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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陈淑亚 报道
向单位提出辞职申请，却引来高达1445万元的天价索赔。近日，东航江苏公司再次引发社会广泛关注。江苏省南京市江宁区法院有了一审结果：曾就职于东航江苏公司的9名机长，向东航江苏公司赔偿各项损失共计1445万元。其中最高186万，最低107万，这也创下了江苏省因跳槽引发赔偿的最高纪录。“9名机长集体跳槽案”的判决一时轰动业内。
一审判赔1445万元
辞职和跳槽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但飞行员的辞职却成为引人注目的新闻事件。《中国产经新闻》记者从有关资料了解到，过去几年，国内先后有将近100名飞行员辞职，被媒体称为“辞职风潮”。
据了解，这次东航集体辞职的9名机长，均与东航签订了无固定期的劳动合同。2005年11月，因东航时常拖欠和克扣飞行员工资，造成他们集体罢飞，并同时提出辞职，但未获东航江苏公司同意。
随后，9名机长提出劳动仲裁，最终被裁决解除劳动关系，并驳回东航提出的每人210万元的赔偿要求。
东航江苏公司法律事务部工作人员说，9名机长基本上都是从大学里选拔和专业培训出来的，他们花去航空公司高昂的培训费，现在离开必须按他们当时与航空公司签订的“无固定期”的劳动合同约定来赔偿公司损失。
南京市江宁区法院审理后认为，9名机长提前1个月提出辞职符合《劳动法》规定，故认定双方的劳动关系已经解除。东航应该将他们的劳动关系档案和社会保险随之转移。同时，机长与东航签订的无固定期劳动合同，违约金的赔偿金额也应该计算到每位机长的法定退休年龄为止，综合考虑东航在招收、录用、培训飞行员的实际费用等因素，9名机长中年龄最大的43岁，需赔偿东航107万元；年龄最小的28岁，赔偿186万元；其余飞行员根据年龄大小赔偿数额在两者之间。
去能体现价值的地方
日前，已辞去职务的国航浙江分公司原机长马建忠，首度回应了飞行员的“辞职风潮”。他并不信服这个“一刀切”的裁决。他和他的同伴们认为，由于2003年中航浙江公司重组成为国航浙江分公司后，公司并没有与他们重新签订劳动合同，所以他们与公司之间是事实劳动关系，随着中航浙江公司在工商部门的注销就应当视为“消失”。
“案子已经上诉到杭州萧山区人民法院，如果和公司可以达成协议的话，双方就会撤诉，达不成就继续诉讼程序。”语气里透着坚定，这是马建忠在接受有关媒体采访时的言语。
“飞行员都在一线工作，而参加薪酬制度制订的都是二线的机关人员及干部，所出台的薪酬制度都是最大程度有利于这些人员与干部的。现在的情况是地面的人挤破头要进来，专业的技术人员却挤破头往外去，这个现象本身就说明问题。”马建忠认为，航空公司薪酬体系不合理以及管理体制比较陈旧，飞行员价值也难以体现，是他辞职的重要原因。
他还举例说明，一架A320一个半小时的飞行，在中间线以上飞得更高更耗油，飞高需多用500公斤航油，飞低可以少用500公斤。一个机长一年以900小时计，每吨航油以5000元计，就是300万元，也就是说一个机长仅在这一项就可控制成本300万元。然而因为管理体制的不健全，自己的努力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
“我想去一个我创造了价值，同时能得到别人承认的地方。”他如此表述了自己对以后工作场所的期望。
马建忠的官司并不是民航业中的第一单。《中国产经新闻》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从2003年开始，一直与民航企业签着无固定期限合同，从来没有“跳槽”一说的飞行员加入了流动大军。“有了这个想法是在民航总局颁发新的全国通用的飞行执照以后，以前飞行执照都是地域性的，飞行员不可能跨地域流动。”马建忠回忆说。
2004年，民航总局颁发新的全国通用的飞行执照，目的之一就是鼓励飞行员流动。此后，多家民营航空公司进入市场，“高薪招聘”的大旗迎风招展，一些向往着更高待遇和发展空间的飞行员开始人心思动。老牌民航企业很快就面临飞行员的辞职风潮。
让飞行员跳槽成常态
辞职的飞行员总共有多少？确切的数据谁也没有统计，但有民航业内的消息灵通且好事者粗粗计算了一下，这几年加起来大约有80个，以目前中国约12000名飞行员计算，仅占不到千分之七。这个数字低于中国绝大部分行业的跳槽率。马建忠认为：“飞行员的流动是大势所趋。”
业内分析人士马文刚同时也发表文章称，作为民航改革的产物，民营航空公司正实质性地打破民航业旧有的垄断局面，考验现有的民航制度和体系，而在这种垄断还没有被彻底打破的时候，航空公司最不愿看到的就是飞行员跳槽到其他航空公司继续开飞机与之竟争，这可能是航空公司用巨额的“赎身费”阻止飞行员跳槽的根本原因之一。
他分析到，管理机制落后尤其是分配机制的不合理是飞行员频频跳槽的根本原因。在这个原因面前，所谓违反劳动合同的约定、索要飞行员的培养成本、赔偿对公司造成的损失，等等理由，都显得太过无力。他同时表示，“航空公司如果真的缺飞行员，并且缺到不让走人的程度，说明航空公司的管理机制是真的有问题了。”
他认为，这起飞行员跳槽事件倒是给人们些许期待——这些老牌国有航空公司也能尽快像“微软”一般融入现代管理理念。人力资源观尽早步入常态，飞行员管理制度进一步完善，最终使“跳槽也真正成为常态。”
有业内专家表示，目前国有航空公司遇到的问题是发展的必然。即使没有在民营航空公司进入市场的时候遇到，他们也将在未来外资航空公司进入中国市场的时候遇到，国有航空公司必须考虑面对市场制定新的企业制度。
与一些国有企业一样，航空公司虽然已经进入市场，但企业内部相当部分的机制，包括人力资源管理、绩效考核体系等等还很落后，国有航空公司需要脱胎换骨的体制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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