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浦东拓荒者汤臣初闯上海滩

　　翟宇

　　编者按

　　上一个世纪最后十年的中国和世界，从一开始就很不太平。苏联解体、东欧剧变，偌大的一个大家庭，顷刻间不战自溃，而中国刚刚迈过改革开放的第十个年头，许多事情尚待拨云见日。严峻的事实发人深思：世界将向何处去？中国今后该怎么办？

　　1992年初，邓小平发表了重要的南巡讲话，终于引领中国这艘巨轮驶入正常的发展航道。在这之后，互联网概念兴起、吸引外资盛行、各行各业改革成潮……也就在这时，诞生了阿里巴巴、华谊兄弟；促成了娃哈哈与达能的“联姻”；也成就了陈峰，拿到了索罗斯的资金；还有了中国联通的成立。但也是在这期间的1993年，银行信贷失控，迫使中央政府严厉调控，中国房地产进入长期低迷状态，泡沫第一次破裂。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或许没有这次泡沫破裂，可能不会有现在的中国房地产首富碧桂园，或者是中国第一天价豪宅汤臣一品。

　　但，世事总是在这种不期然中发生、发展着，将来也会这样继续下去。

　　在宏观调控政策已经出台的2005年底，汤臣集团决定将汤臣一品以全国最高单价的名号推向市场。正是这个“全国最高单价”，将汤臣一品推到“暴风圈”中

　　直到今天，只要说起汤臣的发展史，开头必定是这样一段描述：1992年6月，汤君年从香港飞到北京，探望正在拍摄《霸王别姬》的徐枫，受到时任中央台办主任的王兆国接见。王兆国在人民大会堂上海厅请他们吃饭，并建议他们到上海看看。

　　祖籍上海浦东南汇的汤君年接受了这一建议回到上海。当时的上海市领导接见了他，并向其详细介绍了上海及浦东近期的发展和远景规划。原本订了香港—北京往返机票的汤君年一行在上海一呆就是一个月。在这期间，他作出了对汤臣未来发展产生深远影响的一个决定——进驻浦东。当时，浦东开发刚两年有余，百废待兴。

　　实际上，就在这一个月里，汤君年已初尝浦东开发的“甜头”。其间，汤臣集团拿下了浦东的第一个国际标——陆家嘴二环一号地，这一个地块已经建成汤臣金融大厦，地处现在浦东世纪大道、东方路及张杨路三条浦东主干道的交叉口，同时也是三条轨道交通线路的换乘站口，实属黄金地段。

　　一个月后的8月，汤臣集团又拿下第二个国际标，即现在的汤臣国际高尔夫球场。同期，又连续拿下了汤臣中心以及外高桥的两个地块。仅1992年一年，汤臣集团一口气拿了浦东的5个地块。汤臣集团在进驻浦东的第一年投资额已达5亿美元，毫无争议地成为当年投资规模最大的台商。

　　此时的汤君年正在被香港政府委任独立调查员调查其与世贸集团涉嫌为回避收购而“串谋讹骗”的事件，案件历时六年、牵连甚广，涉案人员包括何鸿燊、邱达昌等，光证人就超过百人。因此，进驻浦东的决定更像是汤君年为缓解事件影响而作出的战略转移。这一“转”，借着1992年邓小平南巡讲话的契机，一发而不可收拾。

　　历史何其相似

　　汤君年的夫人徐枫到现在为止对1992年汤君年第一次带着她“参观”浦东的情景仍历历在目：“他拨开比我还高的芦苇，告诉我，这就是我们的高尔夫球场。”这段经历也成为她及先生汤君年“浦东拓荒者”身份的有力见证。

　　刚进入浦东的前4年，汤君年可谓出手“阔绰”，一举拿下10个地块。但其拿地的速度却呈现逐年递减的情况，1992年已拿下4个地块，但到1995年，全年仅1个地块进账，即眼下招惹了各方非议的汤臣一品所在地块。汤君年根本没有料到，在他进入浦东的第二年，就迎来了宏观调控。

　　选择坚守上海的汤君年为表明决心，甚至在1994年将上市公司名称改为浦东开发集团有限公司。但因当时购入地块太多，公司在支付土地出让金后已无多余资金，同时又有多个项目同时运作，宏观调控之下又无处借钱，被人们称为“浦东最大的套牢户”。

　　而《第一财经日报》记者在查阅汤臣集团的公开资料时亦发现，汤臣集团目前正在筹建的汤臣高尔夫球场二期的土地，在2001年10月公司与浦东土地发展(控股)公司签订土地出让合同时，球场二期用地获豁免支付全部土地的转让金及拆迁补偿费。

　　而汤臣高尔夫球场一期土地是与一幅面积4万平方米的别墅用地同时于1992年获得，当时汤臣集团为此支付的土地出让金为3090万美元。两年后，汤臣集团再次获得与上述地块相邻的一幅面积为34.78万平方米的别墅用地，其土地出让金为1322万美元。上述地块的总拆迁成本约3.34亿元人民币。

　　以目前浦东的地价水平，该地块已价值不菲。

　　“任何拓荒者都是逐利者”

　　1995年，汤臣集团从上海富都公司手里购得如今的汤臣一品地块，之后就遭遇了重大财务危机，汤臣一品项目建设进度及原本承诺的缴纳注册资本金计划在获得浦东新区相关部门许可后均被延迟。

　　汤臣集团在1996年致浦东新区工商局的信件中称，“汤臣集团对浦东各项目的实际投入已达5.1亿美元”，而1992年当年，汤臣集团对外宣称的对浦东的投资额已达5亿美元，如此看来，1992～1996年间，汤臣集团对浦东的实际资金投入并不多。

　　时间进入21世纪，上海

　　当年的纪念文章中反复提及，汤臣集团先后在上海投资16亿美元，开发了20个投资项目，汤君年是“浦东开发的先行者”。根据胡润2003年大陆房地产影响力人物五十强报告，汤君年在其中名列第28位。

　　在宏观调控政策已经出台的2005年底，汤臣集团决定将汤臣一品以全国最高单价的名号推向市场。正是这个“全国最高单价”，将汤臣一品推到“暴风圈”中。

　　“如果汤臣一品是在2005年前推出市场，人们可能只是对此高价表示惊讶，但在2005年后，所有的人都以异样的眼光来审视汤臣一品。”卫明不动产营销智库负责人蔡为民认为，汤臣一品的定价把自己放到一个被动的地位。

　　现任汤臣集团董事长的徐枫，在此后接受媒体采访时强调了自己曾经在浦东垦荒的经历。

　　对此，深谙香港地产公司操作思路的某管理咨询公司董事总经理黄先生直言：“任何拓荒者都是逐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