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报评论员 商寅泉

　　真，还是假？这是个问题。

　　最近关于造假的新闻不绝于耳。唐骏造假、紫砂造假、罗彩霞被造假、往远点儿说还有陕西周老虎造假。伊春空难之后，9月6日又传出，一项民航局在2008~2009年的检查结果曝出，全国飞行员资质造假的人多达200余人，其中深圳航空有103人，占总数的约一半。

　　真还是假，这是个问题。飞行员的资质是真还是假，这不仅是个问题，而且是个大问题。资质造假，他就是个假飞行员。一个假飞行员驾驶着一架价值上千万的飞机，飞机内坐着二三百名活生生的旅客，就这样飞上天，想都不用想，绝对是个大问题。

　　真是耸人听闻。一般我们用到“耸人听闻”这个词时，表达的意思都是略带不相信、“别老瞎忽悠”等。而今天我们用这个词，内心里、头脑中满含着的都是害怕、愤怒、不解，还有思考，究其原因是民航飞行员的资质造假，事关无数人命，事关国家巨额资产。

　　多达200余名民航飞行员资质造假，表现了中国的民航内部出现了系统性管理漏洞。略微了解飞行员选拔程序的人都知道，无论是军事飞行员还是民航飞行员，其筛选过程都极其严格，从先天的身高、体重、相貌、智商，到后天的知识积累、人格修养、性情爱好，都比进入其他职场难上数倍，尤其身体素质的检验过程几乎令人痛不欲生。而资质造假，把上述实质性的筛选过程都一蒙而过，竟然就能开着飞机上天。这系统性的管理漏洞，也可能还包含腐败因素，可谓够大。近日有报道说，民航业内人士对资质造假不以为然，认为这些假飞行员专业技术没问题，就是从空军转业来时手续不全。这种说法就更证明了民航内部的系统性管理漏洞很大，包括安全意识的欠缺。

　　多达200余名民航飞行员资质造假，折射了整个中国社会造假之风的持续、深入、普遍。周老虎造假图片是为了骗取国家专项投资，飞行员造假资质是为了上天挣钱，紫砂造假是为了市场赢利。仅举学历一例。如今50岁~60岁这个年龄段的人，全部是从“文革”走过来的，从公布的官员学历上看，很多都是研究生学历，有人还具有双学科的研究生学历。不可否认，其中有些人可能确实是下苦功参加在职学习凭真本事拿下毕业文凭或者获得学历证书，但不排除确实有少数人边工作边谋官还要拿最高学历，这些人如果不是造假，那就只能证明我们的研究生学历的确好拿。方舟子对唐骏学历的质疑和揭露，既具有典型性又具有普遍性，精英的所作所为传导蔓延到整个社会，令人分不清方舟子与唐骏孰是孰非，于是“假作真时真亦假”。

　　造假就是骗人，是道德层面的事。如果造假仅局限于个人虚荣心的满足，尚可容忍。如果造假是为了骗取官位、骗取投资、骗取资质，特别以假资质谋得重要岗位，就万万不能容忍。从这个意义上说，全社会都在关注民航局如何处置这些造假资质的人（不能称他们为飞行员），同时也在关注弥漫中国的造假之风何时得到遏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