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3日,记者随国务院油气田及输油气管道安全保护工作部际联席会议2005年第三督导检查组,来到山东滨州市滨城区堡集镇。
在一条已经干枯了的水沟旁,检查组所有人被这里发生的一起打孔盗油案件震惊和激怒了。在这条沟里,沟底漆黑,是烧过的石油炭灰,甚至还有烧焦的动物尸体。水沟通过一条小土沟,延伸到一个土坑,这个土坑,就是犯罪分子打孔盗油的一个地方。9月11日深夜,
犯罪分子将途径此处的输油管线打孔,泄漏的大约100吨原油灌满了土沟,管线维护人员很快赶到现场,阻止犯罪分子装油。不法分子得不到好处,竟然一把火点燃了沟里的原油。熊熊大火,滚滚浓烟把附近的几亩农田都烧成了黑色!当地警方正在全力侦破这一性质恶劣的案件。
检查组的领导同志指出,今年的全国油气田及输油气管线治安专项整治行动正在全面展开,油企和地方全力配合已取得阶段性胜利,但是油气田及输油气管线的生产治安维护依旧任重而道远。
集中整治行动已经进行了几次,涉油犯罪为什么还这么猖獗,为什么难以根除?
销赃渠道打而不绝
在高压输油管线上打一个孔,一小时漏油约30多吨,而一吨国产原油的价格时下是3000多元。高额的非法利润,让一些人利欲熏心,他们甚至在严厉打击的高压态势下,依然冒着有可能被烧死或被高油压打伤的危险偷盗油气。
但是偷到手的油总要有销路才行。小炼油厂、小化工厂、小沥青厂和落地原油清化点,这些“三小一点”销赃渠道仍大量存在,超范围经营、非法收受被盗原油现象还没有完全杜绝。尽管河南、山东两省对作为销赃渠道的“三小一点”一直做排查式清理,也取得了很大成效,但是一些复杂的情况使得排查难度加大。在国际油价飙升的背景下,非法“三小一点”死灰复燃,工作稍有放松就可能泛滥成灾。比如胜采油区王春鹏等5人特大盗窃油气团伙,以东大化工厂为掩护,安装油气分离装置、压缩设备、储油罐等工具,盗窃、倒卖天然气达20万立方米。
错误观念的扭转需要时间
恶性盗油气案件不是孤立的,有产生它的土壤和环境。部分群众甚至一些乡镇企业都这么认为,油气产于自家的地下,免费用点油气不犯法,“靠山吃山,靠油吃油”似乎天经地义。在油田,有的村民家中根本就没有准备烧柴或烧煤的设施。所以,尽管国家已经在严厉打击盗气行为,但是到了夜间,依然有少数偷气的大气包在活动。个别地方,还发生了有组织的强行充装天然气现象。
在用电方面,在油田建设初期,为了促进地方经济发展,方便村民生产、生活,油田向地方企业和村庄转供电。久而久之,部分群众或乡镇企业认为,免费用油田的电也是天经地义的,所以,让他们为曾经的“免费午餐”交钱,一部分人思想上一时转不过弯来,对油田农网和油网的改造分离不支持,极个别地方,还因油田规范用电发生了群众围堵冲击油田办公楼和破坏电力设施的群体事件。
涉油气案件趋于职业化、技术化、团伙化
10月31日,检查组查看了中原油田公安局刚破获的一个盗气案的现场。第四输气管理站从元月份开始就发现了输气中存在量差,但是多方排查,一直没有找到线索。直到9月份,警方在打掉一个非法化工加工点时,才顺藤摸瓜从5公里以外找到这里。狡猾的不法分子用橡胶管把气引到距离不远的一根废弃的输气管上,然后再把它引向5公里以外的加工点,所以管线检测仪很难检测到这个点。像这种技术化的犯罪,给侦破案件带来了难度。
犯罪团伙化也使得涉油气案件处理难度更大。9月11日,在山东省滨州市发生的烧油案件,就是地方恶势力的所作所为。有的地方,恶势力的活动仍较为嚣张,他们煽动不明真相的群众阻挠油田施工建设,哪里有新的油井要开工或者有新的管线要铺设,他们就组织人到前往建土棚,或者拦路不让动工,找各种借口索取所谓“过路费”、“高额污染补偿费”等,而且胃口越来越大。
法律保障等深层次问题需要理顺
油区及输油气管线生产治安秩序的有些问题也因其历史复杂性,难以顺利解决,需要更长时间的治理,需要更健全的法律体系保障,需要体制调整等更深层次的举措来解决。
首先,有力打击涉油气犯罪需要进一步提供法律保障。部分案件“前治后弹”、根治难,与有的地方量刑过轻有关,比如偷盗一根价值不到10元钱的钢丝拉线,价值金额不大,但它带给油田的经济损失可能高达10万元以上。这类问题的解决需要相关司法解释的进一步完善。有的判三缓四,甚至以罚(款)代刑、不予批捕,这也严重影响了公安干警和油田及管道职工与涉油犯罪做坚决斗争的士气。
除了法律方面的难题,还有体制方面的问题。如办案经费,一些地方反映治安活动经费得不到保障,案件侦破有时候需要奔波几个省市、费时数月,经费不足很难开展工作。另外,成立专职护线队伍也需要经费维持。
谁该为这一项工作所需费用买单?在地方看来,地方财政本来就很紧张,很难再拿出钱来做这项工作。对企业而言,企业每年已经依法向国家缴纳了税金,受到应有的保护理所当然,为什么还要再拿出钱来补贴?解决这一问题也需要一个合理的体制设计。
另外,违章占压管线建筑物的清除工作也仍然艰巨。中原油田输油气管线被违章占压516处,由于涉及范围广、关系复杂,协调起来难度很大。尤其是一些《石油天然气管道保护条例》颁布以前建成的违章建筑物清理起来难度更大。
经过10天的调查研究,检查组的同志认为,从目前形势来看,根除涉油犯罪是企业和地方政府一直共同努力的目标,双方在打击犯罪分子、保护国家油气资源和群众利益上做了大量工作。但是,方方面面的难题,决定了油气田及输油气管道生产治安秩序的维护是一个需要长抓不懈的工作,只有坚定信心、彻底落实国家关于整治行动的措施,才能将油气电保卫战进行到底,取得最后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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