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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市场:民间石油崛起 国有石化集团沉默以对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5年07月12日 07:06 《资本市场》

  一种崭新的石油势力突起于民间。这一股力量萌动已久,积蓄已久,期待已久,渐行渐近,千转百回,一旦生逢其时就会惊世骇俗,喷薄欲出。

  饱受诟病之后的石油产业基金隐忍未发。在商会平台与个人利益之间,龚家龙选择了静观其变的姿态,因为它太容易触动业界人士敏感的神经,搅起会员企业的猜忌与疑心——身后的天发集团风雨飘摇,也的确为自己率先倡导组建民营石油控股公司的思路投下了长长
的阴影。相反,凝聚与整合民间石油企业力量投身国际市场的战略构想倒一直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中,挥之不去。

  2005年6月29日,被媒体热烈爆炒了数月的“长城联合石油控股有限公司”已经悄悄地作了令人难以察觉的细微变动(抑或是策略指向的调整),更名为“长联石油控股有限公司”(长联控股);英文名称则已抹去最初的“长城”胎记(Great wall)转而蜕变成了一个“伟大的联盟”(Great United Petroleum Holding Co.,Ltd.);原来企业形象标示中横贯地球的长城图案早已不见踪影,代之以一轮冉冉升起的朝日或喷发熊熊烈焰的火球;公司也从其筹备组的所在地北京海淀区新起点嘉园迁移至朝阳区瑞昌商务会馆……

  “长联石油控股有限公司”的挂牌成立大会就在人民大会堂的三楼小礼堂举行。中华全国工商联石油商会会长、天发集团董事长龚家龙(现为长联控股董事局主席)联手商会下属200多家民间石油企业,将会怎样打造“民营石油航母”搏击国际风浪?如何联合民间力量拓展海外石油资源?

  突破重围

  “长期联合,长线合作”,长联控股董事局主席龚家龙如是解释新公司的缘起。

  多年以来,中国大陆的石油市场被中石油(资讯 行情 论坛)、中石化(资讯 行情 论坛)和中海油(资讯 行情 论坛)等三大石油“巨头”占据与垄断。2004年12月11日,中国内地石油成品油零售市场对外正式开放。原本就一直受到中石油、中石化等几大国有集团掣肘的民营石油企业,此时又将不可避免地面临外资的群起夹击。就在成品油经营市场国有、民营、外资三方利益格局的博弈中,民营石油企业的生存境遇一时成了悬念。

  众所周知,石油行业的上、中、下游无非就是勘探开采、炼制加工、仓储物流、批发零售、进出口等系列产业链。起步于零售终端的民营企业一时还不具备勘探开采的能力,本身并无油源,其所拥有的加油站通常只能从中石油、中石化等国有石油集团手中批发进油,一旦遭遇钳制,也同样无米下锅。在中石油、中石化及其与跨国石油巨头所组建的诸多合资零售公司之外,民营企业一直仰人鼻息,在一种缺乏公平、倍受歧视的市场里艰难谋生。

  1990年代初,民营石油企业逐步加入到石油零售终端市场。“那些年总的还算顺利,但也不时受到国有石化集团的围堵,”龚家龙提及天发集团的历程之时就会顺口带出这样不堪回首的记忆;而从1999年起,民营石油企业在国有石油集团发起整顿全国成品油市场的号令下捉襟见肘,苟延残喘。据有关机构的不完全统计,从2003年中期开始,持续的市场整顿已让全国80%以上的民营石油企业处于停业、倒闭或半停业的状态。两大国有石化集团垄断了成品油市场,民营企业时时面临破产倒闭之虞。

  长联石油控股有限公司应该可以在中国石油产业史上划下它不可或缺的一笔,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民间石油力量的崛起都在昭示着这样一个事实,以行政性垄断为主宰的石油产业利益格局将不可避免地迎来了它的挑战者。民营石油企业必须握指成拳、集团成军才能在市场中争得自己的一席之地。

  “(长联控股的诞生)标志着我国民营石油企业从此告别了过去各自为战、单打独斗的格局,开始由分散走向联合,由各自弱小走向集中强大,吹响了民营石油企业走出国门、进军世界的号角”,龚家龙在长联控股的成立大会这样慷慨陈辞。

  “打造民营石油航母,开发海外油气资源”……这一切,的确令国人充满期待。

  联盟之路

  民营石油企业想要进入两大石油集团垄断数十年的成品油批发市场并非易事,想要挺进石油产业的任何一个环节都会遭受到行政性垄断的潜隐狙击与强力反弹。

  与石油商会成立时受到的冷遇一样,6月29日亲临“长联控股”成立大会现场的除了巴林、伊拉克等主要产油国的驻华使节、跨国石油公司驻华首席代表,以及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等相关政策研究部门与中国民营经济研究会表示的祝贺以外,中石化、中石油、中海油等国有石化集团仍旧是无一例外地沉默。

  “到会祝贺的官员最高级别也就是处长,而且还是政策研究部门的”,一位细心的记者这样担心“长联控股”以后的命运;“新闻稿里不是说有国家领导人过来的吗?”北京某银行的一位总经理表示自己的疑惑;而坐在会场前排的董事局主席龚家龙也不时扭头观望,甚至离座察看会场动静,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2004年12月11日,身为天发集团董事长的龚家龙领先发起并组建了石油商会,搭建起一个平台,意欲联合国内民营石油、石化企业,整合国内、国际市场资源。此举得到了众多民营石油企业的热烈追捧,因为它代表着石油产业一种新势力的崛起,而且与国有石化集团站到了同一个行列。石油商会的确可以使中国民营石油企业终结它的“散兵游勇时代”。

  2005年2月25日,国务院出台《关于鼓励支持和引导个体私营等非公有制经济发展的若干意见》,“允许非公有资本进入垄断行业和领域……加快垄断行业改革,在电力、电信、铁路、民航、石油等行业和领域,进一步引入市场竞争机制;……鼓励有条件的企业做大做强;……有条件的朝向跨国公司发展”。

  这一纸文件在某种象征意义上壮大了石油商会的声威。不过,素与国家部委官员来往密切的龚家龙早已洞悉民营企业的趋势,筹谋“长城控股”就是其未雨绸缪的规划之一。2005年1月8日,龚家龙酝酿已久的提议得到了石油商会一部分人的响应,“长城联合石油控股有限公司”筹备组亮相:确定组建方案,细化运营战略,申请商标注册,设计公司网站,并且租用了北京海淀区的新起点嘉园为办公地点。

  筹备组的第一要务就是联络全国知名的民间石油企业,聚纳与发展它的首批股东。4月24日,筹备组在北京京城(行情 论坛)大厦召开了发起人会议;6月9日,筹备组召开了第一次股东大会和第一届董事会。

  作为“长城控股”的灵魂人物,龚家龙敢为天下先的精神与魄力足以号召商会下属的民间石油企业,然而,这一切走得实在艰难。

  “内讧”生变

  长联控股的问世并非一蹴而就,其酝酿的过程伴随着不断的质疑与纷争。商会成立不到一个月,就急于筹备、紧急推出“长城联合石油控股有限公司”,龚家龙的动机立刻遭遇到了业界内外的诘难。

  2004年10月中旬,石油商会尚未问世,龚家龙就向媒体透露:“商会的下一步行动就是联合会员企业,在香港及境外注册一个石油产业基金。”

  2005年1月4日,这一说法被石油商会的文宣组组长、新闻发言人朱艺予以否认:“商会从未正式公布要筹划和运作石油产业基金,也不会去成立这样的基金。”而与此同时,石油商会副会长崔新生则对外声称,“大约半个月后我们会开一个新闻发布会,把石油基金的架构、运行方式、投资主体等公布于众”。崔新生是石油产业基金的主要负责人,“我们就是要搭建一个平台,联合国内民营石油、石化企业,开发和整合国际市场资源,为会员们建立广泛的资源优化平台,并向海外筹资,成立石油产业基金”。据他讲,当初他与龚家龙一拍即合,他做基金辅导人和商会副会长。6月25日,龚家龙接受本刊记者专访时对此倒是一笑了之,未置可否。

  其中微妙之处在于石油基金的巨额数目以及龚家龙的集团背景。业内人士指出,石油商会新闻发言人断然否认石油产业基金的原因,不是商会内部沟通机制缺失,就是龚、崔两人还存在着分歧。

  6月6日,全国工商联石油业商会秘书长王勇在毫不知情之时被商会会长龚家龙口头通知就地免职。直到6月9日,全国工商联石油业商会《关于王勇同志不再担任石油业商会秘书长的通知》以及商会的主管单位全国工商联关于同意免职的复函才见之于其官方网站,其中的蹊跷令人疑窦丛生。

  石油商会累积许久的矛盾随之爆发,王勇似乎只是一个导火索而已。缺乏民主的内部机制、屡屡搁浅的长城控股、遥遥无望的石油基金……一直承受着业界各种激烈抨击的中华全国工商联石油业商会宣告成立至今不过半年时间,诸多的非议与责难已经纷至沓来,似乎提前进入了它的多事之秋。

  “传闻纷纷说有会员企业要求退会,这只是他们在外面说说而已,有三、四个声音也很正常,何况商会的章程就是入会自愿,退会自由,”龚家龙回应道。石油商会虽然一直声称自己是一个松散性的、民间性的组织,但显然还是利益的共同谋求使之汇聚到了一起;既然可以因为利益而战略结盟,那么,也可以因为利益、立场的歧异而分道扬镳。

  6月17日,石油商会秘书长的办公室房门敞开。“新秘书长的人选还在向社会招聘,没有确定,”会员部副部长杨燕对记者说。原秘书长王勇的办公桌上依然如故,一盒名片就搁在旁边,仿佛是临时有事出去还会回来一样。

  “天发集团当初抽调了12名工作人员筹备石油商会,成立后回去8人,留下4人,王勇只是商会正常的人事变动”,杨燕向记者解释。身为石油商会文宣组组长的朱艺也如是陈述。到了6月25日,商会会长龚家龙接受记者采访之时仍旧是同样的说法。他认为,天发集团发起了商会这一组织,人员过多容易授人口实。

  不过,这一次王勇再也没有回到天发集团,而是被龚家龙彻底解职了事。外界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龚家龙雄心勃勃并非一日,在湖北荆州的地面上向来以干实事而著称,此番极力主张并发起组建“民营石油企业联合舰队”——“长城石油”,意欲走出国门与国际石油巨头一决高下。据说王勇曾直言不讳地告诉媒体,这一控股公司各种资质都没取得,不可能如期挂牌云云。面对外界居然如此说辞,此举激怒了龚家龙。“我与王勇个人之间倒没有任何矛盾,不过,这王八蛋吃里爬外,”龚家龙满脸微笑,但显然毫不忌讳向记者透露自己的评价。

  “商会的秘书长人选,已经面向社会招聘,每月5000-6000元的薪水,7月份就可以到岗,”龚家龙说。王勇前后在天发集团干了一年,最初在天颐科技(资讯 行情 论坛)干了两三个月总裁,天颐科技被荆州市政府收回之后,天发集团考虑到王勇的家在北京,就将他留在北京了,担任天发投资控股有限公司的副总,同时兼任石油商会秘书长,至今已经半年,总共也就一年的时间。“商会其余的工作人员都已面向社会招聘,”龚家龙会长向记者表示。

  石油商会自成立以来,各种传闻纠缠不休。王勇的解职居然都成了人们关注的焦点,而商会内部众口一词的解释似乎难免有欲盖弥彰之嫌,也使得其工作人员对记者们的造访心存芥蒂。6月17日,记者探访石油商会本部,获得了留声机一样的重复说明之后便被其文宣组组长朱艺礼送出门。事后得知,商会会长龚家龙当时恰恰就在紧锣密鼓地与各个会员企业磋商“长联控股”的细节。

  基金圈钱?

  2004年12月11日,既是中国内地石油业成品油零售市场对外资开放的大限,也是石油商会成立的日期。其中蕴涵着石油旧格局裂变的信号。外资早已进入中国国有石油集团,并与之联手拓展零售市场,而内地民间石油力量则刚刚组建自己的联盟。

  自1999年至2004年,石油市场的整顿使各地许多加油站停业倒闭。天发集团也未能幸免。虽然先后拥有了成品油的批发、零售、仓储以及后来的进口经营等资格,但仍然难为“无米之炊”。面向香港与海外筹资,应该就是龚家龙最初组建联盟、成立商会、运作石油产业基金的由来。

  不过,石油商会的资金来源于会员企业交纳的会费,也是商会开办的经费。立刻组建一个石油产业基金进入国际市场搏杀,就让那些尚未见过世面的井底之蛙为之瞻前顾后了。龚家龙早前就曾经放言,商会使会员企业聚在一块,之间可能有很多合作,譬如做基金,做一个公司,或者其他的金融品种。看来会员企业资本互相渗透也是势出必然。

  “长城石油控股”或“石油产业基金”着实搔到了其他民营石油企业的敏感之处。国家商务部6月2日公布的《成品油批发企业经营管理技术规范(征求意见稿)》将成品油批发的门槛提高,80%的民营石油企业将会无法达标而被踢出局,生存已经遭到威胁,再谈石油基金难免招来会员企业的各种质疑。

  业内人士分析说,“长城石油”挂牌屡屡推迟的关键原因在于参股企业之间的出资比例与权益分配存在着重大歧异;而公开指责龚家龙借长城石油与石油基金之名为其所辖的天发集团圈钱的言论更是甚嚣尘上。

  龚家龙一身兼数职,既是石油商会会长,也是天发实业集团的董事长。作为“长城石油控股”的首要发起者与核心首脑,天发集团麾下的天发石油(资讯 行情 论坛)股份并不像其宣扬的那样,虽然资产优良但业绩乏善可陈。

  据其所公开的信息来看,2004年10月份,天发石油(股票代码000670)曾经因为2000、2001年度财务报告的虚假陈述等违规行为受到中国证监会的处罚;2004年亏损1.36亿元,2005年一季度继续亏损2721.5万元,2005年上半年预计亏损6000万左右;而2005年5月18日,天发石油的一则致歉公告将其“在2003年报中将一笔未到账的财政补贴计入利润表,其行为受到深交所的公开谴责”公示于众。天发石油乃至整个天发集团的资源供应及资金状况不仅没有得到有效改善,而且经营每况愈下,成本居高,利润下降。

  鉴于天发集团的现状,石油商会的会员企业有理由怀疑其会长的一切动机,王勇在其秘书长的任上就表示过,“长城石油”屡屡推迟挂牌也与此密切相关。其实,无论是“长城石油”也好,“石油基金”也罢,毫无疑问会激起人们探究天发集团的强烈欲望。

  现实拖累?

  屡屡呼之欲出的“民间石油旗舰”—“长城控股”(现名长联控股)无意间将全国工商联石油商会爆发的“内讧”骤然大白于天下,而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圈钱”舆论则将龚家龙及其身后的天发集团推进了公众关注的视野。

  天发集团曾经风靡一时。兼并、收购、联合,急剧扩张,纵横捭阖于长江南北之时被媒体慷慨地冠之以“天发帝国”称号。与眼下惨淡的现实相比,曾经呼风唤雨的天发集团一度以急遽的态势迅猛膨胀,而今这一切似乎已经成了天发人足可谈资的回忆。

  湖北省荆州市江汉路上的天发集团总部大厦如今虽然绿荫匝地,平静得一如既往,但显然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与喧嚣,人员稀少,车马冷落,这家默默无闻、曾经在长江中游的江汉平(行情 论坛)原上东奔西突、攻城略地的企业集团,究竟凭借怎样的外力眨眼之间迅速飙红,而后因何而日暮西山,甚至分崩离析呢?

  2004年以降,一向踔厉风发、肆意扩张的天发集团在人们不经意之时掉入困境,摇摇欲坠。累积了多年的27亿元人民币巨额债务将工商银行、中国银行、建设银行、荆州市商业银行、广东发展银行等数家商业性银行拖进了苦境;而被强行并购至天发集团麾下的沙市活力28集团的职工数度聚集上访,群情激昂,于斯为甚,迫使荆州市政府强行收回已经更名的天颐科技,使之得以脱离。

  湖北省工商银行首先发难,一纸诉状将天发集团推上了法庭,中行、建行紧随其后,湖北省政府的调解使这一案情隐忍未发,时至记者调查之日依旧牵扯迷乱,拖而难决,各级银行已经决意停止再续贷款,天发集团雪上加霜,步履维艰。

  1994年,天发集团董事长龚家龙挥师北京,在京城大厦落成之时入驻,以近50万元租用为其“天发投资控股有限公司”的办公场所。2004年12月11日,“中华全国工商业联合会石油商会”高调亮相。之后,组建“长城控股”、筹措石油基金让龚家龙无暇南顾;而在半年之内商会内部纷争频仍,“长城石油”数次推延其问世之日期,这一切使人们的狐疑愈加深重。

  究竟是什么难言之隐使得天发集团在资本市场搏击了十几年之后依然左支右绌,顾此失彼,甚至焦头烂额呢?究竟这家立足于湖北荆州、性质不明的企业集团有过哪些作为?究竟需要什么回天之术才会使其东山再起,重现往日风采?

  备“长联石油控股有限公司”无疑是全国工商业联合会石油商会会长龚家龙忙得焦头烂额的一件事,数月的劳累使他看起来不乏憔悴。

  6月25日,北京京城大厦。天发投资控股有限公司的工作人员正忙着收拾“长联石油控股有限公司”成立前夕的相关物件,略显凌乱。龚家龙则在他的总裁办公室里忙碌,将工作人员递交上来的文件、信函逐一批复,接听电话、指示训话,甚至连邀请函的细枝末节都一一叮嘱,——身为总裁依然事必躬亲,大概因为睡眠不足或者劳累的缘故,龚家龙眯缝着的两眼略带血丝,却满脸微笑。在接受记者采访之时,他始终微笑,即便说到愤慨之处,也依然不愠不火。

  在长城石油屡次延迟挂牌、石油基金频起质疑的风口浪尖上,龚家龙的一举一动都是媒体关注的焦点,而天发集团的现实状况则更是令人怀疑他组建“长联石油控股有限公司”以及“石油产业基金”的深层动机。

  天发集团与荆州市的关系,与湖北省政府的关系,与中国证监会的关系,与国家商务部的关系,“这一切只有我一个人说得清楚……”

  创业之始

  1980年代,龚家龙就从“投机倒把”开始了他的创业,起步之时就是皮包公司——说起往事,龚家龙依然笑容灿烂。

  据说龚家龙是捡垃圾、收购废品出身的,记者在采访间隙询问当地官员、机构职员,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对此传闻,他莞尔报之一笑。

  龚家龙出生于1954年,老三届。父亲是重庆人,早年毕业于南京金陵大学,园艺专业出身,先前是荆州地区农业科学研究所的高级园艺师,目前依然健在;母亲是湖北人,长江大学农学院(前湖北农学院)教授。

  1969年,龚家龙随父母下放到当时荆州地区松滋县五七干校,成了一名知青;1971年返城参加“江汉石油大会战”,没想到打油井打出的却是盐水井,随即进入刚刚组建的荆州地区盐化工厂。当时的口号是,誓师将荆州建造成中国最大的盐化之都。

  从1971年到1975年,在盐化工厂当工人的龚家龙从事过不同的工种,从钻井工到电焊工,从车工到钳工,尤其喜欢的是汽车修理。“我什么都干过,而且都干得不错”,龚家龙颇为自豪地对记者说。

  1975年,龚家龙调至荆州地区轻纺工业局,担任过汽车修理队长、调度队长,后来着手组建了一支车队,任汽车队长,专门将荆州生产的轻工产品销往外地,这十几年的工作锻炼了他,尤其熟谙生产资料的供求信息。

  1980年代的物资非常紧缺,冰箱、彩电、洗衣机,什么赚钱就倒手转卖。龚家龙组建的车队就在各地倒腾紧缺物资,轮船上拆下的钢材就换过50辆汽车,壮大了自己。后来亲手创立的“荆州双生公司”起步之时也做皮包生意。“当时也就是投机倒把,将荆州的纺织品输送出口换回原料,再以原料与厂家交换所需的紧俏商品,这就是我们的原始积累”,龚家龙毫不讳言自己的发家史。龚家龙在车队时,手下一名司机从襄樊卷烟厂带了一车香烟回荆州,没想到销路还挺不错,就把整个襄樊卷烟厂的香烟都运到荆州销售了,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

  1988年5月1日,轻纺工业局局长调往海南,颇得赏识的龚家龙也随之前往。当时准备在海南上100个大工厂,首先创建了一家硅铁厂(轻纺工业局搞的)。1988年的海南刚刚从广东另立出来,撤地建省。“海口那个时候还是一个工地,电价太高,成本太高,硅铁厂开工没几个月就停了,”龚家龙回忆那段让他激增见识的岁月。不过,在海南待了十来天的龚家龙很快便回到了荆州。

  1988年5月18日,龚家龙准备自己干,贷款20万,创建了荆州地区生产生活资料产品经销公司(荆州双生公司)。1980年代末,“正是举国通货膨胀之时,注册一个公司轻而易举,”当时的企业不是全民所有制就是集体所有制,龚家龙的“双生公司”注册的是全民所有制,这为其日后公司性质究竟是国有还是民营的反复辩解埋下了祸根。“那个时候还没有民营企业的概念呢,”龚家龙说。

  龚家龙的原始积累始于贸易。1989年,湖北、湖南、海南等省市的石油液化气非常紧俏,龚家龙凭着自己掌握的信息,来往海南倒运石油液化气,贸易做得很好,后来甚至面向社会集资购买槽罐车运输石油液化气,“打破县团级才有的待遇,敞开供应”。后来龚家龙转战进出口贸易,以物易物,再将货物转手卖出,稳赚差价。

  1991年,双生公司向荆州地区财政局上缴了200多万,将公司独立出来自己任总经理。

  扩张之后

  1991年深圳证券交易所开始发行股票,龚家龙视之与社会集资无异,也投身其中,自己发行股票,宣扬“一旦拥有天发,暴富不是神话”,广泛地向社会派发认购证。1994年国务院点名批评108家自行社会集资、变相发股票的公司,天发也榜上有名,那都是没有经过批示、属于非法集资的。

  1992年、1993年,天发开始改做石油,与东北各大油田的业务联系密切。1996年上市之前,天发已积累了几千万,总共6600多万股。1991年、1992年,天发开始为上市而奔忙各地,那时全国也只有6、7家上市公司。

  1996年3月15日人民日报社论甫一面世,股价大跌;到了12月17日,股市转好,刚刚上市的“天发股份突然成了中国第一支窜红的股票”,龚家龙说,“每股涨到16块多,给内地股市带来了希望。”原来毕业于电大中文专业、后来到华中工(行情 论坛)学院进修经济学的龚家龙见证了内地股市的悲欢与变迁,借股市之力,得益8个多亿,使之很快便可转投到其他行业,扩张之势迅猛。

  天发集团主要从事石油的下游产业,也就是终端销售。1996年4月8日,第一座加油站在市区江津路建成;5月24日,投资3.8亿的三峡万吨油气库在宜昌枝江破土动工;7月3日,与挪威石化气船运公司合资组建“湖北天恩石化气船运有限公司”;7月16日,与以色列合资成立“湖北艾森天发油脂公司”,在荆州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奠基开工;11月18日,“天润三峡投资基金公司”在荆州市体改委、计委、财政局联合发(行情 论坛)文之后设立,为一批大项目准备了雄厚的资金;同时,其经营向农副产品深加工领域拓展。1997年,天发集团急剧扩张开始投资农业,在三湾路一带开工建设厂房占地六七百亩,1999年投产。

  从1997年开始,荆州市政府的国企改革思路是先后将荆州造纸厂、江陵造纸厂、荆州市第一木材总公司、市化建总公司、市金属材料总公司、荆州市畜牧良种场、荆州市物业发展总公司、中南木材实业总公司、上市公司活力28的国有股权以及活力28集团等一大批大中型国有企业划拨或者转卖给天发集团。

  1998年底,龚家龙将原天发集团拆散,分别以石化、农业、造纸三大板块的“天发股份”、“天荣农业”、“帅伦纸业”重新组建为新“天发集团”,三大板块各为三个平等的集团公司:天发集团公司、天荣集团公司、帅伦集团公司,由“湖北天发集团公司”代行投资控股职能。

  上市改变了天发集团的命运,员工由上市前的200多人膨胀到2万多人;很显然,天发集团这一系列的产业拓展为自己带来了不堪重负的债务。身为集团主帅的龚家龙为自己的经营理念“上就上个大项目,办就办个大产业,当就当个大龙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除了债务,天发集团的管理一向也被人诟病甚多,但龚家龙至今对此不以为然。“管理不善?中石油都来向我们学习。”

  困境乍现

  自1996年12月17日上市至2001年底是天发集团的黄金时代,一举跻身于中国企业500强、上市企业100强之列。然而,抵达巅峰之日往往也是渐进溃退之始。

  两个困难将天发集团逼进了腹背受敌的困境,龚家龙说。一是紧缺的石油,二是银行的资金。

  1998年,两大国有石化集团借成品油市场整顿之名而使石油垄断愈演愈烈,后来只好求助于湖北省政府、国家商务部,争取了近5年,直到2003年以后才相继获得成品油的批发经营资格。

  1998年,长江洪水泛滥,沿江的国家油库都淹了,过往军车24小时加油,欠了几百万元之巨,天发集团也未曾索要过一分钱,而且还赞助了1000多万的液化气及设备,捐赠给了灾区民众。

  2002年12月30日,天发股份总资产近20亿元,虽然在长江中下游地区拥有近百座加油站,但是,“中石化天天堵在加油站门口整你,不把你整死?”

  天发股份曾经按照原国家经贸委的要求,与中石化、中石油反复磋商合作事宜。实际上,所谓合作也就是被强行收购。同为上市公司,但中石化、中石油要求天发股份评估其石油资产(占总资产的98%),然后组建新的合资公司,而且必须绝对控股。后被湖北方面以财务并表、关联交易等法律障碍而将其拒绝。

  然而,天发集团遭到的另一致命打击是当初半推半就所收购的国企,最为人知的例子莫过于活力28。活力28上市之前隐瞒实情将它最好的那块资产与德国人合资。到了1990年代末,经营已经非常困难,四处寻找买家,天发本来就不想要活力28,是市政府出面让天发收购活力28。“活力28账面上就已内亏2个多亿(实际亏损5个多亿),2000年,我们花了5个多亿把它收购过来,5个多亿的窟窿是天发集团帮它补上的,这也成了拖累我们的一个巨大(行情 论坛)债务包袱”,龚家龙说。

  天颐科技被荆州市政府强行收回之前,天发集团拥有总资产60多亿元,确切的数字是69亿。在湖北省政府组建大(行情 论坛)集团的战略指导下,天发集团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兼并了10个国企,4个造纸厂,禀承政府指令的收购与兼并也使之背上了巨大的债务包袱。此外,天发集团也曾收购洪城股份(资讯 行情 论坛)的股权,成为它的大股东,后来适时退出了。

  天发集团正常的流动资金每年不少于20个亿,总的负债率在51%-52%之间。2004年以前没有欠过银行一笔利息。2004年,银行纷纷上门收债。“在几大商业银行之间,工商银行讨我们的好最多,自1988年至今,打了17年多的交道,国家银根紧缩之后,首先向天发发难的就是工商银行,银行的信贷体制不健全,当然,我们的贷款结构也可能不够合理”,龚家龙说。

  荆州市政府强行收回天颐科技是天发银行资金链开始断裂的一个焦点。之后,工商银行首先发难,中行、建行尾随其后。天颐科技停产至今已经1年了,资金紧张迫使精米厂、面粉厂增产节约,晚上开工;龚家龙很为之叫屈,“天发下属企业,国家没投一分钱,都是荆州当地的利税大户。”

  “由于缺乏必要的周转资金,帅伦纸业也不是很景气……天发的债务只有我一个人说得清楚”,龚家龙说。

  产权之争

  “实际上,我们不想与政府搞僵,荆州市政府收回天颐科技,我们一句话都没讲,我们不想争产权,谁经营得好,就让谁经营好了”,龚家龙对于时过境迁的往事似乎已经看得平淡。

  “天发集团的产权都扯了两年了,管理层也散了,就只当交学费了,你不找我麻烦,不天天来折腾我就行了,天发集团养活了将近一万职工,承担了国企22亿元的历史债务”。

  天发集团的股本是由“天润三峡投资基金”的投资形成的,鉴于荆州市国资局没有投入资金的现实,根据“谁出资谁拥有产权”的原则,明晰并界定天发集团的产权,变更工商登记,荆州市政府要本着服务企业的原则,给予大力支持,争取早日完成。——在2000年10月19日荆州市副市长马林成主持的会议上就已明确,但天发的上市以及国企的划转也就使产权愈加复杂。

  “银行收贷过急,我们的贷款结构也不合理,兼并、收购之后带过来的债务是个巨大的包袱,真正的债务不是我们自己形成的,我们代背了他们的债务。荆州市政府收走天颐科技之后,银行立刻发了慌,信贷支持突然釜底抽薪。我当时非常气愤,债务不是我的,我只能默默承担”。

  国企的债务也引起了湖北省委书记俞正声的关注。时至今日,工商银行总行与湖北省仍然在就天发集团兼并国企所带来的债务进行剥离,“天颐科技7个亿,天发石油9个亿,活力28的5个亿;将活力28重组为天颐科技之后,我们并没有融到一分钱,相反,倒赔了10个亿的工厂投资”,龚家龙说。

  “活力28有一段时间是虚假的繁荣,把银行的贷款、上市募集的资金都吃光了;又把他们在央视做广告的几个亿都转嫁到了天发集团;实际上,一旦产权搞清了,引进新的战略投资者募集资金也不是难事,而现在的状况我还不知道怎么救”。

  “产权明晰是目前天发集团最关键的一点。凭个人关系,银行方面说了,等你那产权明晰了,我们就贷款,而不是以政府的名义贷款;工总行正在剥离上市,所欠的几个亿,我们会想办法还,给付利息的,但弄不好就会两败俱伤,因为大家都在一条船上;快一点产权明晰,也利于我找新的战略伙伴”,龚家龙说,“目前,天发石油的资产优良,就差流动资金,3个亿就够了”。

  石油联盟

  “目前国家每年需要从国外进口1亿3000万吨石油,当初操作石油基金的想法,主要是整合力量去国外勘探、开采,美国有4000多家石油企业遍布在俄罗斯、中东、沙特、南美等地找石油,而我们呢”?

  龚家龙手下天发投资控股有限公司的6个工作人员都在为长城控股的筹备而奔忙。“商会就是要将中国民营石油企业集合起来,搭建企业与政府之间的桥梁,长城控股未来要做中国最大的石油公司。”

  谈到民间石油企业,龚家龙谦和的话语突然凸现出一种自信,“在所有的民营石油企业老总当中,我的思想与见解肯定是老大,见得多,跑得多,见多识广。”

  “商会是松散性的民间组织,入会自愿、退会自由,200多家会员企业,有那么三四个人发出不同的声音,也相当正常,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会员退会,都在外面乱讲;说我独断?都是那么民主,是不可能的。”

  在龚家龙看来,中国民营石油企业完全有能力走出去,“仅山东省就有3000多万吨的炼油能力,民间石油企业也可以成为国家的战略油库。”

  实际上,中国已经落在日本、美国之后,连韩国也比我们早几十年,如果能够有一个好的政策,就能够让更多的民营石油企业投入国际竞争,补充国家能源。

  “我现在干的是最有意思的事!”,龚家龙显得既内敛,平和,又有那么一点自负。

  发实业集团曾经被官方誉为湖北荆州企业中的一杆大旗。1980年代中后期以来兴起于江汉平原;1990年代中期以后开始活跃于深圳交易所;2004年以来,甚至2003年底,天发集团就在人们不经意之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欲拔不能。起步于斯,成长于斯,荆州地面上的现实与传闻,质疑与唱衰的声音不绝于耳……

  “天发集团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荆州市银监局监管科的一位科长说。“诺大的天发集团现在只剩下一副空架子了,”驱车走在荆州市沙市三湾路上,出租车司机面对天发的系列厂房禁不住这样感叹。

  活力28半死不活

  6月20日的荆州沙市早已沦陷在闷热得令人窒息的空气里。活力28日用化工有限公司的厂区行人寥寥无几。清晨刚过八点,荆州市沙市活力二八日用化工有限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党委书记李伟杰就到了办公室。

  “2005年年初活力28才从天发集团脱离出来,3月份开始恢复运营;公司现在的情况不太好说,各种因素都有;2001年3月(或5月)被天发集团收购以后存在了5年左右的时间,具体的项目我不太清楚”,李伟杰说。

  “2004年8、9、10月,将近3个月的时间,厂里职工到荆州市政府上访集会,闹得不可开交,停产了两个多月,企业无法运转,当时我正出差”,据李伟杰说,他本身就是活力28集团的,重组以前是中层干部(纪检书记);后来十几个人一起去了天发总部上班,个人工资没什么提高,到是行政级别提高了一点(开始是副职待遇);天发集团的纪检、审计、法律监督、经济领域的违规几乎都没人管,也从来没做过什么事。李伟杰在天发干了4年,任党委书记、纪委书记,天发股份上市后出现了问题,副总别道平(已被处理)就是在他手上给查处的,判了10年;另外一个判了15年,两个13年;天发比较年轻,监督机制形同虚设。李伟杰一直到2004年10月底才回到活力28。

  据他回忆,天发收购活力28集团主要是政府方面在操作,重组前后就有外地企业想收购活力28集团,但荆州市政府不同意,里面牵涉到的很多问题一时说不清楚。

  “当时天发集团出了多少钱我不清楚,好像是8000多万,而且是银行贷款,还有几千万的债务”,李伟杰说。

  活力28以前是上市公司,重组后壳被天发集团拿去了。“现在我们不是上市公司,也都不太了解,主要是上面这么说的,到底什么程序,我们也不清楚,这是市国资委和天发之间的事,职工的工资倒没动什么”。

  2002年,重组后的第一年,天发集团派过来的领导与这边的干部职工形成了对立。“当时,我建议我回去算了,但天发方面还有点抵触情绪”,李伟杰说。2003年原活力28的职工开始聚众闹事,但因为规模较小而给荆州人的印象不深;职工们认为政府不该将活力28与天发重组。“据他们反映,外地企业(好像是北京的一家公司)的条件比天发好(有这个说法),却被荆州市政府拒之门外”,李伟杰补充道。

  活力28职工上访将近三个月,荆州市政府考虑到社会稳定,要求天发集团将职工上访的问题解决。活力28的职工要求民主推荐,但没有成功;政府调解也没用,但又担心生产停了下来影响品牌;2004年9月份,我出差刚刚回来,断断续续地听说,政府做了许多工作,也没起多大的效果。9月20日,天发集团领导与市政府工作组一起找我谈话,虽然当时没有表态,但我猜到了这个意思。

  “10月27日,市政府找我谈了,强调党性原则,要服从党的安排。我心想,要是这个企业垮掉了也挺不甘心,品牌能够支撑到现在也很不容易,就答应过去”,李伟杰说。“政府定调、天发推荐、职工认可,三方面组成了现在这个班子;首先是稳定情绪,其次是恢复生产;收购后3年多的运作,职工的情绪积压了几年,企业的底气也没有了;10月27日至12月6日,闹事的情况就基本停息了,因为得到了大部分职工干部的认可;这大概是看中了我以前从事纪委工作,没有什么污点和尾巴。”

  “我采取了与职工面对面的谈话,有什么都可以提出来,半个月的时间就解决了稳定的问题,补发了拖欠一个多月的工资之后,公司账面上只剩流动资金63万,欠医疗保险61万。稳定之后,活力28重新启动生产,凭着个人的关系,跟客户、商家、代理商赊欠了原材料,半个月(即2005年3月份)之后就开始生产,当月的销售额是50多万,一个月后上升到100多万,第二个月200万,第三个月是380多万的销售量,现在稳步上升,接近400多万”,李伟杰述说活力28的现状。

  2005年3月,活力28脱离天发集团,由国资委接管,市政府给贷了200万。现在缺乏原料,原料需要巨额资金;现在最大、最突出的问题是没钱,资金缺口太大,产销量再也上不去了;一个礼拜只生产两三天,产品出来连库房都不进,直接拉走;活力28的销售倒没有问题,老客户现在已经恢复到130多家,代理商、消费者对活力28的品牌仍然是相当的认同,品牌的影响力还在;钱的问题,目前市政府也没有办法。

  活力28被天发集团重组之时,销售收入为3个多亿。重组后,因为天发方面委派的管理层对洗涤行业不了解,人为因素导致活力28一年不如一年。人员更换频繁,企业经营不善,骨干人才也随之流失。5年里竟然更换了3任董事长,6任总经理。

  “目前活力28的职工是700多人,以前是1000多人;现在还有200多人在天发集团没出来,档案在这边,用人关系还在天发,养老保险、住房公积金还是活力28给付,很多关系理不顺,说不清楚”,李伟杰显得很无奈。

  天发集团拿走了活力28上市公司的壳之后,将活力28集团名下的资产作了重组,之后更名天颐科技股份,没有返还活力28一分钱,也没有任何补偿;市政府收回天颐,天发所承担的债务转嫁给了政府,自己得到了一大笔收益,“天颐科技的运作,天发到底用了多少钱?现在看它怎样划分资产,不补偿活力28的话,职工肯定有看法,但政府与天发之间的具体操作我们也不清楚”,李伟杰说道。

  所谓的“活力28集团”原本辖有药厂、水厂,天发重组时将其单独组建为公司;原药厂就是现在天发集团的天济药业,水厂就是现在的清洁用品厂(达帆用品厂);包袱却留给了活力28。李伟杰认为,活力28能不能把上市公司的壳拿回来,主要还得看市政府,还得看国资委与天发如何谈判,资产分割应该就在国资委的议事日程当中。现在还没有谈到具体的,不过,职工闹事时已把这些提出来了,他们的意见是,壳要还回来,具体的我了解得也不多。

  说话之间,一份国资委的文件送到了李伟杰的案头,是荆州市国资委对活力28与德国合资公司资产处理的初步协议,“既不能签同意,也不能签不同意”,李伟杰签完之后对记者说道。

  活力28集团在其上市前以部分设备、厂房与德国跨国洗涤公司合资组建了美洁时洗涤公司,持有10%的恒股,德方90%,现在效益也不行,已经亏了4个多亿,牵扯到不少问题;活力28去了400多人,——资产这方面也都由国资委说了算。

  “活力28现在半死不活,完全靠客户的钱去买原料;从接手到现在,内退、留守人员的开支与工资,医保、企业负担近100万,真正用到生产上的就几十万,一个月生产的毛利百把来万”,李伟杰说,他担心接手之后活力28会在自己手里死掉,或者,这种局面长期得不到改观;现在,销售人员的提成都取消了,职工延迟发工资,资金用来买原料,虽然也有招商引资的想法,但不敢轻举妄动。

  李伟杰坦言自己没有参与过经营管理,现在企业这么困难,有限的资金负担那么一个摊子,自己也挺无奈的,不过,搞活了就是最好的;“整个企业还是有前途的,这半年来的运作,我本人还是很看好的,我们特别需要资金方面的扶持,没有资金来源就会把企业逼进死角;此外,也需要政策方面的扶持,譬如,税收能否减免?人员过多、老化的问题市政府能否解决?轻化工能否放进社保的范围?实际上,现在300人左右就足够了,活力28的人员已经使公司不堪重负。

  活力28集团的牌子还在,老法人一直没换,营业执照上个月才变更过来。这家1950年代就已成立的公司,市场消费、品牌效应、认同程度依然不错,但是与德方合资、转卖给天发业已使之元气大伤,“任命这么多职务,全都是包袱”,李伟杰说。

  天颐股变扑朔迷离

  天颐科技脱胎于活力集团之上市公司活力28股份。

  现名为沙市活力28日用化工有限公司的活力28股份就在荆州市临江路1号,早已凋落得变了样。6月20日,记者探访这家1990年代曾经如日中天的企业。恰恰就是上班的时间,寥寥无几的行人,破旧泛白的厂房,仿佛令人置身于1970年代的光景。

  创建于1950年的荆州沙市日用化工厂,1992年改制为活力28集团公司。1995年销售洗衣粉近10万吨,占据了全国80%的市场,“活力28,沙市日化”更是家喻户晓。

  1996年5月,活力28集团在上海证券交易所上市,筹资两亿多元。上市之后虽有股份有限公司之名,却无法人治理结构之实,国家仍然是控股股东。直到2000年,中国证监会方才察觉到活力28股份违反证券法规。

  活力28股份在上市申报之时虚增利润1167.7万元,上市后三年累计虚增利润21124.3万元,共虚增利润22792万元;活力28股份在上市前与德国Benckiser公司合资组建湖北活力美洁时洗涤用品公司,而在上市时隐瞒了这一事实。

  1996年5月,活力28股份在其发行招股说明书中披露了投资14520万元的三个建设项目,后来将发行股票所募的资金全部挪用;1997年10月,活力28股份在配股说明书披露了投资11475万元的六个建设项目,与其实际投资金额相差5197万元,改变用途的资金占45.28%;1998年,活力28股份配股时披露,荆州市国资局以现金2320万元认购了400万股国有股,而实际上,活力28股份1997年12月便编造了2320万元的银行进账单,配股款到了1999年才得以补足。中国证监会对活力28股份罚款100万元,并对相关责任人处以警告之外罚款5万元、3万元不等。(证监罚字2000年49号,2000年11月28日下达,12月4日印发)

  2000年4月19日,荆州市国资局将其持有的沙市活力28股份有限公司5429.70万股的国有股以5972.67万元有偿转让给天发集团,每股转让价格高于每股净资产,正式协议待国家财政部与中国证监会批准以及签定之后一次性付清。随后,荆州市政府将活力28集团公司“划转”给天发集团,由其收购活力28集团上市公司的全部国有股股份;天发集团承诺成为活力28股份第一大股东之后,向其注入优质资产并实施重组,妥善安置全体在册职工,并承担其全部债权债务,注册地仍在荆州(荆州市国有资产管理局与天发集团签订股权转让意向协议)。资产置换之后,更名变成了“天颐科技”,不再生产洗涤品,而是食用油的加工。

  实际上,1999年活力28集团已经陷入困境,企业四处寻找合作伙伴出售股权,已经谈了数家,条件都比天发优厚,而且同样是洗涤公司,但荆州市政府执意选定了天发集团。

  2000年8月,荆州市国资局与天发集团签定活力28股份国有股权转让协议。活力28集团将其所持中德合资活力美洁时洗涤用品公司价值2300万元股份及相应权益转让给活力28股份,用于偿还其所欠活力28股份的8845万元债务;荆州市政府为活力28股份解决600亩土地(价值6500万元)以清偿活力28集团所欠的剩余债务,而活力28股份可以该块地皮建设“生物医药高科技工业园”。(荆政函2000年62号,2000年11月1日荆州市人民政府)天发集团因此前往中国证监会办理股权转让豁免手续。

  活力28股份转让给天发集团后,中国证监会认为其国有控股的地位并未发生实质性的改变,同意豁免天发集团受让其45.43%的股份所应履行的要约收购义务。(证监函2001年5号,2001年1月15日下达)按照证券法的规定,天发集团应付5900万元现金给荆州市政府。然而,身为活力28股份的最大股东,活力28集团也被悉数划转,天发集团在中国证监会的一纸豁免之下轻而易举地从政府手里得到了一个上市公司的“壳”;而究竟获得了多少资产与债务,只有天发集团心知肚明。

  被天发集团“收购”后,活力28集团并未得到改善,经营每况愈下,2003年年产销洗衣粉量已经不足1万吨,2004年仅仅5000吨,不及鼎盛时期一个月的销量。天发入驻五年就换了三个董事长,六个总经理,公司账面上的净资产,如果扣除债务、积压产品、拖欠工资和社保资金,已经徘徊在资不抵债的边缘。

  活力28的职工与天发派遣过来的管理层矛盾不断。2004年5月,活力28向公司职工宣布了改制方案:转换国企职工身份,“建立新劳动关系”(不涉及产权变更)。方案被职工否决,他们要求公司召开职代会,脱离天发集团,并说明企业资产的去向。荆州市政府7月底派督导组进驻活力28。

  2004年10月,荆州市政府、天发集团和活力28职工三方座谈。市政府限期天发集团为活力28职工交纳拖欠的“三金”,活力28脱离天发集团。此时,荆州市政府强行收回天颐科技(天发集团拥有45.43%的股份),划归荆州市国有投资有限责任公司。

  落魄的天发股份

  6月28日,以成品油、石油液化气为主业的上市公司天发石油(前称天发股份)再次跌停。

  天发石油号称是独立于中石化、中石油之外的惟一拥有成品油批发资格企业,也是国内惟一同时具备三块牌照(成品油零售和批发、原油进出口等经营牌照)的民企石油企业,经营地域遍布湖北、湖南、河南、江西、安徽、江苏等7省市,拥有100多家加油站。其口号是,力争成为21世纪中国的“油气大王”。

  两大硬伤使天发石油自1999年起一蹶不振,每况愈下。一是成品油的来源,二是股市作假与违规。

  1999年,成品油市场整顿,天发石油的成品油资格被取消。成品油资源因为两大国有石化集团的恶性垄断而使其采购成本居高不下,所属近百座加油站被停业、停建而无法产生效益;此后,零售与仓储资格先后被取消,使其在长江沿线的三座大型油库以及专用码头被闲置,每年的折旧费与分摊成本高达5000万元左右。

  湖北省委书记俞正声与省长罗清泉2003年4月9日曾为此而联名上书国家商务部,恳请授予天发股份成品油批发经营资格;4月11日,湖北省政府特别致函国家商务部,恳请授予天发股份成品油批发经营资格;9月18日,在湖北方面轮番上书之后,天发股份取得了全国《成品油批发经营资格证书》;2004年5月15日,湖北省省长罗清泉致函国家商务部部长薄熙来。9月,再度获得原油、成品油(燃料油(资讯 论坛))进口经营资格。

  获得各种经营资格证书的象征意义远远大于现实意义。自1996年12月17日在深交所上市以来,天发股份2000年度、2002年度因为财务报告虚假、配股资金挪用、重大事项隐瞒等违规遭到证监会的行政处罚;与此同时,天发股份2001年开始亏损,2002年照样巨额亏损达1.4亿元,面临退市风险。2003年4月16日,湖北省政府致函中国证监会,恳请其酌情处理;5月12日,中国证监会对其实行特别处理为“*S(行情 论坛)T(行情 论坛)天发(资讯 行情 论坛)”;后来虽然以虚构补贴收入、提供虚假进账单而在2004年4月5日改为“天发石油”,但依然濒临退市;饶是如此,却因湖北省政府、荆州市政府出手相救而幸免。

  2001年,股市还算正常,但天发股份的配股资金一俟到位,不是忙于归还贷款本息就是被天发集团占用。截止2001年6月30日,天发集团占用募集资金7973.95万元,归还贷款及利息20413.22万元;截止2001年12月31日,天发集团占用资金16271.08万元。2001年10月,天发股份为天发集团担保贷款9000万元,被湖北证监局披露之后,天发股份原董事长刘道兴被证监会警告并罚款10万元,龚家龙20万元。这一手法后来又再度重演。2004年,天发股份再一次为天发集团控股子公司担保贷款11514.58万元。

  截至2004年,天发股份被占用的资金,短期借款高达6.07亿元,天发集团的短期借款4.48亿元;天发股份对集团公司的应收款项为3.8亿元、7.99亿元;资金严重短缺的母子公司对外股权投资分别高达1.02亿元、4.19亿元。

  2005年,天发石油(即天发股份,000670)表现依然低迷。2004年4月23日天发股份董事会公布的2005年上半年业绩预亏公告称:2005年1月1日至6月30日亏损;预计2005年上半年亏损额在6000万元左右。

  更要命的来自商业银行贷款的冻结。据天发集团董事长助理徐家新介绍,若要保持正常运转,每年至少也需要20亿元,而龚家龙则对记者说,仅3亿元贷款便已可使天发下属的几家公司运转起来,而据业内人士分析,天发股份连年亏损并不是因为“经营成本”高,而是天发集团占用资金和对外投资。2004年9月15日,荆州市政府致函中国工商银行总行协商贷款,但至今结果并不明朗。

  “市政府身上的定时炸弹”

  “2004年4月,宏观调控紧缩银根,国有商业银行‘集中收贷’、‘提前收贷’使天发集团的流动资金骤然高度紧张,生产经营陷入困境,特函贵行在政策、资金给予支持”,荆州市政府给中国工商银行总行的函件点明了天发集团目前尴尬的境地。

  实际上,天发集团自2004年起掉入深渊:天发石油连年亏损,商业银行拒绝贷款,所属公司减产停工。

  向来可以解救天发集团燃眉之急的天发石油早已自身难保。一名在天发集团工作数年的高管表示,“天发股份也没有流动资金了。”

  “湖北省2004年组织了5个会计事务所分5个方面对其清产核资,结果是天发集团已拖欠银行贷款高达27亿”,活力28董事长李伟杰透露。这一数字在荆州市银监局得到了证实,监管一科科长朱隆济说,包括湖北省以外的,有账可查的是27亿;已经统计的是27亿,还有没有统计的,但不超过30亿。“天发现在已经是山穷水尽了”。

  荆州市政府解释说,“1997年以来,天发集团兼并、重组一批濒临破产的国有企业之时承担了近10多亿元的历史债务包袱,恳请工总行能将天发集团承担的原武汉造纸厂2.27亿元不良贷款、活力28股份1.77亿元不良贷款列入贵行不良贷款‘打包’处置范围。”

  “天发集团在工商银行的贷款均为流动资金贷款,包括兼并武汉纸厂、活力28的中长期项目贷款也转成了短期流动资金贷款,使之每年还本付息压力巨大,至今(2004年9月)已逾20700万元,恳请贵行将逾期的20700万元转为中长期贷款,缓解还款压力。……恳请工总行补充3-5亿元流动资金用于(天发集团)大宗农产品(资讯 行情 论坛)的收购和成(行情 论坛)品油的采购。”

  6月20日下午,工商银行荆州分行办公室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人士对记者说,“天发借贷一事,湖北省政府正在协调。”荆州市国资委经营公司总经理吴治洪说,市政府对天发的调查还没有完结,具体情况应该找应代明市长。他声称,这只是暂时的困难,政府更关注的只是天颐科技。

  庞大的天发集团已经困窘到拿不出3、5亿来,而之前湖北省向国务院开口的却是15亿元。2004年6月15日,湖北省政府致函国务院;7月13日,温家宝与回良玉批转周小川与吴晓灵;7月21日,经济日报记者魏劲松采写内参告急,天颐科技三个月内无法筹集15亿元兑现购销合同,松滋、公安、江陵等地500多名农民已经签字画押,写好了给温家宝的上诉信;8月1日,荆州市政府恳请湖北省政府致函国家开发银行帮助解决应急资金贷款10亿元,荆州市以政府粮食基金作保,会同国家开发银行监管资金使用情况,及时足额回收贷款,但时至今日,依然了无结果。

  据人民银行荆州分行货币信贷统计科一位刘姓科员介绍,2004年9月,由荆州市政府牵头,国资委与荆州分行参与调查过天发集团的贷款情况,信贷科副科长刘习永手头就有一份详细的书面报告;“分行的借贷信息咨询系统可以调出天发集团在各大商业银行的贷款情况”,信贷统计科副科长叶红梅说。

  6月20日,刚刚在调查统计科任职一年的科长李一苍说,“天发的规模确实很大,但其异地融资的情况不清楚,大部分在我们分行;此外,还有总行直接授信的”。

  “2004年,天发就已经是焦点问题,现在是非常敏感、非常脆弱的时候,甚至生死攸关。从中央到地方,各级银行都给它贷过款。它的贷款是重要的商业机密,不敢也不能够披露;很多情况我们是要捂着的、盖着的,谁也不敢捅破这个马蜂窝,它垮了很多人就要掉饭碗,所以荆州市政府的主题是‘救活’,主要是怕影响社会稳定,只能将风险往后推移。湖北省银监局曾经几次想披露天发,各大商业银行要起诉它……”,6月21日,银监局办公室主任何庭见对记者说,“我就不信他有那么大的赢利能力,它就像是绑在市政府身上的定时炸弹”,他补充道。

  据荆州市银监局副局长杨晓华介绍,“银监局主要协助政府,既要考虑社会稳定,又要保全银行资产,暂时没形成主导性意见,也没有什么措施,呼吁媒体能够以审慎的原则,弄不好会导致很大的风波”,他说,“人民银行要求剥离不良资产,天发不在其内;现在的天发几乎一潭死水,已被冻结。银监会已经很关注天发了,但措施也很有限;天发是颗定时炸弹,主要是盲目的扩张……”

  天发集团旗下的帅伦纸业已经停产。“两个车间承包别人了”,一名知情人士说。现在宏云纸业的地盘就是以前的沙市纸厂,当时是帅伦纸业的分厂,1996年以后双方合作过几年,挂过帅伦纸业的招牌,在1999年帅伦纸业准备上市时退出,之后数易其主;帅伦纸业后来转到荆州市金属公司的6、7楼,再后来就转移到武汉了,黄石纸厂也是天发的,原沙市纸厂工会主席盛女士说。“天发太大了”,宏云纸业副总经理刘女士感慨。

  天发集团旗下的天荣农业拥有高蛋白饲料厂、精米厂、面粉厂、良种种猪场,生产工艺及设备均从国外引进,单厂生产规模均属全国第一,领先于同行业,“现在为了省电,全改成晚班了”,天发集团董事长助理徐家新说。

  纠缠不清的产权

  天发集团的产权一直无法明晰,无论是政府官员,还是天发本身,都说不清楚。

  “天发究竟是民营还是国有控股一下子说不清楚,改制那么多年,重组、收购、上市,资本结构经常在变,究竟是国有企业还是民营企业?”荆州市审计局经贸科科长张清反问记者。

  “国有重点骨干企业,一般3年审一次,但有的7、8年都没有时间过问;我们没有直接对天发进行过审计,如果是民营企业就不在我们审计的范围,主要是忙不过来,荆州真正的国有企业也就三、四十家,要审的话也不仅仅天发一家”,他补充道。

  龚家龙本人也在等待有关方面的公正裁决。究竟是国有还是民营?即使政府方面的定性也在反复地摇摆。

  荆州市国资委、湖北省国资委将天发集团定性为民营企业、非公经济,因为国资委没有持股;而荆州市委组织部则确认天发为国有企业,天发集团党委办公室的张光松介绍说。

  荆州新一任市政府说天发是国有企业也有一定根据。1987年办理营业执照时,注册的是全民所有制,因为那时没有民营企业。虽然不是国家投资、控股的国有企业,但又得到过各级政府乃至政策的支持;说是民营企业,资产也没有落实到哪个人头上,还是让市政府说话,资产该划给谁就划给谁,是国家的还给国家,是个人的落实到个人,是谁的就给谁。

  龚家龙绝对没有想到,1988年他贷款20万单独成立公司时,根本未加思考的问题居然纠缠了他创业的整个历程;

  龚家龙绝对没有想到,天发集团十几年的时间膨胀得那么快,战线扩大,就像一支部队孤军深入,瞻前却难顾后;

  龚家龙绝对没有想到,公司有钱的时候,银行拼命给你贷,天天找你贷,而现在非但求告无门,还纷纷上门催债。

  这种窘境整整困扰了他一年。

  以石油和农业为主业的天发集团,现在缺的就是周转资金。

  “如果两大产业浪费了,那是社会的悲剧啊”,董事长助理徐家新对记者说。“天发碰到了暂时的困难,打个喷嚏也不等于感冒,还没到资不抵债的地步啊,”这个龚家龙多年的朋友,是2004年11月天发开始大规模裁员时进入集团的,他反复说强调:“一切困难都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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