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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媛
中信泰富下周表决救助方案,监管部门调查结果或明年1月揭晓
针对中信泰富(00267.HK)杠杆式外汇合约交易巨亏事件,中信泰富将于本月19日召开股东大会,届时持股量较小的独立股东,将投票表决中信集团一揽子救助方案。
如果救助方案通过,中信集团将成为中信泰富持股比例57.6%的绝对控股股东。中信集团及中信泰富主席荣智健等作为利益关联方将无法投票。其他小股东将独立决定中信泰富是否应接受该方案。
香港证监会和交易所的联合调查,有望在明年1月公布结果。昨日,一位知晓中信泰富内情的权威人士对《第一财经日报》表示,从账面价值来看,中信泰富早已跌破净资产,预计中小股东将别无选择地赞成该救助方案。
中信泰富10月20日披露,其财务总监张立宪等人与多家银行签下澳元外汇累计期权合同,但由于汇市巨幅波动、澳元暴跌,而遭受至少147亿港元的巨额损失。这是今年爆出的中国企业最大外汇交易亏损案。
出差时电话下大单
上述人士透露了令人吃惊的中信泰富外汇交易内情。“张立宪和另外一个交易员在一个月内签了大多数的交易合约,而且这一个月内,有半个月是在出差,他就边打电话边下单,这是非常危险的。”该人士说。
最近听说多起由于草率打电话下单而导致巨额亏损的事件,一位市场人士透露,香港多位身家数十亿的富豪,由于之前在电话中听从了其投资银行顾问向其百般推荐的外汇累计期权合同投资建议,也是边打电话边同意下单,并未详细阅查合同风险,也未请财务顾问和法律顾问查看合同详情,此后导致巨亏。
客户仅仅打个电话就能下风险如此之大的单,那么和张立宪签订这些合同的对手方银行,是否存在职业道德问题?对手方银行有没有尽职地完全向张立宪展示合同的可能风险?
上述人士表示,张立宪当时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其中存在的风险,从签约到合同确认后被寄过来,要一个月的时间才完成,合同表面来看也就是500万或1000万港元的数额,“但是可怕之处在于,最大损失不会止步于500万,而是500万乘以24个月,如果有高杠杆,比如5倍,那就是再乘以高杠杆的比率”。这种合约又名Accumulator,盈利有上限但亏损无下限,被市场称为“魔鬼交易”。
12月2日晚,中信泰富发布股东通函,首度披露与其签下杠杆式外汇合约的对家及其交易细节。
通函显示,过去两年中,中信泰富分别与花旗银行香港分行、渣打银行、Rabobank International、NATIXIS、瑞信国际、美国银行、巴克莱银行、法国巴黎银行香港分行、摩根士丹利资本服务公司、香港上海汇丰银行、国家开发银行、Calyon、德意志银行等13家银行,共签下了24款外汇累计期权合约。
知情人士透露,国家开发银行本来不愿和中信泰富做对手交易,是张立宪主动要求国开行与其交易的,“据了解,国开行本身没有这个业务,实际上是张立宪去找的国开行,他希望国开行给予协助。”
管理层该负多大责任
市场关心的焦点之一,是以荣智健为首的管理层会否被中信集团撤换。接近中信集团、中信泰富的多位人士分析,荣智健等管理层不可能在这里面承担“明知故犯”的责任。
“荣智健怎么可能允许这么大风险的交易发生呢,这样的后果是毁了他一手创办的公司,他的股权被稀释了,这样无异于自杀。这是第一层逻辑。”有关人士分析, “而且,中信泰富自上市以来一直都是做实业,主业从没搞过任何衍生品。从逻辑上来说,不可能是管理层要去搞投机。”
张立宪在以前的会计年度中做过此类外汇累计期权合约,但是并未体现在损益账户中,而是体现在澳元保值账户中。“按理说,投机性的交易赚的钱要放在损益账户中,要是早放进去,大家也许会发现这些盈利是从哪里来的,会提早发现这些合同背后蕴藏的风险。所以这种会计处理是有问题的。张立宪也没有把合同文件拿出来给管理层看。”上述人士表示。
一位属于荣智健家族的人士表示,此前他也怀疑如此巨额交易怎么可能荣智健会不知情,但他后来了解到,在张立宪下单的主要时期,荣智健一家均在英国,并不知晓交易一事,“我看过所有原始材料,上面的签名只有张立宪和另外一个交易员。”
一位接近中信泰富高层并与张立宪是多年好友的人士告诉记者:“张立宪那段时间工作压力很大,其他方面压力也很大。”
中信泰富价值几何
截至12月5日,中信泰富股价收于5.80港元,一个多月来市值缩水超过210亿港元。
中信泰富是否还有投资价值?中信集团通过发行可转债的方式以每股8港元注资中信泰富,成为绝对控股股东,被认为是一笔合理交易。
接近中信集团的人士认为,中信泰富旗下的大昌行、东西隧道等资产很具价值,同时其目前股价早就跌破净资产,因此是有投资价值的。
截至今年6月30日,中信泰富每股净资产24.35港元,上述人士说:“加上实业投资的利润,减去衍生品投资的亏损,大约是每股亏损六七港元。另外年底汇率浮动带来一些不确定性,但最坏的情况下每股净资产也能保持在17港元左右。”
中信集团自全盘接手处理中信泰富事件以来,已经将30亿港元的合约转为单纯的远期外汇合约,“主要还是为今后在西澳建铁矿保障澳元需求,这是需要对冲的。这是中国企业唯一真正在西澳建设铁矿,生产出来的铁矿石要运到中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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