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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求锐减新政拉动有限 造纸业迎建国来最冷冬天
本报记者 周婷
尽管连连出台激励与减负政策，但造纸行业因内外需锐减，正经历建国以来最寒冷冬天的考验。分析人士认为，央行再次降息，以及国务院出台企业增值税改革政策，对造纸行业个别企业会有一定利好；但考虑到企业对新增投资的谨慎心理，这些政策对纸业的实际利好程度有限。造纸业依靠政策走出困境的希望不大，企业只能靠市场规律“自保”。
政策尚难普惠行业
不论是降息还是增值税改革，一个是减少企业贷款利息压力，一个鼓励企业进行新购设备抵扣税，所指方向均是鼓励企业进行基建投资，扩大产能规模。而对于造纸业来说，现在的问题不是投资问题，而是需求不足的问题。分析人士认为，现在出台的政策没有解决根本症结，难以对行业产生普惠效应。
央行此次大幅降息，对高负债率的行业有较为明显的松绑效果，如对房地产、建材等。而对于造纸行业来说，由于贷款力度弱于其他行业，这项政策的实际效果难以普惠造纸业。长城证券行业研究员寻春珍认为，降息政策对个别纸企的财务成本确有削弱，但由于企业已经开始有意减缓在建项目的投资力度，所以该政策很难引发人们对造纸行业受惠于此的预期。
增值税改革明确表示，“在全国所有地区、所有行业全面实施增值税转型改革，鼓励企业技术改造，减轻企业负担1200亿元。”增值税改革的主要内容是：自2009年1月1日起，允许企业抵扣新购入设备所含的增值税，同时取消进口设备免征增值税和外商投资企业采购国产设备增值税退税政策，将小规模纳税人的增值税征收率统一调低至3%，将矿产品增值税税率恢复到17%。寻春珍认为，造纸行业的特点在于资本开支较大，原则上将使行业充分受益于增值税转型。但是，当前造纸业症结之所在是内外需求不足，产品积压现象严重，在这种情况下，企业进行大规模设备升级和改造的新增意愿并不强烈，只能对已经安排相应投资计划的企业有实质利好。此外，由于具体的实施方案尚未出台，所以对各家的利好程度尚不十分明确。
龙头企业或将受益
据介绍，目前企业在建和拟建投资的项目数量并不多，主要集中在几大龙头企业，如博汇纸业的35万吨白卡纸项目、晨鸣纸业湛江林浆纸一体化项目、华泰证券林浆项目项目等。这些项目有的已经陆续开工，有的还未投资。而受到这一政策的鼓励，明年这些项目将加快投资进度。
华泰股份相关人士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华泰明年将具体实施安庆30万吨木浆项目、广东40万吨新闻纸文化纸基地和本部烧碱项目，这三者的投资总额加起来有100多亿元，初步计算可以满足抵扣条件的投资金额为50亿左右。
晨鸣纸业的相关人士也肯定了抵扣税政策对公司的利好作用，称湛江项目明年开始购入制浆设备，可以从中获得退税利好，但实际利好程度尚没有测算。根据华泰证券的资料显示，晨鸣湛江项目投资总额约94亿元，湛江项目的主要建设内容包括70万吨木浆生产线，产品为漂白阔叶木硫酸盐商品浆，预计项目建设周期为3年，以及配套的300万亩原料林基地，预计原料林基地的建设期为5年。浆厂项目主要利用人工种植的速生丰产桉树为原料，投产初期木材原料主要由湛江及邻近地区供应。湛江晨鸣70万吨木浆项目将于2008年开始土建动工，力争2008年设备招标订货工作量完成80%，安装工程量完成20%。此项工程将进一步降低外购木浆的比例，摆脱上游资源对公司的制约。
谨防再陷“装备竞赛”怪圈
值得注意的是，酿成本轮造纸全行业性“供过于求”恶果的原因，在于造纸业几年前超大规模扩张、盲目上马新项目。此次出台鼓励企业购入新设备进行产业升级的政策，是否会刺激企业继续扩张产能，重新陷入“装备竞赛”的怪圈呢？
对此，晨鸣、博汇等多位企业方人士均明确表示，在当前的经济形势下，未来短期内不会轻易增加新的投资计划，仍将按照已有方案进行投资建设。
寻春珍表示赞同企业这一做法。“即使有政策刺激，企业也不会因此重新加速产能扩张，因为现在企业自身难保，所以该政策的实施只能对已有在建项目规划的企业产生一定的效果。”
但是也有企业表示，明年仍然会按既定步骤进行投资。“集团投资项目还包括一些房地产和基建项目。”华泰股份相关人士表示。
应该说，本轮造纸业遭受的困境，与前几年自身盲目扩大产能有关。作为资金密集性行业，中国造纸业在2002年以后进行了全行业的技术更新，以几大上市公司为代表的龙头企业利用资金优势，纷纷上马高机速、宽纸幅、大产量的设备。2006年年产超百万吨的纸企达到7家，导致产能突然扩张，但需求没有相应地扩张。
此前中国造纸协会秘书长赵伟曾指出，今年全年预计纸品产能为8000亿吨左右，而全年需求不足8000亿吨，因此全年产能过剩已成定局。在供过于求的整体形势下，买方市场下的产品价格必然出现下跌，为此企业普遍采取了限产保价的做法。
“一些企业采取了限产、转产的做法，减少供应。”赵伟说。他提供的数据显示，今年1-8月，纸品产量同比增长11.67%，比去年同期增幅下降3.26个百分点。前5个月，每月产量同比增幅还在12%-19%的两位数之间，月均增幅为14%；进入6月后的3个月内，每月增幅只有5%-6%，比去年同期回落10-15个百分点；而9月当月则出现负增长，下降0.41%。
景气度2009年达底？
行业的景气变化路径，对把握行业投资机会至关重要。一方面是行业政策难以拉动全行业实质利好，另一方面造纸业遭受着需求不振、价格下跌、库存积压的煎熬，造纸行业正在经历着建国以来最严峻的寒冬考验，何时能够“春回大地”，是企业界和投资界共同关注的焦点。
国泰君安研究员王峰认为，造纸业相对于宏观经济有一定的滞后性，今年中期宏观经济已经显示出下滑倾向时，造纸业却经历了十年以来净利润的最大涨幅。然而，这场精彩恰如昙花一现，随即就在突如其来的经济危机中经历了需求减少、贸易萎缩的考验。
寻春珍指出，分不同纸种看，包装用纸的景气下滑最快，因为出口行业包装用纸需求大幅下降；相比之下，生活用纸和文化用纸的降幅要小一些，但也同样受到报刊缩印、减版等的影响。
一位券商研究员预计，造纸业的盈利能力在2009年仍将下滑，最迟要到2010年企稳。“从短期情况看，最悲观的情况将在2009年前两个季度出现，但是最迟有望2010年企稳回升。”他说。如果在2009年GDP增长8.6%的假定前提下，预计2009年造纸行业总体需求增速会降至6.4%，同时行业产能利用率将下降2-3个百分点，由此将使产品均价下调10%，产品毛利率下调1-3个百分点。
而如果从较长时期看，造纸行业的毛利率将呈“V型”走势，即先降后升，缓慢达到新的供需平衡。预计行业毛利率最低点相对于08年中期最高点最多将下滑3-5个百分点。即使在恢复平衡后，由于产能利用率下降，企业盈利能力仍将弱于失衡前。产品价格区间有望下移5%-10%，毛利率也将低于失衡前的高水平。
此外，目前造纸业产业链上下游都在痛苦地经历着“降价—限产—消化库存”的调整过程，价格、销量和毛利率的不利变化必将导致2009年企业盈利下滑，部分重点公司的盈利将出现5%-20%的负增长。
王峰表示，一旦宏观环境好转，出口行业回暖，包装用纸是最先回暖的纸种，而生活用纸和文化用纸的回暖需要推后一段时间才能显现。
“只有当纸品价格止跌回稳，传递出产品市场库存消化结束、供求新平衡点确立的信号，才能意味着行业景气转升。”一位业内人士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