告诉记者。记者从海宁分区内部的一份 “十二五规划”看到,在经过一年的前期平台建设之后,“十二五”期间园区将万元工业产值能耗标准定在0.45吨标煤,而这明显低于海宁市政府设定的0.8吨标煤/万元门槛。
据祁兆明透露,目前分区正在拟建项目评估机制,就企业的投入产出比、技术水准、能耗水平、税收、产业前景等进行综合考量,其标准办法已经过几稿讨论,下一步将与海宁市经济开发区合作组建评估组。
另一方面,大型开发区较完善的服务也为更确保企业用电提供了助力。 “企业在建厂前都会有可行性报告,电、气、水等能源需求也在设计好方案后递交给主管部门,如果实际生产中发现电不够用了就可以重新申请,开发区方面则会帮助居中协调。 ”
而记者在小型工业园耳闻已久的“随时限电”、“只提前半天通知”等棘手问题,在大型开发区似乎也不复存在。 “一般都起码提前半个月告知开发区,给了企业充分的缓冲期,以便安排错峰生产。 ”祁兆明如是说。
转移的成本
不过,想要入驻具有成熟品牌的大型经济开发区,也并非易事。记者从公司拿到的一份截止5月5日的“引进项目情况表”显示,成立一年半,已经入驻的11家企业中,总投资金额最高的达到6000万美元,有5家均在2000万美元以上。
更明显的特征是,园区接纳的企业还必须通过一道产业类别的“预考”。 “我们的产业格局定位是‘一体两翼’,先进制造业是‘体’,新兴产业和生产型服务业是‘翼’。 ”祁兆明对记者表示,去年上海漕河泾开发区的第三产业产值已达到800亿,基本转型为商务区,海宁分区的存在就是为那些高端制造业寻找出路。据规划,到2015年区内高新技术企业占比要达到30%。
而廉价的商务成本即是这条“出路”的最大引力。据祁兆明介绍,在海宁开发一亩毛地的成本是35万元,开发净地的成本是50万元,大约是闵行浦江镇开发成本的一半,“工业用地挂牌价大概是上海的1/8。”公司招商经理陆大伟则补充道:“上海拿地成本大约是海宁的5-10倍。 ”
“海宁市政府对于投资500万美元以上、实到资本300万美元以上的企业还会有税收优惠,对外资企业则有所得税和土地增值税方面的奖励。 ”值得一提的是,去年入驻的企业中,只有一家是内资企业。
倒逼升级
“电况”的冷暖不均背后,折射出政府明显的产业结构导向。即使是以皮革、经编、纺织作为传统支柱产业的海宁,其发展低能耗、低污染、高附加值产业的决心也可见一斑。
而循着用电需求大幅攀升的线索,高能耗产业的卷土重来也被视作背后推手之一。 2010年底,临近“十一五”收官大关,地方政府强压高能耗企业,曾使重工业增速大幅减缓,但今年一季度,浙江化工、有色金属制造等高能耗产业的用电增幅却高达20%;全国五大高能耗行业用电量同比快增了11.3%。
电荒来袭则被解读为产业结构升级的契机。齐鲁证券研究所宏观分析师刘启元告诉记者,解决 “电荒”的根本措施就在于实现产业结构的调整。 “中国出现的电荒从根本上是粗放式发展模式的必然结果,做表面文章的节能减排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电力需求旺盛的局面。 ”
他认为,短期行政性的结构调整是不错的解决方法,即采取政策压缩高耗能行业的下游需求,同时支持处于非高耗能行业的中小企业的发展以对冲总需求的下降,“可以通过相关政策增加对符合产业升级方向的中小企业提供税收和资金方面的支持。 ”不过,银根的累次收紧已令多数中小企业不可避免地陷入融资之苦。即使是财力雄厚的漕河泾海宁分区,也不得不放缓地块开发的速度。 “原本今年将着力开发的东片区因为资金紧张而放缓,只能等一等政策。 ”祁兆明对记者坦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