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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新潮 不断重写的历史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11月18日 11:10 经济观察报

  叶滢

  “中国艺术家除了没有钱,没有大工作室,什么都有,而且什么都是最好的。”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开幕的第一个展览——'85新潮展览上,在展览大厅的一隅,陈列着当时的一些文献资料,《中国美术报》、《美术新潮》杂志、艺术家往来的书信、1989年中国现代艺术展的联络资料、名录……雪白的墙壁上,将1976年到1990年的文化脉络进行了大致的梳理,这行书写在白色墙壁上的句子并非是什么艺术活动的标语,而是出自一段艺术家顾德新和评论家侯瀚如之间的谈话。时间是1989年的8月6号。

  当时顾德新受在法国举行的 “大地魔术师”展览的邀请,去完成自己的作品。策展人马尔丹时任蓬皮杜文化中心现代美术馆馆长,这也是法国第一次大规模邀请发展中国家的年轻艺术家和已经成名的西方艺术家共同参与一个艺术大展。

  “如果说,1989年2月的‘中国现代艺术展’是'85新潮的闭幕式,那么同年3个月之后发生的‘大地魔术师’展览就是中国当代艺术走向世界的开幕式了。”在'85新潮的展览导言中,策展人费大为这样写道。

  1989年,费大为既参与了在中国美术馆举办的 “中国现代艺术展”,也协助马尔丹完成了“大地魔术师”展的中国部分,这两个展览在他的描述中,都具有分水岭的意义。这一年,也成为了他人生的分界线,“大地魔术师”展览结束之后,他留在了法国。此后不久,“中国现代艺术展”的主要策展人高名潞去了美国,另一个策展人栗宪庭留在了北京,见证了90年代之后中国当代艺术的的变化。

  二十多年之后,当年“中国现代艺术展”力争进入的中国美术馆所具有的神圣和权威意义已不复当时的强烈,各种民间艺术中心、地方美术馆近年来尤为活跃。来自比利时的艺术收藏家尤伦斯夫妇在北京798艺术区建立了“尤伦斯艺术中心”,作为这个艺术中心的馆长和策展人,费大为选择将'85新潮作为艺术中心开幕的第一个展览。

  在这个展览中,黄永纆曾经参加“大地魔术师”的作品《爬行物》被重新再现,吴山专混杂着宣传口号和日常用语的文革样式红色大字报铺满了一个房间,张培力的乳胶手套装置《1988年甲肝情况的报告》陈列在空旷的展览大厅内……这些创作于80年代后期的作品,在洁白、无声、素净的展览空间内,构成了与当时的“文化热”颇为疏离的视角,这种疏离感将曾经发生的历史与这次'85新潮展览拉开了距离。

  在这个副标题被命名为 “中国第一次当代艺术运动”的展览序言中,费大为为我们勾画了当时的'85新潮运动——

  “在1985年到1990年之间,上千名年轻的中国艺术家在一个没有画廊、没有美术馆、没有任何艺术系统支持的环境下,以空前的热情掀起了一次深远的艺术运动。他们彻夜地谈论艺术,苦苦地研读哲学著作。为了找钱制作作品或举办展览,为了参加那些随时有可能被关闭的展览。他们的作品在展览后极有可能被充公、被摧毁,或者被扔在角落里任其腐烂发霉。他们发动全国性的串联,热衷于举办研讨会,南北呼应,办起各种杂志,传播新思想。他们讨论宏大的文化问题,关心人类的命运,思考艺术的本质。在短短的四年时间里,上百个激进的团体宣告成立,上千名艺术家加入进来,上百个展览在各地出现,一个比一个激烈、离奇的艺术宣言和计划被发表出来(据批评家高名潞在《墙》画册中所记载,仅在1985年到1987年之间,‘共计有87个前卫艺术群体在全国各地(包括西藏和内蒙古)出现……这些群体在全国各地举办了150多次前卫艺术活动,计有2250位艺术家参与’。)这就是著名的'85新潮艺术运动。”

  当代艺术全国性的展开就这样以狂飙突进运动式的方式开始了。就像展览的文献陈列室里那段醒目的句子,短时期内创造的艺术乌托邦士气高涨,而展览现场并没有还原当时的激情,情绪在这个展览中是被有意克制的,没有渲染,甚至都没有还原。策展人要做的是一个进入现代美术馆的展览,在这里,作品被摆在了首位,它们装裱得非常工整,整面的白色墙壁只挂着几幅作品,艺术家也隐在了作品背后,当时激动人心的艺术观念和群体热情几乎是看不见的。在这里出现的展览更接近西方的成型美术馆里书写艺术史的方式,只有冷静的呈现和由时间造成的距离。

  而矛盾的是,这段历史并不是“超现实主义”或者“立体主义”,它离我们身处的时代如此之近,回忆和记录,无论是个人的还是群体的,很多还散发着灼人的温度,这几年,关于80年代文化热的话题不断重提,在反思时代局限的同时,并没有否定当时的理想主义热情,正如费大为在展览的媒体见面会上引用康德的那句 “美只有在无功利时才能够产生”,这也是对今日当代艺术市场导向的质疑。而80年代未经消费主义侵蚀的群体性热情,那未经历练的天真能阻挡今日的物质主义和实用主义吗?

  历史不能回头,这个展览也毫无还原历史的企图,一个情绪接近零度的展览呈现的是一段曾经发烫的历史。历史也被不断重写,就像在这个展览所勾勒的历史脉络,很多年轻人第一次看到了《今天》、《美术新潮》,这些教科书上从来没有提及的出版物,或许将启开他们寻找过去的新维度。

  回到文章开始那段对话:

  侯瀚如:那么,当然还是一种比较。我们假设一个标准,跟工业文明比较一致的文化进程,比较一下中国的、苏联的、日本的和其他地区,如非洲、澳洲、美洲的土著艺术,哪一个比较与现代社会发展同步呢?

  顾德新:我整个感受,不仅这个展览,还有参观过的画廊,证明世界文明发展最终还是靠年轻人来推动的。如果要努力寻找年轻的话,可以说就在中国。

  侯瀚如:就是说,潜力。

  顾德新:我说的“年轻”,实际上就是潜力。我觉得那就是中国。而且,我认为中国艺术家除了没有钱,没有大工作室,什么都有,而且什么都是最好的。

  这段对话出现在'85新潮展览画册上。当时,顾德新27岁,侯瀚如26岁。国内的一场政治动荡似乎并没有让他们颓靡,“现代社会”、“世界文明”这样的宏大词汇和对 “年轻”、“潜力”的自信让他们看上去雄心勃勃。

  或许谁也未曾预料,在接下来的十几年里,中国艺术家这种年轻的自信将不断面临西方话语、艺术市场等诸多在80年代的天真与狂热中未曾遭遇的淬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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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经济观察报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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