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晓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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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月18日，商务部作出了禁止可口可乐收购汇源果汁饮料的裁决。这个裁决出乎众人意料，也立刻引发资本市场迅速作出反应。在港上市的汇源果汁昨日复牌后暴跌，全天跌去42.17%。

　　在目前已经呈现出来的舆论热议中，很多人将观察重心放在了该并购案被否决对可口可乐及汇源的影响上，这自然是合乎情理的。同时，另一个关注视角，便是如何看待商务部的裁决本身。

　　汇源并购案被否决，对于可口可乐来说，不算一件坏事情。当初可口可乐决定收购汇源果汁时，笔者曾在本专栏中谈到过，可口可乐是以一种特别的方式，帮助市场重新审视和发现其时中国企业的价值。毕竟，汇源是拟以近两倍的溢价出售的。

　　然而，数月过去，情况已出现了很多变化，特别是金融危机的深化，改变了当初这笔交易的战略前提。因此，不难理解，可口可乐何以在获悉并购案被否后，除表示“尊重商务部的决定”这一外交辞令之外，立刻声称不再继续寻求对汇源果汁24亿美元的收购。也就是说，如果可口可乐不为这个裁决结果感到高兴的话，至少也不会有多么沮丧。

　　然而，商务部的裁决对汇源来说，则是个相当被动的消息。股价昨日大跌已经说明了一部分问题。汇源果汁董事长朱新礼当初曾称，“企业应该当儿养，当猪卖”，他图的是高额利润。现在，“猪”没有卖出去，还得朱新礼自己好好地继续“饲养”。可惜经济形势瞬息变化，汇源的价格已大不同于半年前了。

　　如果说，商务部这个裁决对于两个当事企业的影响还只是在商业层面，这个事件会否影响到中国企业在海外的并购行为，会不会让一些人对中国针对外资的态度产生错觉等疑问，则是更具有公共性质的议题。一些舆论，包括众多的海外媒体认为这个裁决是个信号，反映出中国政府在此并购案中被“民粹”情绪所“绑架”，呈现了保护主义的态度。

　　笔者注意到，昨天商务部与外交部均有表态，称禁止可口可乐并购汇源非贸易保护主义。其实，众多外媒将此事与中国对待外资的态度牵强地扯到一起，实在是缺少对中国外资政策的深入观察，或纯粹是故意为夺眼球之举。商务部以反垄断法来否决这起并购案，并非要保护个别企业的利益，而是依据法律来体现反垄断的本意。

　　该并购案作为反垄断法自去年实施以来首个未获通过的案例，商务部门在案子背后曾有过的细致斟酌与推敲，是不难想见的。总体而言，在法律层面，这个裁决站得住脚。因此，对于外界关于此裁决迎合狭隘民族情绪的意见，大可不必理会。但也应看到，商务部针对裁决的说明，还过于笼统，解释不够具体清晰，这是容易造成误读的一个重要原因。

　　另外，在技术面上，该裁决中对如何界定提高产业集中度和过度控制的界限，缺少必要的阐述，这其中留下了一个模糊的空间。而这个空间，恐怕会成为行政权力与市场自身运行边界的难以厘清之处。这自然需要引起重视，也是未来类似案例裁决过程中应加以注意和规避的。

　　(作者为第一财经日报评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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